32.无赖

  “大小姐……”特尼只当她还是小孩子心性，“我和您都已经是成年的男女性了，您知道一起睡觉意味着什么吗？”
  丹特丽安耳朵一片红：“我、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嘛，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
  “可大小姐，”特尼完全不为所动，“您是拉斯特一族尊贵的圣女，而我只是区区一介下人，怎么配与您同床共枕呢？”
  很显然，特尼把丹特丽安的“一起睡觉”理解成了“盖着被子纯聊天”。
  见讲道理完全讲不过特尼，丹特丽安开始耍起无赖：“我不管！如果特尼今天不跟我睡我就不睡觉了！”
  “……大小姐，”特尼苦笑着摇摇头，“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
  “我喜欢特尼，想和特尼一起睡觉，这有什么错！”丹特丽安老脸都不要了，得亏花房没有其他人，不然色欲一族的圣女饥渴到连下人也不放过的传闻马上就会在第二天传遍壹号街区。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
  丹特丽安懊恼于自己怎么那么快就把心里话破口而出，一看远处坏笑的王八团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特尼没想到自己连肖想也不敢的话语，竟然在今天全听见了。他的视线下落在那朵花上，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铃兰的花语——幸福归来。
  “大小姐……”特尼无措地站在原地。
  “这、这种时候就应该抱紧我啊！”丹特丽安脸颊发烫地跺跺脚。
  “可我只是一介身份卑微的下人，若是没有大小姐……”
  丹特丽安主动地一头撞进特尼怀里，环住他的腰际，用行动堵住所有特尼妄自菲薄的话。
  “低头！”
  特尼不明就里，但还是本能地遵从了丹特丽安的命令。
  柔软的触感瞬间贴上来，特尼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悄悄用力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是真的，不是梦！
  大小姐竟然在亲吻自己！
  而且还……伸了舌头？
  丹特丽安用舌尖碰碰特尼粗粝的舌头，接着舌身像是交尾的蛇那样缠绕在一起，丹特丽安轻咬特尼软软的嘴唇，又不舍得下太大力气弄伤特尼。
  特尼就这样，傻傻地、被动地让丹特丽安吻了好久。
  “…啊……特尼，特尼？”
  特尼回过神，与丹特丽安对视几秒。
  特尼眸中情绪翻涌，晦暗不明的双眼里，尽是些丹特丽安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特尼深深地、深深地将丹特丽安箍紧，力道之大，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特尼今天就陪我睡吧？”丹特丽安趁热打铁，“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的！”
  过了许久，久到丹特丽安以为特尼要拒绝她时，特尼开口了：
  “……好。”
  特尼的脑海缓缓浮现丹特丽安失忆后无比依赖自己的场景。虽然大小姐也有明里暗里地暗示过，但都被自己搪塞了过去。
  而现在，已然没有了再逃避的理由。
  大小姐清楚地向自己传递了“爱”，如果再像以前一样，特尼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即使不被允许，也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温柔。
  如果没有明天——那就永远留在当下。
  抱着这破釜沉舟的觉悟，自己绝对不会再松手。
  ……
  找到特尼的房间并不是一件难事，为了方便服侍大小姐，特尼的房间就在一楼拐角处，楼上便正对着丹特丽安的房间。
  特尼的房间整洁干净，被子被迭成标准的豆腐块状。床头摆着一张和十七岁的丹特丽安的合照，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想必是因为主人经常拿在手中摩挲。
  丹特丽安欢快地跳入特尼的床上，掀开被子，拍拍身侧空闲的床板，示意特尼快点就坐。
  特尼脱下手套，将其井然有序地码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关掉房间大灯的同时拉下了床头灯，刹那间，白炽灯被昏暗迷蒙的灯光所取代。
  特尼换了一身白色的宽松睡衣，终于打破了丹特丽安“特尼睡觉时也穿着燕尾服吗？”的疑问。
  丹特丽安的视线黏在特尼身上，睡衣露出了特尼的一大片雪白的胸膛，让人看了很难不犯罪。
  特尼坐在半倚在床头的丹特丽安身侧，两人都害羞地说不出话。
  “躺、躺下吧？”还是丹特丽安率先沉不住气，“我有好多话想和特尼说。”
  特尼听话地躺在丹特丽安身侧，但因着特尼故意留出了位置，两人中间似是有一道“楚河汉界”。
  丹特丽安不满，又往特尼那边靠了靠。
  特尼退了退。
  丹特丽安再靠。
  ……特尼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于是他只好被迫忍受着心上人跟自己零距离接触却又不能做什么的甜蜜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