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流沙
无须姑娘带领，沐云一个人便轻车熟路的穿过大厅，径直来到后方内院一厢房，从这看去，鲜花阳光，景色甚好。
悠然空谷的琴音，如山林间流淌的溪水般回荡在耳畔，让人身心不由自主的变得舒畅，通透。
举起酒樽，笑道；“沐兄，非在此恭候多时了。”司寇大人说罢，自饮一杯酒，浪荡的笑容包含了一丝认真。
大咧咧坐下来，沐云也不客气，接过紫女递来的一盏白玉瓷杯，饮一口兰花酿，露出笑颜，望向那在阳光沐浴下安静抚琴的绝色女子。
开口，称赞道；“弄玉，一段时日不见，你的琴技似乎又有进步了。”
幽然琴声微顿，少女微微点头。
“公子您赞誉了。”
没多耽搁，舒心的乐曲再次奏响。
仔细听来，不似从前淡淡忧伤，轻盈温柔，透着丝丝暖意。
心结已解，琴色可证。
“与母重逢，恭喜弄玉了。”
沐云一边饮酒说道。
“聚散流沙，是个好名字，我不在的期间，你们倒是玩了不少花样。”
紫女坐在他身边，闻之一笑道；“公子的耳目倒是灵光，才刚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左司马刘意，作为姬无夜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军中高层，在前不久的血腥漩涡之中，是最早一批被清理掉的人，要怪就怪他站错了队伍。
韩非在调查过程之中，机缘巧合发现了刘意的夫人，胡夫人所佩戴的火雨玛瑙与弄玉所持之物一模一样，顺藤摸瓜知晓了过往一些隐秘，使母女两人戏剧性的团圆。
“话说回来，沐兄你不是去了雪衣堡么，怎么……”
韩非说着，眼神表情有些逗比，玩味。
挥了挥手，好似在扇风。
紫女白了他一眼，接替说道；“紫兰轩每一位姑娘身上的香气，我都了如指掌，可似乎唯独没有公子你身上沾染的气味来的芳香迷人，看你红光满面的样子，可是有艳遇。”
一双美眸眨着幽怨与探寻的光芒。
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兰花酿，抬起眼帘迎上几人暧昧的目光，嘴角上扬，语不惊人死不休。
“也没什么，刚与你父王的爱妃，明珠夫人一番翻云覆雨，一没注意身上沾染了她的香味。”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噗――！”
韩非一脸懵逼，猛地反应过来，伸手指着沐云，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居然，居然睡了明珠夫人！？”
紫女，卫庄都为之皱眉，连弄玉都多看过来几眼，暗暗咋舌沐公子的胆大。
“我滴乖乖，沐兄你的艳福可真是让人羡慕，不知其个中滋味如何。”
强自镇定，韩非勉强挤出一丝浪荡笑容，只是面色稍显泛白，心底估计不像表面冷静。
手握酒杯，轻微摇晃，闻着醇香扑鼻的佳酿，沐云一脸回味享受，淡淡一笑，直言不讳道；“销魂蚀骨，别具风味。”
潮女妖确实够骚，够味，这点他敢发誓。
“你胆子可真大，连韩王最宠爱的妃子也敢睡，小心走漏了风声惹来一身骚。”
紫女似是提醒，口吻却泛着一丝丝酸味。
“无需担忧，韩王无福享受此等美人，我不过替他宠幸而已，就算知道又能耐我何。”
沐云的无所谓与霸道，显露无疑，这番潇洒与随性也令韩非等人一阵无语，忽而关注到一点。
“韩王宠妃，为何会出现在雪衣堡，这其中似乎隐藏有许多问题。”
卫庄洞察秋毫，捕捉到敏锐点。
“明珠是白亦非的表妹，这点流沙似乎也不知道。”
沐云一语惊人。
紫女，卫庄眼眸闪烁。
韩非稍微一寻思，一拍手，脱口而出；“碧海潮女妖！”
夜幕四凶将之一，隐藏在韩王身边的一位宠妃，迄今为止“流沙”都查而不得之，消息隐蔽的很深，可一旦与雪衣堡，白亦非这些因素牵扯在一起，一片片残缺的蛛丝马迹线索就拼凑成了一条完整的路线。
“原来是她，我们早该想到才对。”
紫女恍然大悟，感慨之余又瞥向沐云。
“你居然睡了潮女妖！？而且听你的口气，似乎还知晓许多事情。”
心头警惕，她一直都没放弃针对沐云的调查，可至此为止都一无所获，这个男人似乎永远被一层神秘的迷雾所笼罩，捉摸不透。
“你想让卫庄接掌大将军之位？”
沐云没搭理紫女质疑，幽怨的眼神，与韩非说话，手里一边把玩着酒杯，表情自然，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
韩非果断摇头，正色道；“姬无夜一死，han国必然会乱，急需推举一个合适的人选填补大将军的空缺，原本卫庄兄是最佳的人选。”
说着斜眼瞥了一眼这位鬼谷传人，见他不为所动，话锋一转，继续道；“当然了，在沐兄你回来之后，我想向父王推举你来担任，退一步倘若不愿意也无妨，还请相助卫庄兄一臂之力。”
神色端正，严肃。
这番态度，浑然不似那个吊儿郎当的九公子。
“不行。”
不做犹豫，直接拒绝。
也不给韩非争取的机会，沐云补充一句；“血衣侯是我的属下，这件事情流沙就别掺和了。”
“我懂了……”
韩非脸色一变，卫庄与紫女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琴音落幕，厢房内的氛围陷入僵局。
“咳咳，你觉得流沙如何。”
紫女率先打破僵局，温婉一笑，若有所指的问道。
“聚散流沙，无形的力量胜过有形的力量，期望虽美好，可惜终究与现实相悖，力量从来都是通过积攒，争取，掠夺得来的，而不是说几句漂亮话就可以凭空涌现的东西，历史上从来不缺乏有雄心的失败者，这个道理你们应该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