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嗯？”
  半夏又重复了一次：“南星，我要去黎巴嫩了。”
  南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但又好像一瞬间有很多东西涌进了他的脑子。
  他只是翻了身说：“哦。”
  半夏看着他侧过去的背影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之后他们俩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没有做爱，没有基本的交流，南星甚至搬回宿舍住去了。他大半个月都没有回家，等他再次回家的时候发现半夏把自己的大部分东西都搬走了，连带原本在鱼缸里睡觉的乌龟。
  他没有想和半夏冷战，但是他不知道能用什么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事情好像突然从一根清晰的线变成了一团乱泥，他本能地想要避开任何争吵的源头，但冷战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他拿出电话给半夏发消息说想见她。
  半夏是从学校赶来的，她到南星家的时候南星就坐在沙发上出神，她放下包坐到他身边。
  “南星，怎么了？”
  他没有抬头看她。
  “你怎么搬走了啊？”
  “你不是搬去学校了吗，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待在你家吧。”
  南星点了点头，他盯着自己的指尖没有说话。
  半夏从上往下摸了摸他的背。
  她叹了一口气，“南星，你是不是想问我黎巴嫩的事？”
  “你一定要去吗？”
  “嗯，我一定要去。”
  “所以你告诉我就只是通知我一声，是吗？”
  半夏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她轻声说：“你不要激动。南星，我不是想来和你吵架的，我是想解决问题的。”
  他根本没有看桌上的那杯水，只是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一些。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他说。
  “所以我想听你说。”
  南星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
  一阵沉默之后他好像下定决心一样抬头问她：“那你现在是想和我分手吗？”
  半夏放下水杯，然后看了他一眼说：“南星，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那个瞬间南星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他究竟在烦躁些什么。
  南星起身蹲到半夏面前，他仰头看她，有些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
  “半夏，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半夏伸手将盖住他眼睛的头发弄开，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
  “南星，我喜欢你，但是你想好了吗？你看，如果不是我说我要去黎巴嫩，其实你对于我们俩之前的关系一直是满意的。分开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安全感，但是我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害怕不安全感而冲动决定的。”
  “可是我们之前的关系和恋爱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朝夕相处。”
  半夏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坐她身边，她牵起他的手把玩，他的右手虎口处新长了一颗褐色的小痣。
  “有区别的，期待值不一样。一旦成为情侣，我可能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期待。我想你在节日给我准备礼物，我想你不间断的回复消息。我会有很多期待，当你没有达到我的期待值的时我会失望，我会发脾气，会和你争吵。你对我一样，你会因为我错过你的期待值而不高兴。”
  南星将半夏的手握在掌心里，把她圈在怀里。
  “那我如果想好了，我们会在一起吗？”
  “会呀。”
  半夏扬起头去亲他的喉结。
  “南星，不要不开心了。”
  “那你去黎巴嫩了的话，会给我打电话吗？”
  “会呀，会给你打电话，会和你视频。”
  半夏在他怀里眨眨眼，然后在他耳边说：“还可以和你phone s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