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7)
两个人同样拥有凄惨的遭遇,在对抗命运的同时,被苦痛和折磨逼上了黑化的路。
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轻易要求他们原谅。
月明,这事并不怪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师兄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谢霜华从旁轻声道。
有了大师兄的安抚,简直比吃了一百颗定心丸还有用。
洛月明渐渐又冷静下来了。
你们说的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要伤害大小姐?他受苦受难,同扶音谷有什么干系?
有干系,还是天大的干系!他能沦落至此,就是你们的好宗主,好师傅一手促成的!长情冷冷道:宋子轩,你们可认得?
宋宋子轩?哪一个宋子轩?
天底下有几个宋子轩?
你是说,你们说的他,指的是我们扶音谷的大师兄?方才附身在大小姐身上的邪祟,也是大师兄?
不错!
可是大师兄不是早就
他是死了不错,但他的魂魄入了鬼界,因为貌美,被淫煞鬼擒住,而不能转世投胎!
长情的神色难看下来,沉声道:他死得很惨很惨,死后还要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苦痛。而促使着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的宗主!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些扶音谷的弟子怎么敢相信,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居然再度出现,并且死因还是因为宗主,再度问世,只为报仇。
这让他们如何能信,如何敢信?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些事情?玄门弟子如何能出入鬼界,还能活着回来?你们到底是谁?快说!
道宗弟子,长情!
众多弟子倒抽冷气,面面相觑起来,为首一人道:你就是道宗的那个弃徒?
不错。
那你们又是谁?
众人把目光转向了洛月明和谢霜华。
我嘛,天剑宗的弟子,你们都知道的。
洛月明点了点所穿的宗袍,微微笑了起来:天剑五月听说过么?
听过,难道你是亲传弟子?
不错,我在亲传弟子中排行第五。
洛月明!!!
众人失声惊叫。
洛月明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在修真界居然这么响亮,连扶音谷的一群愣头青都知道。
他抬手指了指谢霜华:这是我
他是你的道侣谢霜华!!!
众人异口同声。
哎?
这回换作洛月明倒抽口冷气了。
他没说啊,没这么说过啊。
是谁在外头散播他的谣言,说谢霜华是他的道侣的?
洛月明咬牙切齿地想,这是谁在外头造他的谣了,他得把人找出来,请对方喝酒。
嗯,不错。
洛月明眼观鼻鼻观心。
也没啥不好承认的。
反正他和谢霜华之间,早就没什么值得别人误会的了。
谢霜华听罢,也并未反驳,而是红着脸,把头偏转过一旁。
怪不得你们的修为如此之高,能随意出入鬼界,原来竟是天剑宗的弃徒!能逃出仙门三十六宗围剿,果真不是寻常人!
怎么,当初你们也奉命前往秘境围剿我们了?
那倒没有。就我们的资质,还不配参与那种场合。
洛月明:
行吧,行吧,如此说来,他们也不算是仇人。
那之前的疯妇?
疯疯妇
洛月明没太好意思说,总觉得疯妇这个词,实在太侮辱柳仪景了。
你们能不能换一个词?什么疯妇。
淫女!
贱人!
洛月明脸色一沉,不悦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终究与我是同门师兄弟,我不许你们这般侮辱他!道歉!
凭什么要我们道歉?我们偏不对不起!
谢霜华的长剑才一抵在他们的眼前,就听见他们诚惶诚恐地道:对不起!我们错了!可否把剑先收起来?
倘若不是因为宋子轩的缘故,谁想同你们扶音谷打交道?你们最好祈祷宋子轩没有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们!
长情毫不客气道,又转头同洛、谢二人商量:如今之计,只能暂且将柳
余光瞥见众弟子偷听,赶紧话锋一转,又道:只能暂且将那个人放一放了,先把宋子轩找出来,我怕他被恨意支使着,再行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洛月明和谢霜华也是如此想的,估摸着越清规现如今就在柳仪景身边陪着,有越清规在,最起码能看着柳仪景不要再行恶事。
遂商量着,怎么去寻宋子轩。
各位公子,也许这个能帮上你们的忙。
这是?
这是回音虫,下山时,宗主交给我们的。两个蛊虫是一对,一枚在大小姐身上。只要大小姐走丢了,就能顺着这蛊虫的指引寻人。
洛月明忍不住道:居然有这种好东西!
倘若当初能搞一对,放在柳仪景身上一只,现如今哪里还需要想方设法,掘地三尺地找人!
第204章 我会对你好的
柳仪景一病就病了许久。
饶是越清规衣不解带地从旁照顾, 可柳仪景还是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瘦弱。
躺在干草铺的简易床榻上,双眸紧闭, 面色惨白,唇角都干裂出了血沟。
越清规无论怎么喂他喝水, 他就是一口都喝不进去。
昏迷不醒时, 柳仪景还念叨着想喝水。
为了保住柳仪景的命, 越清规不得不以口渡水,滋润着柳仪景的唇,看着他下意识地舔舐着唇角的水滞, 越清规的脸色越发红了起来了。
也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日夜, 柳仪景人瘦了,可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
越清规对这方面没经验, 也是第一次真正成为男人, 更是第一次接触男女共体的人。
因此,他不太清楚, 为何才短短半月的时间,柳仪景的肚子就开始显怀了, 人又消瘦得很,显得肚子就越发明显起来。
这胎儿拼了命的汲取女体的养分,柳仪景也一日比一日衰弱。
恐怕还不等孩子降生, 柳仪景的女身就要彻底死去了。
越清规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柳仪景死,最起码现在不能。
他曾经有想过,带着柳仪景归山, 跪在大师兄面前,求大师兄出手相助,保住他们两人未出世的孩子。
可又清晰无比地明白, 柳仪景不愿的,就是死,柳仪景也不愿意归山,更不愿意低声下气地祈求大师兄的宽恕。
师兄,不要走
柳仪景昏迷时,比他清醒时温顺太多了,毫无意识地抓紧越清规的手,低声喃喃自语,哀求着让他不要走。
越清规的心史无前例地煎熬着,根本没有办法抽手,更没办法离开柳仪景。
只能一日复一日地从旁照料,竭尽所能地给他输送灵力。
光是灵力还不够。
柳仪景现在怀了身孕,灵力枯竭得厉害,不仅需要新的灵力注入,还需要水分和养分,否则不仅自己的身体吃不消,连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
因此,越清规还将自己身体里的养分和水分一同输送给柳仪景,看着他一日比一日红润起来的脸,还有小腹的弧线,欢喜之余,又颇感忧愁。
欢喜的是,他保住了他们的孩子。
忧愁的是,他无法面对醒来的柳仪景。
同时,越清规还有点小瞧了柳仪景的体质。
在柳仪景昏迷不醒时,竟还会有对双修的渴望,就好似小动物一般,过一阵子就开始毫无预兆的发情,倘若不满足他,他就躁动异常,疯狂捶打自己的肚子。
几次三番之下,越清规又同他欢好了几回。
在柳仪景昏迷不醒时。两个人的欢好,就成了一种隐秘且诡异的事情。
越清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跟发了疯似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必须保护他们的孩子。
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并没有错。
后来行过几次事后,越清规才堪堪明白,为何当日柳仪景要背着他,试图与那只山鸡精欢好。
他的体质很诡异,似乎可以将别人当作炉鼎,通过双修来修复自身的伤,借以恢复灵力。
但又偏偏不是天生炉鼎体质,与洛月明并不相同。
简单来说的话,柳仪景被人睡,可以恢复自己的灵力。而洛月明正好相反,被人睡,恢复别人的灵力。
有了这一发现之后,越清规似乎没那么愧疚了。
因为他每一次被柳仪景勾引到手,忍不住行出了那种事后,都不同程度地修复了柳仪景的身体,继而让他们的孩子一日比一日茁壮成长。
待柳仪景再度醒来时,自己仍旧躺在先前那座石洞里。
他是被冲刺着脊梁骨的爽快惊醒的。
醒来时耳边响彻着男人隐忍克制的低喘,鼻尖萦绕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
而他自己,正衣衫不整地坐在越清规的怀里,下巴就抵着他的肩膀,双腿毫无意识地颤抖着,两个人抱得很紧很紧,几乎连任何一丝缝隙都没有了。
二人的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灵气。
柳仪景第一反应就是幻阵没破,直到越清规咬着他的耳垂,疼痛才将他彻底唤醒了。
滚开!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地骂出了声。
可由于昏迷了太久,又不知被越清规禁锢在怀里折腾了多久,声音又沙又哑,像是含了一口沙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竟还可耻的带了点哭腔,又娇又柔的。
越清规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大手死死箍紧柳仪景的细腰,将人又往怀里按了按。
但为了不伤到两个人的孩子,他都会极其的小心。
可饶是如此,柳仪景在昏迷不醒时,还会吃痛地流出眼泪来。
每每这种时候,越清规都会亲腻地咬着他的耳垂,试图将人安抚住。
滚!
柳仪景的哭音更浓了,声音沙哑低沉,极其细微,骤然一听,好似在梦中的低吟。
昏迷前的事情又缓缓浮现出来。
他因为想恢复灵力,跑出去勾引山中的精怪,结果被越清规发现,便恶语嘲讽,将人从头到尾狠狠奚落了一番。
没曾想越清规居然不受他的控制,侵身就袭了上来,不仅让他得了手,反而还因越清规突如其来的暴虐,将他生生折腾到昏厥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两个人竟然还未停止!
柳仪景以为,他昏迷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与越清规纠缠不清,自荒郊野岭一路辗转至了石洞里。
越清规的怒火未消,遂才趁他昏迷不醒时,仍旧将他禁锢在怀里,不顾他现如今是个女身,强行将他禁锢在怀。
滚啊!
柳仪景几乎哭出了声,手脚才稍微有些力气,就挣扎着将人推开。
只听噗嗤一声,越清规满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越清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只觉得天与地之间都轰然倒塌了。久久都没寻回自己的声音。
滚!
柳仪景拖着哀怨的哭音,原本苍白的脸也染上了几分嫣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不想看见你,滚开!
越清规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抽身离去。
望着骤然清醒,还撞破了两个人之间情事的柳仪景,他突然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竟然敢你竟敢
柳仪景的身子还很虚弱,声线还有些颤,见越清规如此神情,便误以为他还受自己的控制。
又急又气之下,差点吐出血来。
怪我大意了,居然未曾想过,傀儡有朝一日,也会不受控制,怪我大意了!
越清规屏息凝气,紧张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任凭柳仪景毫无忌惮的拳头往他脸上,身上袭来。
怪我大意了!居然忘记在你身上加强咒印!这才让你有了可趁之机!
柳仪景悔不当初。
要知如此,当初何必费心费力,编造出那么一个幻阵出来。
不仅赔上了自己的女身,还在后来反复赔上。
更可怕的是,柳仪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虽然不甚明显,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孽种!
柳仪景发狠一般,捶打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齿道:这个孽种!我绝对不会任由这个孽种降世!绝对不会!
手腕一把被越清规擒住,迫使他根本无法捶打自己的肚子。
你要造反不成?挡开我,放开!
茵茵
我不是什么柳茵茵!我是柳仪景!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孽种,我要杀了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孽种降世,绝对不行!
柳仪景双眸赤红,此刻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宛如疯子一般,拼命挣扎。
奈何他灵力还未恢复,根本不是越清规的对手,被其抓住双手,禁锢在怀中。越清规痛苦地唤他:小景。
只这么一句,柳仪景就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唤我什么?
小景!求求你,不要
越清规万分恳切地求他,将脸埋在柳仪景的颈窝,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下来,声音极为沙哑:不要杀他,不要。
你唤我小景?
柳仪景愣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