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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看到夏秋潋清冷的面容,在寒风中一点点的柔软起来,看着她雾气盎然的双眸中,那凝聚的一滴泪。
对不起,谢谢你。
所有的无奈和恼恨都仿佛蒸发在那一滴欲落未落的泪中,她深吸一口气,双眸温柔怜惜。
她贴近夏秋潋,温热的双手轻轻的拂过夏秋潋微凉的面颊,拂过她眼角的那滴泪,故作委屈的笑道。
傻,谁叫我喜欢你,谁叫我,比你喜欢的更多。
那滴晶莹的泪水,还未滑落,就被燕挽亭的指尖拭去。
就像是拭去了心底的伤口一样。
夏秋潋闭上眸,身子自然的靠近了燕挽亭的怀中,长长微卷的睫毛在风中轻轻的颤抖着,就如同她此时的心。
她在燕挽亭耳边,轻轻低喃道。
燕挽亭,你莫要负我。
我将一切都给你,整颗心都交给你,你可....莫要负了我。
第126章 师徒?
昏暗纵横交错的暗道,就如同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
已经在暗道里走了一整夜,还时不时被阿素吓一吓,韩清已经如一只惊弓之鸟了,可就算如此,又还是改不了轻佻的毛病。
走在阿素身后,突然低声嘟囔了一声。
现在的女子,越没胸就越凶。
原本只是轻声嘀咕,可在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地都听得到的暗道里,那声音却被放大了一般,还带着回音在耳边荡来荡去。
阿素身子一顿,韩清跟着刹住了脚步,僵硬着身子捂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阿素。
自从那天夜里哭着从师父的竹屋跑出来后,福安一整日都窝在了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像个木头人一样,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张茫然蒙圈的小脸蛋。
甚至午膳也没有出门去吃。
这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只要福安在谷里,食堂里她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的,抱着自己的小碗笑的眼睛弯弯的站在后厨门口。
谷里的师姐师兄师妹,只要一看到福安一脸开心的吃着东西,都觉得自己的食欲变好了,简直就是将福安当作了一款下饭菜。
可这日福安竟没有出现在食堂,着实让他们一阵讶然,就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于是,二师姐寻琴,便放下饭碗摸了过来。
小安安,快开门,师姐给你带了好吃的。
门哒哒哒哒的敲着,把睁着眼梦游一样的福安叫醒了。
福安幽幽的动了眼珠,抬头有气无力的喊了句。
我不在。
隔着门的二师姐恨不得翻个白眼,有些宠溺的叹了口气。
好好好,你不在。你若是有何不开心的事,就与师姐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了,师姐给你出头。可怎么能不吃饭呢,饿坏了身子怎么办,我们都会心疼的。
就是就是。
一阵嘈杂的附和声响起。
寻琴一扭头,身后无数张放大的笑脸递到了她面前,皆是担忧的盯着福安紧闭的房门。
福安算是天机谷里人见人爱的吉祥物,不仅师父宠,就连谷里的师兄师姐,师妹师弟都个个宠着她。
不过是中午没用膳罢了,居然一堆师兄姐过来关心她。
只是福安现在着实没气力去感动流涕,她瞥了眼门上那倒影的密密麻麻的影子,掀起杯子盖住头,闷闷道。
师姐我没事,只是今日不觉得饿,想睡一会。
寻琴若有所思的回头,对着身后那一群一脸八卦的师兄妹,低声感慨道。
师妹这是长大了阿。
师兄师妹们一阵唏嘘。
行行行,那你好好休息罢,我们就先走了。记得阿,若是有不开心的事,记得一定跟师姐们说说。
一溜烟来的师姐师兄们,一转眼又一溜烟的走了。
福安侧耳听了听,外头已经静悄悄的了,她才掀开被子,身上也不知穿了多少件衣裳,连脖子都包的严严实实的。
她慢腾腾的从床上爬了下去,走路的姿势,颇有些怪异,横着像只螃蟹一样。
吱呀。
福安伸手拢着衣领,瞧瞧打开了门,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看来师兄师姐们,真的全都走了。
一边的门槛上,正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小食盒,不停的有饭菜的清香飘进鼻中。
独子开始咕咕的叫起来。
福安挪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拿起小食盒,然后身子灵活的一闪,又缩进了房间,啪的关上了门。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四周的围墙上,一个接一个的探出圆溜溜的脑袋。
密密麻麻的几乎排着队一样,转了一圈都是人。
刚刚才走的师兄师姐们,居然全部都没走,躲在围墙之下偷看。
福安一进门,他们就探出头,疑惑的讨论了起来。
一个门牙掉光的小师弟摸着脑袋,压低声音问道。
咦,谷里有这般冷吗,福安师姐怎么穿这般多。
一旁的师姐猜测。
莫非染上了风寒。
一个俊朗的师兄攀在围墙上反驳道。
怎么可能,福安师妹的医术在谷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小小的风寒还难得倒她。
医者不自医,这些道理你们不懂吗,上回五师兄脸上长了小痘痘,他给自己抓药,吃了两天,全身都长满了痘痘,就连屁股上都长满了。
你...七师弟瞎说什么,我不过是药剂量用多了。再说,我不过手臂上长了几颗,你莫要四处瞎说造谣我....
一群人趴在围墙上叽叽咕咕了好一会,没讨论出个结果,才一一跳下来离开了。
一直到最后,一个小师妹悬在围墙一边晃腿一边吃冰糖葫芦,吃完发现人都走了,哭哭啼啼的从围墙上滚下去,然后跑了。
院子外,才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贴在门边听动静的福安松了一口气,走到桌边,打开了食盒。
吃着糕点的福安,吃着吃着眼圈就红了,泪珠一颗接一颗从大眼睛里滚下来。
默默的把食盒里的饭菜糕点全部卷进了肚子,福安就觉得有些闷热了。
百、合、。
她微微扯开了脖子上衣领。
脖颈上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赫然是一片红色的瘀痕。
随着她不停的扯动衣领,脖颈上的红中透紫的瘀痕,一块接一块,密密麻麻的布满在她的肌肤上,好似没有一块好地方。
福安一个人窝在房间一整天,到了夜里,就背上了收拾好的包袱,关门走了出去。
路上碰见的师兄师姐都格外热情,可福安低着头,说公主殿下找她有急事。
没人怀疑,也没人阻拦,福安就一路通畅的出了谷。
今日谷中奇怪的人,可不止福安一个,就连师父都怪了起来。
以往每天会看看弟子练剑,再去药炉逛一圈的了辞也见不到人影。
今早醒来,福安哭着穿衣离开时,了辞其实是醒了的,只是她却无法睁眼面对福安。
只能装作未醒,待福安离开之后,过了许久她才起了身。
昨夜的荒唐事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让了辞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做了什么,还是只做了一场梦。
呆呆的坐在桌边,了辞面上苍白一片,她紧紧的蹙着眉,偶尔眸光一动却是深深的茫然无措。
敞开的门外,不时有翠绿的竹叶随风飘了进来。
竹子的清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可了辞却仿佛还能闻到那一股炙热浓烈的情yu的味道,让人头脑发热,失去理智。
床榻上乱作一团,她也懒得收拾了,只是呆呆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修长纤细的指尖,似乎还记得那潮湿柔软的触感,紧致温暖的摄人魂魄。
竹叶落在地上的那一瞬,跟着响起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第127章 浪迹天涯!
福安背着包袱,慢吞吞的进了暗道,一路走下去竟正巧碰到了像一只蝙蝠一样,正倒挂着的韩清。
本就昏暗阴森的暗道,突然遇见了倒吊着的韩清,让福安吓了一哆嗦,抱着包裹退了两步,靠着墙,
韩清一听到脚步声,就连忙抬头,顺着那双鞋往上瞟,隐隐约约的看清了福安的脸,兴奋的差些痛哭流涕。
你可是我那日在酒楼见到的,小娘子的徒儿,我是你师叔,你快,赶紧把我放下来。
被阿素蹂躏了一整天,饿了一天一夜的韩清,早就没了那幅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神情,苦巴巴的皱着脸,看上去颇为可怜。
你,你为何在这。
福安也认出了韩清,这个曾出言轻佻调戏过师父的人,只是她抱着包袱,白嫩的小脸蛋呆呆愣愣的,似乎随时都在走神。
韩清晃了晃绳子,身子跟着晃了起来,她气恼道。
别提了,那个穿白衣服拿着剑凶巴巴的姑娘,折磨了我一天一夜,不给我水喝不给我东西吃,还这般绑着我,着实可恶。若不是此处狭窄,我又不熟悉地境,我早就逃出去,找她算账了。
福安好似没在听她说话一样,哦了一声,就抱着包袱要绕过韩清,继续往前走。
哦,那我走了。
韩清一急,连忙叫住福安。
哎哎哎,小师侄,你别走阿。你就算要走,你也要把我放下来阿,我真的要饿死了,你忍心看我饿死在这吗。
现在福安可是她的救命稻草,若是一会那凶巴巴的姑娘来了,指不定还会如何折磨她,把她关在这黑漆漆阴森森的暗道多久。
福安丧着脸,抱着包袱转头。
你说的那个凶巴巴的姑娘,是阿素姐姐,她是殿下的亲信随从。定是你得罪了殿下,不然阿素姐姐脾性很好的,根本就不会吊着你。
韩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们这位公主殿下当真是小气。
福安点点头,一说起燕挽亭的坏话,她的眼睛就微微亮了起来。
嗯,殿下很小气的,她还记仇,你记得下回可别招惹她。
只是很快又莫名的黯淡了下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又要走。
韩清自然不会让福安走,两忙急的晃着绳子,大声喊住福安。
小师侄,你别走,你先将我放下来阿。
福安摇摇头,小碎步往后挪了挪。
我放你下来,阿素姐姐会生气,我不放。我要走了,你还是在此等着阿素姐姐回来把你放下来吧。
韩清低声下气,声音柔和的半哄着福安。
你不放可以,小师侄你若也怕那凶巴巴的女人,那我也不强求你放了我,不如你就帮我个小忙,你去那什么谷里,把你师父,我的小娘子叫来,可好。
一提到师父,福安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就更皱了,垂头丧气的像只难过的垂下了耳朵的小兔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走了,我不想理你了。
韩清此时恨得的,伸长脖子一口咬住福安的衣角,让她别走,晃了晃身子绝望的哀嚎着。
小师侄,好好好,不叫不叫,谁都别叫。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将我放下来,我的脖子都要断了阿。你只要将我放下来,等我出去了,你想干嘛我都依你,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你要去哪,我就带你去哪,你想打谁我就帮你打,好不好阿小师侄。
她当初就不该听白胡子老头的,下山找师姐。
不找师姐她就不会碰到小娘子,不碰到小娘子就不会认识那个小心眼的公主。
不碰到小心眼的公主,她也就不会被那个凶巴巴的侍女吊在此,一天一夜,一滴水一颗米都吃没得吃。
山下的人果然都是怪胎,一个比一个怪,还不如山上的猴子们好玩有趣。
韩清的哀嚎声越来越弱,伴随着细细的抽泣声。
福安这时有些不忍心了,她转头走了回来,蹲在韩清面前,在她脸上打量着,小声问道。
你哭了。
韩清死不承认,明明眼角还有泪水,偏倔强的晃了晃身子,用后脑勺对着福安。
我没哭,是我肚子里的水给倒出来了。
福安紧紧揣着包袱,歪着头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我若是把你放下来,你给我钱。
自由可比什么都重要,福安松了口韩清见有希望,连忙许诺,怕福安不行,还起了誓。
当然当然,小爷我从来没撒过谎。小师侄,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我。我在商行里存了许多银票,只要你放我下来,我就全都给你,我发誓我一定给你,若是我撒谎,就让我下半辈子都被人吊在这。
福安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双眸满含坚定,下定决心了便一拍手。
好。
福安果然将韩清放了下来。
而韩清一落地,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了身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如同一只灵巧的猴子唰的从福安身边一窜,瞬间消失不见了。
福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韩清离去的暗道,也不气恼韩清不受诺,只是有气无力的低声说了句。
你走错了。
说罢也不走便在原地等着。
果然,没一会,韩清又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懊恼,重获自由的她显然得意忘形的忘了,她自已一人根本就跑不出着迷宫似的暗道。
她讨好似的走到福安身边,开始编瞎话。
我刚刚只是活动活动筋骨,跑上一圈,小师侄你可别多想阿。
福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蹲下身子,打开一直抱着的包袱。
韩清跟着蹲下来,盯着福安的包裹。
可有填饱肚子的好东西。
福安的包袱里除了两身衣物,就是一些散乱的小瓷瓶,韩清好奇的拿了个起来,晃了晃,轻轻的似乎是装了什么液体。
这是什么。
韩清好奇的打开瓶盖,福安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凑过去闻了闻。
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福安脸色一遍,连忙捂住口鼻后退了两步。
韩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闻到了好闻的东西,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身上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她才恢复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