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仿佛他曾经亲眼看见过这片天地破碎、毁灭。
  耳边,秦君晏平稳的呼吸声不紧不慢,被他压住的胳膊麻了,稍动一动就如蚂蚁爬过一般滋味酸爽。
  一闪神,祁容脑海中的印象全部被抹去,他脑中一片异样的空白。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祁容盯着秦君晏的头顶,眉头紧锁。
  凌晨,黑夜笼罩在城市上空,视角由容山之上迅速拔高,直上云霄,万千星云璀璨飞掠,星河倒转,宇宙尽头,速度快到一瞬间穿越了某种东西,进入了另一方世界。
  那里同样是黑夜深深,只是天际黎明将至。
  冥冥中,有两个似机械的声音仿佛在对话,属于世界的较量在另一个次元冲撞。
  世界重启第一次
  *
  一场气势汹汹的发热成为祁容此次生病的句点,一觉醒来,他完全退烧了,精神抖擞。
  正在大厅和秦母吃着早饭,冯正打来电话。
  说是这次缴获的东西不简单,他们还需要研究一段时间才能下结论,并说这次麻烦祁容,他可以先歇一歇,做自己的事情,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有行动。
  正和祁容之意。
  这段时间他又是生病,又是被拉去做顾问,法器店已经许久没有过去了,祁容决定今天去店里看看。
  -
  容山风水街尽头,承上堂如往日一般安静地伫立着,不逢年不过节,风水街上好几家还没开门迎客呢。
  先天八卦,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
  没到门口,祁容就听见小黄神神叨叨的声音。
  进去一瞧,许乐正跟小黄坐一起,许乐拿着小黄之前爱不释手的那本梅花易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听对方给他讲解。
  咳咳祁容轻咳几声,两人一哆嗦,同时看了过来。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病好了吗?小黄丢下许乐一溜烟跑过来嘘寒问暖。
  许乐也傻笑着凑过来,见祁容一副疑惑他为什么还在这里的模样,摸摸头说:我在取材,为了写得更有理有据一些,黄哥正在教我。
  没有没有,谬赞了,我就是简单说说,谈不上教。
  小黄见祁容瞥了他一眼,连忙否认,他的水平自己知道,十个人九个看不准,还有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教人那是误人子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20 00:24:44~20210421 00:0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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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二章 晋江独家连载
  请问这里卖静心符吗?
  祁容几人正说笑着,有一个圆脸的小姑娘从门外小心地进来,轻声问道。
  小黄看了祁容一眼,见祁容没有反应,忙笑着上前迎道:诶,是这里!但是现在没有货,你要不等一段时间再来看吧。
  圆脸的小姑娘一听,顿时急了,抓着小黄的袖子追问了好几句,小黄却只是摇头,面有难色。
  祁容最近实在是画静心符画够了,所以承上堂的静心符一直处于缺货状态,老板有钱不赚,他这个做伙计的也是没有办法。
  在心中叹息着,小黄熟练地让圆脸小姑娘留下联系方式,说等有货了会联系她。
  但是下一刻,小姑娘像是得到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突然就崩溃了,拽着小黄的袖子哭起来,嘴中一直磕磕绊绊地恳求他帮忙。
  不是,你别哭啊。小黄整个都懵了,手足无措地被小姑娘抓着。
  另一旁的祁容正跟许乐聊着,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的伙计就把小姑娘惹哭了。
  祁容一愣,走到两人身前,问小黄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黄脸上慌张一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拽出自己袖子,向祁容靠近几步,满脸冤屈说事情的缘由:我说没有静心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她就哭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小姑娘见小黄被老板质问,连忙抹着泪一边哭一边道歉:对,对不起,呜呜,不是这位小哥哥的错,只是我忍不住,嗝。
  她哭得打起嗝来,一时竟停不下来了,把店里四个大男人弄得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门口铃铛一响,有人进来,而且很巧的是来人还认识这姑娘。
  咦?你不是戚季的助理小圆吗,怎么在这里哭?
  爽朗阳光的大男孩的声音响起。
  正是前段时间获得金华奖最佳男主角的谭大影帝谭焱显。
  他问了小姑娘一句,又扭过头跟祁容打招呼:嗨,师弟,我又来了。
  祁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了声欢迎。
  或许是遇到认识的人了,小圆终于停下了抽噎,在场几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你是有什么难事吗?祁容问道,说实话,他想不到静心符有什么奇特的作用,会让人哭成这样,又不是救命的东西。
  小圆看起来终于平静下来,对谭焱显躬了躬身,小声歉意地说:谭哥好。对不起,我是真的很需要这种符,真的没有了吗?
  她看起来并不想说为什么,只是急于想买一张符。
  祁容不清楚原因,但是谭焱显眼睛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拐了祁容一下,悄声说:师弟,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你给她东西,我等会儿给你解释?
  祁容摇摇头说:不是不给,是真的没有,她要的是静心符,最近你们娱乐圈买这个的太多,我手里是一张都没有,而且画符的一部分材料我手头上用光了。
  他平时修行,静心符的效果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所以身边不备。
  一旁的许乐抓抓头犹豫着说:前段时间祁容给了我一张,但是我已经用过一段时间了,要不先给她使使?
  三人对视一眼,祁容接过许乐手中半旧的静心符对小圆说:新符确实没有,但是这里有张用过一半的,你急的话先拿去应急。
  只是,你确定这静心符真的有用吗?他缓缓道,语气不重,却让小圆白了脸。
  踟躇地接过东西,小圆抿抿唇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了。谢谢您,钱我给您补上。
  望着匆匆而去的小姑娘,谭焱显摇着头轻啧道:看来戚季的情况很不好啊。
  八卦大家都喜欢,视线不禁都集中到谭焱显身上。
  他耸耸肩道:其实圈子里都知道。戚季,那个被称为为演艺而生的人。
  听说他小时候心理受过创伤,有点精神性的问题,对于演艺来说,他的这个问题让他的共情能力十分高,往往能够将一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是对于生活而言,他太过于沉浸其中,分不清自己现实和虚幻,或者说他自己以剧本中的情绪为乐,不愿意脱离。
  那他助理要静心符是打算让他清醒过来?许乐好奇问道。
  可能是吧,看她那急慌慌的模样,肯定是出了问题,很严重。
  戚季的母亲是他的经纪人,之前给他接了很多剧敛财,完全不顾他的情况,直到他演绎了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角色后,吃了大量安眠药被送到医院抢救,圈内才清楚这回事。
  谭焱显叹息一声。
  是三年前那次吗?许乐突然出声问道,眼眶有些红。
  嗯。谭焱显打量了他一会儿,谨慎问:粉丝?
  许乐撇撇头,没有否认。
  谭焱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而后犹豫道:不过,我有件事情比较担心。我曾跟戚季合作过,对于他来说,角色就是他的全部,就是他所有的支柱,如果静心符真的有效,让他清醒过来,可能不会是他想要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是当事人,谁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想法,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或许对方自己不想醒来呢。
  祁容摩挲着腕上的蜜蜡珠,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次的静心符可能没有效果,就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总有些事情无法改变。
  若干天后,祁容再一次知道戚季的消息时,是在热搜第一上,从那以后,千度上属于戚季的资料卡永远变成了灰白色。
  那个叫做小圆的姑娘拿着那张半旧的静心符来到承上堂,笑着却眼中含泪感谢他们,最后眼泪扑朔朔地落下遗憾地说:他和角色永远在一起了。
  一命二运三风水,玄学不是一切。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
  时间回到现在的时间线,谭焱显跟几人感叹了几句,没有再多说。
  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找师弟。谭焱显面色认真起来,而后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玉牌递给祁容。
  祁容一见,不禁轻咦一声,这是他给谭焱显做的玉牌,他很清楚玉牌本身是洁白无瑕的,但是此刻,白玉之上有一道道裂纹。
  见祁容正观察着,谭焱显跟他说起事情经过:大约是一周前,我发现玉牌上出现了几道不是很明显的裂纹,一开始我以为是我不小心磕到哪里了,没有在意。
  但是过了几天,我发现我周围事故频发,跟着我的助理现在已经受伤住院了,并且我发现自那以后,玉牌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力终有穷尽,缘尽缘散一切自有安排。
  我经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是:活下去。
  大家都要加油啊!
  第四十三章 晋江独家连载
  之前你说有特殊情况可以过来找你看看,所以谭焱显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
  祁容轻嗯一声,让他稍等,而后调了盐水,拿一块干净的细布蘸了盐水擦拭玉牌的表面。
  湿润的细布在玉牌的裂纹处擦拭了一小会儿,表面就凭空出现了点点灰黑色的粉尘。
  这是什么?谭焱显有点懵,玉牌他每天都带着,很确定它很干净。
  阴邪之气,可能是你不小心路过了某个极阴之地沾上的,也可能是有人用某种歹毒的术法害你,玉牌上的符篆帮你挡了,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祁容敛眉回道。
  边说着,手上动作依旧不停,倒掉污水,又混合自己的灵力重新调了半杯浓盐水,将玉牌置于其中浸泡,透彻的水慢慢变得混浊。
  浓盐水有驱邪的作用。祁容给他解释。
  谭焱显凑近观察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玉牌上细细的裂纹经过擦拭和浸泡后好像少了点。
  好了,师哥,你等回去再看,现在先跟我说说你最近的情况,最好详细一些。祁容引着他到后院石桌处详谈。
  谭焱显坐下,回想道:半个月前我去一个剧组客串回来,那个时候没有异常,这一个星期我一直在跑综艺,然后就是联系一些代言,具体都有
  谭焱显说了一长串,祁容慢慢听着,在里面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秦氏集团。
  那不是秦君晏家的嘛,他眼皮一跳,不禁问道:你接了秦氏集团的代言?
  谭焱显摇摇头道:
  还没有,李姐正在跟对方谈。
  秦氏集团最近势头很猛,股价飙升,前段时间研发了一套智能家居,在找代言人,听说如果效果好,还会继续合作秦氏集团接下来的新品。
  秦氏价格不错,信誉也有保障,成长潜力还高,很多人在抢,李姐正在给我争取,应该能拿下。
  怎么,这个集团有问题?我这就打电话让李姐退出。
  祁容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连忙摇头说:没有,只是我认识秦氏集团的人,有点好奇罢了。
  谭焱显失望地叹口气,而后说:我最近站在风口浪尖上,想对付我的人不知有多少,如果真有人动手了,不好找啊。
  祁容想了想,也觉得单靠这样可能找不到头绪,斟酌一下说:既然这一个星期中玉牌是渐进性的出现裂纹,想必接下来对方还会继续出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等对方出招。对了,你住哪儿?我先去你住处瞧瞧有没有线索。
  我在市北一个新开的温泉旅社住着,环境清幽,就是离这边有点远。正好我这里还有对方发的邀请券,师弟要不要去住几天,我昨天泡过那里的温泉,很不错,推荐你去试试。谭焱显邀请道。
  温泉啊。祁容有点心动。
  去吧,你如果今天过去,晚上赶回来的话太劳累了,顺便休息一下正好。
  祁容想到自己晕车的体质,颇为头疼,不由答应下来,只是道:我跟家里说一声。
  *
  你要去市北的温泉旅社,今晚不回来了?秦君晏正在开会,举手暂停会议,走出门皱着眉问,冷肃的表情吓得屋内隔着玻璃观察他的部门主管们出了一身冷汗。
  嗯,谭师哥这边有点情况,我去看看,太晚就不回去了,跟你说一下。祁容解释道。
  秦君晏沉默一会儿,问清楚了情况和地址。
  挂断电话后,他匆匆结束会议,让司机带他去市北。
  而会议室中,本以为会被留堂的部门主管面面相觑,拍着胸口自觉侥幸逃过一劫,不禁在心中感谢祁容。
  *
  新开的温泉旅社客人不多,十分幽静,仿日式的建筑,庭院也是枯山水的布局。日落时分,石灯笼发出暖意的光,照亮了地面上的白色沙石。祁容跟着谭焱显看了圈他的住处和携带的行李,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想必是要等对方出手,才能想法子解决了。玉牌戴好,这两天看看情况如何。祁容跟谭焱显说。
  这种东西急不来,慢慢等就是,反正谭焱显戴着玉牌,他也在这里住着,闹不出大问题的。
  正说着,有穿着和服的工作人员对两人行礼道:外面有一位姓秦的先生找您,说是您先生。
  工作人员的声音有点雀跃,尤其是看到祁容俊雅的面相后,好像更兴奋了。
  诶,师弟你结婚了?谭焱显一愣,下意识问道。
  祁容心下诧异秦君晏突然到来,轻嗯一声回答谭焱显的问题,而后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外面,看见靠在柜台前一身西装革履,好像刚忙完从会议室赶过来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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