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3)

  东篱听到这里才大概能估测出,以前的东莱,应该是个闷头搞研究、不善交流、但心里非常注重亲情的轻度自闭症。
  这样的人,确实容易被甩锅。
  而且,估计是以前东莱撂担子不干时,气坏了很多人,损失了很多人的利益。
  而伯衍呢,也是因为利欲熏心,才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太初神色轻叹,所以呢,才造成冤案二十多年。要不是咱们机缘巧合回到这里,这事根本不会被揭发。
  东篱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来,当初官方只是抹去我的存在,没有公开我的罪行让我成为千古罪人受万人唾骂,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太初却觉得,可能是,官方也有所存疑吧!毕竟这边活死尸刚爆发,您那边就能源泄露,哪有那么巧的事?再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应该是,当时的动荡,急需平息下来。
  东篱想想也是,微微点头。
  说话间,光屏投影里,正好显示南山出现在招收弟子的大广场上,那不苟言笑的气势,看起来确实像个正儿八经的剑修了,还挺能唬人。
  东篱看得笑意不由地溢出了眉梢眼底和嘴角,他也就在外人面前装腔作势,在自己面前皮得不行。
  太初看见南山,想起来问,对了,主人,南宫家的事也彻底告一段落了。因为现在南山不在了,所以前不久官方来问我,说我是南山的至交好友,关于南宫家的事,南山会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南宫家的事?除了最初南山告诉他身世,其实东篱很少听南山说他们家的事,好像只在最后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他整垮了南宫一家,但具体详情没说,所以东篱也不清楚,南宫家何事?
  就是南宫家伤害南山一事,太初知道东篱的某些观念不同,这在地球星上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他们家在生意上的违纪犯法我们不管,就他们伤害南山一事,您想怎么处理?
  东篱看着投影上的南山,像模像样地说了几句言简意赅的场面话,就让考核开始。
  倒颇有一代修士大能的模样,东篱嘴角微微欣慰地翘起,用温淡柔和的寻常语气,说出的话却狠厉,既如此,让他们如何拿了南山的东西,便让他们如何还回来。
  所以太初一愣,才慢慢地毛骨悚然地反应过来:这是要挖心挖肺的节奏?!
  太初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好,我回头就这么回复官方。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照做。因为他们那里,没有死/刑。
  无妨。东篱并不在意,他们如何处理是他们的事,我们表我们的态度。
  说到这里,想起什么还问,这次来人中,可有南宫家和伯衍的血亲?
  太初赶紧调出脑中的名单一扫而过,有,还不少。尤其是伯衍的血亲,之前他因为这个游戏名声大噪、水涨船高,纷纷跟他们家结亲的权贵很是不少。像苏琛所在的苏家、金文浩所在的金家、李唯西所在的李家,都是伯衍家的姻亲。
  东篱闻言不由疑问,伯衍出事,他们没受牵连?
  太初无奈笑笑,地球星上可不兴连坐,所以哪怕伯衍出了事,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顶多是不能再享受一些特权,不会再被捧着,不能再趾高气扬罢了。
  东篱微微蹙眉,那你交代下去,但凡伯衍或南宫家的血亲,一个都不录取,不管他们考核的成绩有多好。若是有不服的,你就如实回答原因。且告诉他们,我们这里兴连坐、诛九族。
  没道理他们当初受了伯衍崛起的庇护和好处,却不用承担任何因果反噬。所有踩着南山和东莱尸骨获得好处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太初默默地看了看东篱,恭敬应道,是。
  其实它主人为人一向清淡随和,对亲近之人还格外的温柔和宽容。但狠的时候真的狠,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狠。
  太初应完,就赶紧去通知各准备招收弟子的峰主、管事、长老等人,告诉他们哪些人不能收入门下。
  而此时招收弟子的广场上,各考核已经进行到一小半了。
  想入灵修体修剑修的,除了检测灵根资质等,就是直接比试了。
  而想入丹修器修食修的,除了需要相应的灵根,还要考核认识至少上百种炼材,并且能说出其炼材属性原理等等;
  至于其他的符箓阵法御兽什么的,只能要求有最基本的灵性就行了。
  南山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全场的考核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突然瞥见太初给每位峰主管事拿了份名单,还跟他们耳语了一番什么。
  正看得无聊的他立马跑了回去,阿篱!
  东篱抬眼看是他回来,你怎回来了?不看招收弟子?
  都还在考核呢,没什么好看的。南山无聊道,又没有跟我一样的雷火灵根,招收弟子没我的份。
  东篱微微好笑,你还真想收徒不成?
  南山是真心觉得,如果真有跟我一样雷火灵根的人,收个徒弟玩也不错啊!
  东篱失笑摇头,幸亏没跟他一样雷火灵根的人。不然他自己都还没定性呢,岂不是要误人子弟。
  南山看到东篱正在伏案刻着什么东西,挪了把椅子也趴过去凑到他跟前,你在忙什么呀?
  刻功法。东篱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得把我脑中记得的功法全部刻录下来,以后好填充藏书阁。
  虽然说自己悟道最好不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南山一样天赋异禀、悟性奇佳,能自己悟出功法。
  大部分人,都还是要先借住别人的道,再慢慢领悟自己的道。
  南山闻言也来了兴趣,那我要不要也把我那功法给刻录下来?说不定以后就会有雷火灵根的人来呢!
  东篱顿了一下,想了想,也行。
  随即看他,想学怎么刻录功法?
  嗯嗯嗯!南山眼睛晶亮地连连点头,阿篱好久没手把手地教他东西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东篱并没有手把手地教他,而是让他直接拿起一块法牌,神识探进去,灌入灵力演练招式时,打下一抹教学的神念就行。
  这样,别人接收吸收了功法进识海,就会像南山当初吸收那块《雷霆怒炎》的功法一样,不仅有文字有招式,还会有小人一招一式地演练。
  南山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照做。
  这事虽然东篱两三句就说清楚了,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很难。
  南山一连废了好几块法牌,才渐渐找到手感。
  正心疼自己浪费了这法牌呢,东篱却让他继续刻,说是这法牌只要有材料,太初可以批量生产。
  南山这才安心地继续刻,直到三十多块的时候,才成功地刻录了金丹期领悟的九式进法牌里。
  南山立马拿给东篱检查,阿篱,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东篱神识扫了一下,点头,没错。你就这般九式一诀地分批刻录,正好让人一诀一诀地学。
  南山顿时美滋滋地开始刻第二块,这样,以后我也是有功法传承下去的人了。
  东篱笑,他这般高兴,大概就是太初所说的成就感?
  待刻好元婴时领悟的九式,南山有些意犹未尽地问,对了,阿篱你的传承功法是什么?你也刻录下来传给后人吧!
  东篱却摇头,我的道法是这世间的万物万法,这个会随着世界的沧海桑田而变化,没有固定的传承。我会把我懂的都刻录下来,以后也一样会造福世人。
  哦。南山想想也是,阿篱这际遇而造就的道法特殊,估计世间仅有一份,好像确实没法传承。不然,谁还能跟阿篱一样,去个新世界创个世?
  待忙得差不多,外面的考核也进行到尾声了,开始进入收徒的最后一步。
  南山兴奋地拉着东篱往外跑,走了走了,去看别人收徒了,多有意思啊!正好看看我们九黎宗,以后都有哪些人。
  东篱无奈地被他拽着往外走,不是让你端方稳重些,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
  哎呀这里又没外人!南山丝毫不以为意,等走到考核广场,才装模作样起来,看得东篱微微好笑。
  而广场正跃跃欲试准备挑选自己相中的弟子的各峰主长老,见到东篱出来,赶紧起身拱手微微鞠躬见礼,阿篱。
  这喊得考核众人一愣,他们还以为是宗主来了呢,没想到是直接喊名字?这是什么称呼什么身份?
  这不怪他们发愣,因为东篱没打算做什么宗主,也没打算处什么职位。而现在各峰主长老都是化形的灵族海族,初识时,彼此就是平等的姓名相称,自然就习惯了,也就延续这称呼了。
  东篱抬手示意他们忙自己的,他就来随意看看。
  各峰主长老就立马又忙挑徒弟了。
  东篱有注意到,明明是金土灵根的顾横居然跟天罡峰的峰主大熊狮学了体修,谢知非跟铸剑峰同是冰水双灵根的峰主蓝岸学了剑修,木火灵根的郁兰亭去学了炼丹,金火灵根的赵高去学了炼器
  总之,五花八门的都有。
  南山微微侧身凑近东篱耳边低声,那个谢知非,是这批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的,金丹中期。而且,我看了他几场比试,变招和反应非常快,资质和悟性应该都不错。可惜不是雷火灵根,不然我就收了。
  东篱笑了笑,他怎么还惦记着收弟子?
  见他实在喜欢,正想建议他收几名雷灵根或火灵根的记名弟子,不亲传的话,应该影响不大。
  可还没开口呢,一道清亮软糯的声音在他们俩跟前响起,请问,弟子南山能否拜仙长为师?
  正悄悄咬耳朵的两人突然听到这话一怔,疑惑转首看去,然后都有些微愣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长得好像以前的南山!
  只不过,以前的南山英气些、硬朗些;而这个人,则更是软萌些、可爱些。
  南山顿时脸色一变,立马转头看东篱。
  因为眼前那个人,是殷切地直直看向东篱的!
  眼神里,还无比地欲语还休。
  特别是,他干嘛也叫南山啊?什么意思啊?!
  南山莫名紧张地伸出手,用小手指去悄悄地勾东篱背在身后的手的小手指,急切又轻轻地晃了晃,状似撒娇、也似在询问:这是咋回事?!怎么有人顶着他以前的脸和名字,来东篱面前来刷存在感?!
  因为他跟东篱站得近,借着长袍广袖的遮掩,倒是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而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东篱,神色丝毫未变,看眼前人如同看在场的每一位弟子一般淡然无波,我不收徒。
  然后用被南山勾住的小手指勾了勾南山,示意他稍安勿躁。
  南山正心下一悦,谁知对方被拒绝了还紧追不舍地问,为何?
  南山立马又用无名指勾住了东篱的无名指,加大力度地勾了勾。
  东篱任由他在背后作乱,实话实说,我无一专精学艺,不好误人子弟。
  可众人都觉得东篱是谦虚婉拒之词。
  而那个南山也不死心,十分可爱软萌地体贴道,没关系的,弟子能学到仙长一星半点的本事,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萌哒哒的语气立马让南山再用中指勾上了东篱的中指,晃晃,示意他快拒绝。
  东篱也没见过这般不识趣的人,神色微冷些,你无关系,我有关系。我一无时间、二无精力、三无兴趣传道授业,你另拜明师去吧。
  说完,就感觉南山食指高兴地搭上了他的食指,用大拇指敲敲他手背,示意他放开。
  可惯会得寸进尺的南山,手指立马趁势挤进了东篱的手指缝里,跟他直接十指相扣。
  扣得东篱微怔,往回收了收手,却被南山紧紧地扣住了。
  东篱微微侧眼,示意他松手。
  南山故意目不斜视地看前方,可努力想往下拉平的微翘嘴角,可眉眼里怎么都遮不住的灿然,明显地表示他是故意装傻视而不见的。
  仙长?
  东篱回过神来,看见眼前的南山一脸疑惑试探似地看着他,顿时不明显地微窘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人说话时,居然失礼地玩背后小动作。
  但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更失礼?他都已经那么明确地拒绝了,他为何还要死缠烂打?所以东篱不悦皱眉,声音都冷了些,还有何事?
  对方一脸楚楚可怜般地乖巧哀求,仙长,我会很乖的,也会很努力修炼,请您收下我吧。
  东篱刚无语:
  南山就按捺不住了暴脾气,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这人怎地这般不识趣?!我家阿篱都说了不收徒,你这般软磨硬泡到底是何意?我都不得不怀疑,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用心!
  我没有!对方立马委屈地看向东篱,一脸受了冤枉还无比地虔诚地表示真心,我只是特别仰慕仙长的本事,想拜他为师!
  南山看得立马眼睛一瞪:这绿茶白莲花的作派是想闹哪样哎不对,绿茶白莲花是何意?他咋突然蹦出来这么个想法?
  南山被自己突然蹦出来的想法一愣。
  而东篱,根本就不想再搭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直接招手让一旁执法堂的长老过来。
  目前任职执法堂长老的,正是看谁都想削一顿的人鱼族利爪,他化形后人高马大、长相又凶悍,他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啥事?!
  东篱示意眼前的人,我们九黎宗庙小,实在容不下这座大佛,你请他去另谋高就吧。
  那个南山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不不不仙长,我只是想拜您为师您是最厉害的不是吗?我没有说
  尖牙却直接瞪过来打断他,哟?!好大的胆子啊你!居然敢来我们九黎宗捣乱?问过我没?
  我、我没有!对方又急又慌地连连摆手否认,我只是想拜师而已。我现在不拜了,我拜别人去我通过了考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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