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胜利者

  依旧是那个海边露台，此时已经没有了那些光屏和座椅，不知何时布置出来的一场绚烂奢华的宴会场地，此时叁叁两两已有高大的男兽穿梭其中。
  矮瘦的银色机器人穿梭其中，整理着宴会上的食物，头顶的透明罩晃晃过滤了灿烂的日光，里头的光线与氛围变得暧昧舒适，令人放松，又彩色的灯光亮起，不知何处散发出来，辉映在盛着不同餐点的餐具上，闪现着琉璃的光辉。
  最令人瞩目的是最前方的那座舞台，梦幻的粉色帷幕与晶体搭建出精致的结构。
  青酒牵着凯罗尔的手，缓缓走入人群，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些餐盘上的食物，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冷盘与热盘，而是各种营养液，以及固态的营养饼干，包括摆盘华丽的各种动物幼崽嫩肉拼盘。除去营养液，大部分兽人依旧喜爱生肉的口感。
  凯罗尔带着她依旧是选择了远离人群的位置，在青酒坐下后，场内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晚宴在节目之后开始。”凯罗尔凑在青酒耳边说，“你别看那些肉食，我不会允许你吃的。”
  青酒抬头看了他一眼，撇开脸装听不懂。
  凯罗尔笑了一声，端起桌上一杯淡黄色的液体，轻轻抿了口。
  青酒看过去。
  青酒的鼻子微微耸了一下，这是酒，看来这玩意即便是在星际时代依旧风靡。
  “要尝一口？”凯罗尔指尖点了酒液，然后涂在青酒的唇上。
  青酒闭紧嘴巴，她不知道这酒液的度数，她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让自己不犯错。
  等到所有的邀请者来临后，舞台顶端的晶体全都亮起了光芒。
  青酒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盛装出席的活体雌性。
  活体雌性的雄侣们通常都是家族背景雄厚的兽人，所以她们是在富贵乡长大的，出席宴会的服装不但众多，而是精致繁复。
  但完全不是青酒的审美，在她看来，裹在各种夸张的蓬蓬裙里，一回头就是一只象鼻子的活体雌性，时刻都在锻炼她的心脏承受能力。
  “是不是很漂亮？回到家，我给你买几件。”
  凯罗尔在她耳边低语。
  青酒摇头，她的目光开始游移，试图转移这个饲主的可怕念头。
  她忽然看到远处的森林里，有一棵十分特别的树木，在一群苍翠的绿色中，独独它开着樱粉色的满树花朵。
  “凯罗尔，你看那花树，好漂亮。”
  凯罗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树林一片深绿中凸出的一树粉红，千万粉瓣绽放，风一吹便四野飞扬。
  他的脸色不知为何一黑，伸手掩住了青酒的眼睛。
  花朵是植物的性器官。
  “难看。”他冷漠地说。
  青酒扒开他的手，将目光投向舞台，在开发中心的工作人员报幕后，便有活体雌性昂着小脖子走上台。
  第一位是凯罗尔支持的小队所拥有的犬族雌性，就是春晓要在晚宴上一同跳舞的那位。
  距离比较远，她没有兽人的好视力，也不知道机械雌性的视力如何，只能装模作样看得认真。
  虽然看不清活体雌性的妆容，但是她们的节目还是能看得清楚。
  被养在温室的活体雌性们，在个人才艺爱好方向也是各有所长。
  青酒看到有人吹奏一条长长的黄铜色管子，还有人单纯在台上展示自己的裙子和美貌，她看到了莉娜，莉娜举着一柄看不出材质的短剑，舞了一段杀伤力几乎没有的剑术，引得台下阵阵欢呼。
  毫无疑问，比起那些才艺，莉娜的剑术令在场的男兽们更加兴奋，她获得了最多的票数，成为了获胜者。
  获胜活体雌性能够得到，由机械雌性智能开放中心奖励的一条稀有矿脉。
  当然，这条矿脉自然不会交到活体雌性的手中，矿脉属于拥有她的那群雄侣与他们的家族。
  众人的赞美和喝彩已经足够令这群活体雌性高兴，她们的目光看不到那些利益。
  青酒看着莉娜的雄侣站上台，罗什笑着举起代表稀有矿脉采集权的晶卡，搂住莉娜亲了她一口。
  青酒垂下眼睛，风光无限的活体雌性在她看来，却只是柔弱没有独立存活能力的菟丝子，只是这群男兽的陪衬。
  看似这个时代的活体雌性地位很高，但在拨开了这层虚幻的表皮后，那群活体雌性也不过是男兽们共同豢养的一条宠物犬。
  这种场面令青酒有些不适，她垂下了头。
  凯罗尔拍了拍她的肩，在她发顶亲了一下，“亲爱的酒儿，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向凯罗尔俊美冷峻的脸庞，心中想着，以后凯罗尔会成为哪只活体雌性的雄侣呢？也会像他们那样对待他的活体雌性吗？
  这个答案在她心中是肯定的。
  这种相处模式是社会根深蒂固的观念，作为这个时代长大的凯罗尔，和那群男兽，本质上并不会有不同。
  她蹭了蹭他的手心，看向他眼中柔和的神色，“凯罗尔，也会和我一起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