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4 险

  狗吠声越来越近,隔着影影绰绰的树林子,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姚军旗紧张的握住我的手臂发问:“怎么办啊?”
  此时他的鼻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脸色更是变得憔白一片。
  “人应该不多。”我昂起脑袋又朝脚步声的方向望了一眼,吹了口气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姚军旗紧皱眉头,声音变得颤抖无比:“大哥,狗的嗅觉和听觉可比人灵敏多了,咱们绝逼会被发现啊。”
  “呼..”我吐了口浊气,盯盯注视他几秒钟。
  他不安的催促:“看我干嘛啊,你到底有招没?”
  “旗哥,你拿我当哥们吗?”我一眼不眨的注视他眼睛。
  姚军旗一下子急了,拿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念叨:“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还从这儿给我上心灵鸡汤呢?当你是哥们,狗就能不咬咱是咋地!”
  我固执的出声:“你只要当我是哥们,剩下的事情就别管了。”
  “当当当,有什么办法快说吧。”姚军旗不耐烦的点头回应。
  “你呆着别动,我把他们引开,自己瞅机会跑,能跑的掉,回来救我,跑不掉,那就是咱哥俩命该如此。”我深呼吸一口,随手从旁边抓起一块文具盒大小的石头,一个猛子蹿出山坳,抬腿就往林子深处跑去。
  “汪汪汪..”
  狗的吠叫声变得越发激烈,我感觉也就跑了十多米,身后一阵劲风猛然袭过。
  完全凭着本能反应,我就地往下一扑,一条两米多长的黑影,直接从我身上飞了过去,正是一条黄黑相间的大狼狗,那畜生四蹄刚刚落地,马上又疯狂的朝我撕咬过来。
  距离不到两米远,我清楚的看到它口中森白锋利的尖牙和猩红的舌头,晶莹的哈喇子更是顺嘴乱淌。
  “去尼玛得!”在那畜生距离我还有半米多远时候,我大吼一声,左胳膊往前一伸,恶狠狠的掐住它脖子后颈,吃奶劲都使出来了,将它重重按倒在地上,接着右手紧握大石头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上去。
  狗东西想要挣扎,后腿不停乱刨,我肯定不能让它得逞,用膝盖跪在它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玩了命的狠凿。
  那畜生张狂的吠叫声渐渐变成受到惊吓时候的“呜呜”低鸣,鲜血溅的我满脸都是。
  “踏踏踏..”
  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又一次泛起,我抬头看了一眼,见到四五条黑影正往我的方向奔来,连气都顾不上换,爬起来闷头继续跑。
  “嘣!”
  “嘣!嘣!”
  接二连三的枪响在我脑后泛起,我前面几棵树干让嘣的火星子四溅,可我不敢回头看,万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往前蹿。
  漆黑的深夜,茂密的树林,既加大我辨别方向的难度,同时也为我提供了一层便利的保护色,逃了差不多能有七八分钟左右,我再一次成功将追兵甩开,完事找了一簇还算高的杂草丛钻了进去。
  确定没人撵过来以后,我才壮着胆子“吭哧吭哧”的大喘气。
  彼时彼刻,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让汗水给浸透,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非常的难受。
  从草丛中躺了好一阵子后,勉强恢复点体力,我昂头望向天空,想要借着月亮辨认一下方向,可惜被枝繁叶茂的树杈子完全挡住了视线。
  我挣扎着坐起来,打算掉头往回走,去找找姚军旗,可刚站起来,左小腿处钻心的疼痛感顷刻间席卷我的全身,我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嘶嘶”倒吸凉气。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小腿处中了枪伤,鲜血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般潺潺喷涌,我估摸着应该是刚刚跑的时候被人击中的,只是当时脑神经紧绷,并没有意识到。
  “操,麻了哔..”躺在地上,我痛苦的发生咒骂,可又不敢太大声,唯恐惊动到追兵,那种憋屈和煎熬,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再次缓了良久后,我才扶着树干站起来,而此时我却郁闷的发现,这林子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既没有路,也没有坐标,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姚少啊,你自求多福吧。”喘着粗气来回看了看后,我再次挑了个方向,一瘸一拐的离去。
  其实勾搭姚军旗逃走,我是怀揣很重的私心。
  眼下国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根本不得而知,也不清楚林梓究竟有没有掌控他和姚军旗合开的公司,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家伙指定对我动了杀心,就算他没有,辉煌公司的那群山羊篮子也不会放过这等良机,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游说。
  林梓和姚军旗毕竟是身份对等的公子哥,俩人就算闹到脸红脖子粗,估计双方大人出面说两句,表面也得握手言和,可我算个啥?哪怕有师父林昆这尊大佛撑场面,也只能换个暂时安全。
  鬼晓得,大局在握的林梓会不会在事成之后突然给我来上一刀。
  别人是怎么定义我和林昆关系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很明白,堂堂第九处绝对不会因为我这样的一个存在同时跟一个省级大拿家的公子和辉煌公司开战,所以于我而言,把小命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甚至于,我还曾邪恶的琢磨过,如果让姚军旗在逃跑过程中被误杀,那乱子可就彻底闹大了,只是这些天的朝夕相伴,让我实在没忍心坑他。
  一望无垠的老林子里,我像只幽魂一般跌跌撞撞的扶着树干在黑暗中行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出来,也不敢想象万一倒在这里会怎么样。
  走累了,或者实在疼的不行了,我就随便往地下一躺,几次都忍不住想闭眼睡觉,可特么我不敢,我生怕自己这一觉就是长眠。
  不知道过去多久,感觉天色似乎渐渐泛亮,而我再也扛不住了,想要靠着树干坐下,好好的歇口气,可手却像是不听脑子的使唤一样,根本没扶住树干,叽哩咕噜的顺着个小山坡就滚了下去。
  这一下直接给我干迷糊了,我躺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神。
  “好累啊,好困啊..”我无神的望着被树杈子遮盖的上空,声音很小的喃喃。
  “别让自己那么累,睡一会儿吧,可能休息休息,就有精神了。”
  “千万别闭眼,没看电影里演的么,只要一瞬间就没了。”
  晕厥中,我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不停交战,最终“休息”战胜了“继续”,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
  “疼,疼死我了..”
  不知道昏厥过去多久,一阵被什么东西嗜咬的痛感将我惊醒,我猛然抬动胳膊,几只堪比刚出生的小猪崽子那么大的灰色耗子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诶卧槽!”我吓坏了,一激灵坐了起来。
  而那几只大耗子似乎看出我的虚弱,并不怕我,就爬在距离我半米外瞪着猩红的眼睛“吱吱”乱叫。
  我看了眼手臂,六七处脉动瓶盖大小的伤口,绝对是被老鼠咬出来的,赶忙顺手抓起旁边的土坷垃砸向那几只耗子。
  “吱吱..”
  几只大胆包天的山鼠乱蹦几下,又退了几米远,但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架势就好像是把我当成了它们的午餐。
  “马德,信不信吃了你们。”我咬着牙低吼,又捡起几块土坷垃抛出去,想要让自己爬起来,可是左小腿却没有丁点知觉,完完全全的不听我使唤。
  “吱吱..”
  不知道是感觉到我的不支,还是老子身上的肉勾起了食欲,在我挣扎的过程中,那几只大灰耗子又慢慢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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