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抉择

  听我说要去找郭子仪了解情况,小狐狸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
  刘清末这回也站在她了那一边,劝我和那种纨绔子弟保持距离。
  人命关天的事儿我不可能说不管就不管,只能让任芬先回去和郭子仪好好说清楚情况,等郭子仪愿意配合了再说。
  因为任芬刚才伤心过度,我也不好要求她开车送我们回去,只能带着刘清末和小狐狸一起去搭公交车。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下班的高峰期早已过去,公交车上的座位还算充足。
  我们三个坐到了最后面的位置,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默然无语。
  晃荡了半个小时,车子忽然一阵左右摇晃,然后又猛的停下,将我和刘清末还有小狐狸三人挤到了一起。
  我稳住身形,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车头的位置有两个人在激烈的争吵,其中一个是公交车的司机,另一个是上了年纪的枯瘦老人。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这老头子是不是疯啦?”
  “好像是坐过站了,老头子非要下车,司机不让。”
  ……
  车厢里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我听了半天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下车的要求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动手抢夺司机的方向盘,逼得司机猛踩了刹车,还顺手给了老头一拳。
  两个人这会儿正红着脸激烈的争吵。
  “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好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现在的人呐,好好活着不知足,变着法儿的找死。”
  刘清末忽然感慨了句,和我提起了一件他最近才刚看到的新闻。
  就在我们去彭祖墓的那几天,有个更年期的离异妇女因为醉酒错过了站,在公交车上和司机发生了争执。
  当时公交车正行驶在一座跨河大桥上,闹事的女人直接对司机大打出手,结果那司机一怒之下撞上了桥边的护栏,将公交车开到了河底。
  全车十几个人,包括两个才刚牙牙学语的小孩同时丧命。
  我听的眼睛都瞪圆了,小狐狸也是满脸的不忿。
  “那俩小孩当时该有多害怕啊,气死我了,要是当时我在场,一人给他俩一巴掌,当场把他们拍死。”
  刘清末没有接小狐狸的话茬,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张大菩萨,这个世界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以前有暴徒砍杀儿童的事件曝光后,没多久就又发生了几次类似的事件,现在又是这样,这么多对社会充满了怨恨的人存在,凭你一个又怎么救的过来?”
  我知道他是话里有话,但现在根本没有仔细揣摩的心情,便直截了当的问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任芬的事儿不要再参与了,郭子仪那种人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为了救一个人,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刘清末说出来的话,那个一直教唆我多参与警民合作的老叫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消极?
  任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刘清末的建议。
  “不行,你有你的为人处世之道,可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钱已经收了,这件事我肯定要帮忙帮到底。”
  “张修说的对,大道理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好人就应该有好报,如果那个混蛋还敢来找麻烦,姑奶奶就再把他拍晕过去。”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小狐狸原先还不支持我救任芬的,确定她是好人后又站在了我这一边。
  刘清末苦笑着叹了声年轻人,忽然板起脸很严肃的对我说了句。
  “事关你的安危,我也顾不上会不会泄露天机了,来之前我已经为你算了一卦,再和这个任芬纠缠下去,你绝对是十死无生。”
  刘清末是什么人,青田之后,未卜先知的神算,以前因为没听他的话我可是吃尽了苦头。
  现在他说的这么严重,我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至于吧,你是不是算错了,要不再算一卦试试?”
  一个郭子仪而已,他钱再多,还能用钱砸死我不成,何况他都快被恶鬼讨情债给整死了。
  “对啊对啊,上次彭祖墓里你还不是什么都算不到,算卦这种东西很容易出错的。”
  小狐狸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看看我又看看刘清末,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刘清末解释说彭祖实力远胜他十倍,所以他才没办法算到,但关于我的事他绝对不可能算错,话里表达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我的实力远比不上他。
  但我这会儿可没心情关心什么实力,而是对任芬的事充满了纠结。
  说到底她也仅仅是我其中的一个客户而已,为了她把我自己的命给搭上,值么?
  公交车车厢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我收起心思才发现有两位民警上车带走了闹事的老头。
  刘清末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没有想象种那么美好,但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还有很多为这个社会无私奉献的可爱的人,譬如刚才的民警,譬如公交车外辛苦清理着垃圾的环卫工人。
  我不是陈欧,做不到用自己的命去换任芬的命,但我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却不为所动。
  “老刘,古人都有舍生取义的气魄,作为佛牌张的传人,我更不会给祖传的招牌抹黑,不论生死,我都想把这件事继续下去。”
  刘清末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说,眼底波澜不惊。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不无煽情的对我说佛牌张后继有人,就冲我刚才的那番话,是生是死他都要陪我走一回。
  “你们不要把我忘了,别的我也管不着,反正你们去哪儿都不许丢下我。”
  小狐狸紧跟着刘清末表态,我顿时就感动的有些眼眶泛红。
  人生得一知己已是万幸,我还多得了位红颜,这辈子活的不亏。
  这趟公交的终点站就离我的佛牌店不远,到站后刘清末背着他那些宝贝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我和小狐狸一起回到了店里。
  刚进店门,任芬就给我回过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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