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83节
冬麦忍不住想笑,一切看上去那么神奇。
沈烈提醒冬麦:“记得戴口罩。”
他现在戴着,遮住了半边脸,声音闷闷的。
冬麦愉快地应着:“知道了!”
说着,跑过去拿了干净的口罩戴上了。
沈烈续了大概半袋子下脚料的时候,冬麦把饭做好了,带过来,她招呼沈烈:“你去吃饭,我来试试!”
沈烈:“不用,先让它空转吧。”
冬麦:“为什么?”
沈烈拉着冬麦出去了,来到了西屋,擦了一把脸,洗了洗手,吃饭。
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时,才说:“这活儿挺危险的,你别干。”
冬麦:“危险,怎么危险了?再说你不是能干吗,你能干,我也能干啊!”
不就是往里面续羊毛吗?
沈烈瞥了冬麦一眼:“所以你不懂,我懂,我知道危险,我能避开。”
他不想告诉她,这活确实是一件危险的工作,刺辊在机械的催动下,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当将羊毛续入刺辊的时候,如果不小心,手和胳膊碰到,就有可能连同羊毛羊绒一起被卷入其中。
他之前了解情况的时候,听说过这种例子,所以在路奎军处帮忙,他自己都非常小心,不但这样,也一直在建议路奎军缩减梳绒机女工的工作时间。
现在路奎军那里是两班倒,甚至有人是两天三个人倒班,这样单人工作在十六小时,工作时间太长,疲劳之下,很容易出事。
只是路奎军说这是没办法的,那些做工的女工,为了挣钱,也都觉得自己可以,不然挣钱就少了。
当然了,正常情况,小心点,不至于出事,但是别人可以,自己也可以,就是不想冬麦冒这个风险。
冬麦愣了下,之后想了想,便明白了,她咬着唇:“骗人!”
沈烈看着她那气嘟嘟的样子,便笑:“没骗你。”
冬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刺辊挺危险的,可是你能小心,我也能啊!”
沈烈:“我能一脚踢□□头,你能吗?我能单手举起刺辊,你能吗?”
冬麦想了想,承认:“我不能,可是和这个有关系吗,这不是一个力气活,是一个细心活。”
沈烈:“不,这是一个速度和灵活度的活,我能单手捉兔子捉鱼,你能吗?”
冬麦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她确实不能。
沈烈抬起手,摸了摸冬麦的头发:“现在知道你和我的差距了,乖乖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 如文中所说,梳绒机前的工作确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工作,之前有一个读者提到尘肺病,其实这个工种得尘肺病概率并不大(估计主要是絮状物而不是更细小的尘埃?),但是,在这个行业发展过程中,不知多少女工的胳膊断送在机器前。幸好后来有了自动化,工种危险度降低了。
沈烈的事业刚刚开始,欢迎大家继续追文,也跟着我们的沈烈冬麦一起了解这个行业的曾经的艰辛和辉煌。
第78章 夜黑风高浇水
忙了两天,总算是将一袋子下脚料输出来,这两天沈烈冬麦两口子一直埋在这梳绒机上,别的事也没理。
冬麦知道别人都觉得沈烈搞这个瞎折腾,嘴上不说,心里也这么觉得,她不想听别人劝,也许人家是好心,但大家想法不同,劝了也没用,白白让自己心烦,别人还觉得你不知好歹呢。
这天她给沈烈送了吃的后,提着篮子回去,回去的时候专捡小路走,免得遇到什么人又被人拉着打听。
谁知也是不凑巧,恰看到几个妇女从南边说着话过来,其中一个还是村支书媳妇,村支书姓陈,排行第四,大家都叫她陈四婶。
陈四婶一眼看到冬麦,便招呼开了,问冬麦干嘛去,冬麦便照实说了,陈四婶摇头叹了口气:“沈烈人倒是挺有干劲,但是用我们老胡的话说,就是太能折腾了,现在干啥都不好干,你看社办的厂子差不多都要不行了,根本没活儿干,你说沈烈贷款折腾,能折腾出个啥!”
这些话,冬麦听着耳朵都长茧了,有人看热闹的,有了好心,反正都是这么一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自己好心劝孙红霞,但人家孙红霞竟然难得好心地想劝自己呢。
所以冬麦现在听到这些话,也只是淡淡笑笑,点头说:“婶说得是。”
反正你对,你对,你都对,但要我改,改不了。
没办法,男人就这样,我能怎么改?
陈四婶听了,越发说起来:“我可是听人说了,那个搞贷款的,都没好下场,听说南王庄有一家搞了贷款,结果赔钱了,还不上,家里都被人家贴了封条,他没地儿去,晚上爬窗户偷偷跑回家来住,谁知道人家派出所知道消息,半夜来找人,他吓得从爬墙头往外钻,一脚踩在了猪圈里!那真是可怜哪!你说这没事去借钱,如果是过去,那就是借印子钱!利滚利,那可是了不得。”
周围几个都咂舌。
本来这种事,冬麦都懒得搭理了,特别是王秀菊那种,她咬舌根蹦跶,谁当回事,不过是让人家看笑话,不过陈四婶不一样,她是支书媳妇,她这么说,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想。
于是冬麦便眨眨眼睛,疑惑地问:“我以为咱新社会了,可没有放高利贷印子钱这回事了,咱是法制社会呢,怎么听着,这还利滚利,我得和沈烈提提,可不是被国家的信用社给骗了!”
陈四婶点头,不过点头后,又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冬麦:“沈烈还说,明天过去公社里找王书记,就是我上次给人家老爷子做寿宴的那家,我可得好好问问了,这信用社怎么还放高利贷,太坑人了!”
周围几个顿时有些傻眼,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一听这话,这么怪怪的?
陈四婶的眼睛顿时一抽抽:“冬麦,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也就私底下说说,哪能去王书记跟前说!”
冬麦:“公社里的信用社放高利贷啊,我可不得和王书记打听打听,王书记自己也知道这事,还特特地帮着打了招呼呢,你说这王书记,这不是害人吗?我还给他家老爷子做过寿宴,我不去找他说,找哪个说呢,利滚利,可真是吓人,当官的得给我们做主啊!”
陈四婶听得心惊肉跳,忙说:“冬麦,话不是这么说的,人家信用社是国家正经银行,是好地方,人家不坑老百姓,那个可能和高利贷不一样!我,我刚说的是别人家情况,咱家情况可能不太一样。”
冬麦:“那他们怎么放印子钱给咱啊?沈烈这不是就被人家坑了吗?沈烈就一农民,干嘛给他贷款这么多!我心里想想,还挺害怕的。”
冬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特认真。
陈四婶忙拉住冬麦:“冬麦,你别怕啥,过去了公社里,见着人家王书记可不能乱说话!人家王书记听了,还不一定怎么想的,可别在人家王书记跟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冬麦:“是吗?”
陈四婶:“沈烈这贷款啊……他贷款,这不是挺好的吗,这是要挣钱,发大财,信用社给他贷款,说明看好他!”
周围几个媳妇,听着陈四婶这话,都有懵了,心说这话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陈四婶自己也觉得舌头要打结了,不过还是劝冬麦:“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怕你万一不懂,被人家坑了,既然是信用社贷款,其实挺好的,人家信用社不坑人,人家这是为了扶持咱农民干事,这是好事。”
冬麦便笑了,舒了口气:“谢谢四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说起来这种事还是你懂,能明白里面的道道,有些不懂的,在那里说三道四瞎嚷嚷,哪有四婶这么明白,几句话,就让我放心了。”
陈四婶越听越别扭,又觉得自己傻透了。
平时看着冬麦挺软的一性子,没想到说话还挺厉害,分明是在这里故意耍她,她招架不住,只好随意敷衍了几句,最后道:“马上轮到你们家浇水了,其实我是来提醒你这事,你可记得!”
冬麦一听:“现在到了多少号?”
陈四婶:“今天下午是二十三号,是你王二婶家浇水,晚上就是你们了。”
冬麦点头:“行,我们记住了,四婶,可真是让你操心了,还得让你特意说一声。”
陈四婶:“说哪里话,客气啥,这都是应该的。”
冬麦提着篮子放回家后,便过去和沈烈提了这事,沈烈现在一袋子下脚料输完了,心里轻松了,听说今晚要浇水,便说:“那今晚我过去看着水泵浇水,你回家歇歇。”
冬麦:“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公社里?能行吗?”
去了公社,估计还得和社办企业的老胡打交道,到时候不打起精神来让人家信服,人家哪能说随随便便就买他的机器啊!
沈烈笑了:“没事,我以前两天没合眼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可是冬麦心疼,她想了想:“咱们浇水,估计得浇晚上的,等会你陪我过去,先开了机子浇上水,等水渠理顺了,我在那里看着,你回去睡觉,等你睡到十点多,再过来替我。虽然是晚上,但不算太晚,我一个人在那里守着也没事。”
沈烈挑眉,没理这茬:“一起过去看看吧。”
让她一个人在田里到十点多,他肯定不放心,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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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赶时间,连忙过去村南边看了,周围地里都有人在忙碌,而他们旁边正在浇水的是王二婶家,她闺女李秀云正提着铁锨巡看沟渠,遇到漏水的地方就堵上,抬头看到沈烈和冬麦两口子过来,眼睛便有些不自然。
她以前喜欢沈烈,也想嫁给沈烈,可人家沈烈娶了冬麦,两口子蜜里调油一样好,她还能怎么着?现在她娘也找人给她说了一门亲,过两个月就要嫁了。
想想挺难受的。
沈烈一看是李秀云,神情便淡淡的,李秀云浇水完后,估计还得除除田埂里的杂草,挖一下旁边的淤泥,如果他在这里守着,倒是要和李秀云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
当下连笑都没一个,对冬麦说:“他们家浇完了,就换到咱家,你就守着,我歇一会去。”
他是想着,自己大概睡两三个小时就过来,到时候天还不算太晚,李秀云估计也就刚走,倒是正好。
冬麦心里想着让沈烈回去休息,便忙点头:“行,我和秀云在这里作伴,你回去吧。”
沈烈点头,临走前对李秀云说:“她平时没守过水泵,有什么不懂的,还得麻烦你照顾下。”
李秀云见沈烈来了后,都没怎么搭理自己,心里也是凉得难受,突然见他看自己,和自己说话。
听到这话,她怔了下,苦笑一声,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他和自己说话,却是要自己照料下他的妻子。
李秀云的心彻底绝望了。
沈烈走了后,其实冬麦面对李秀云也有些尴尬,她便拿起铁锨来,检查下通往自家田中的水渠,看看哪里有杂草堵着,哪里有可能跑水的地方,好歹先修整下。
李秀云淡淡地说:“我这里马上浇完了,就可以换了。”
冬麦抬头,笑着看了李秀云一眼:“好。”
李秀云站在那里,下巴杵在铁锨头上,看着她:“沈烈最近是不是挺辛苦的?”
冬麦:“嗯,这不是进了一批梳棉机,想着改造,你也知道现在村里人都怎么说,他虽然不在意那些说法,不过确实有压力。”
李秀云沉默了一会,才说:“他是有本事的人,肯定能干好的。”
冬麦有些意外地看向李秀云,她对李秀云其实印象并不深,一直觉得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之前刘金燕说李秀云喜欢沈烈,她也没太注意——毕竟那个时候她连沈烈都没放心里。
她轻笑了下:“他是挺有想法的,和咱们村里好多男人也不太一样。”
李秀云眼中便有些酸涩,不过还是说:“你真挺有福气的,我之前和他说话,他都冷着我,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个孙红霞给坑了,我都不明白,我哪点不如孙红霞!”
说起这个,她咬牙切齿。
冬麦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知道李秀云对孙红霞这么恨。
李秀云酸涩地说:“你除了生孩子上,我看着也都挺好,你至少和他正经过日子。那个孙红霞就是坑他的!他就是被孙红霞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冬麦看她竟然带着一股子恼,也是诧异,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念念不忘这茬?
李秀云突然呸了一口,指着旁边说:“你看,这就是林荣棠家地,刚才这人还在那里晃悠呢,另一口井马上轮到他们家了,估计等会就过来了!”
冬麦便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地,这地儿她当然知道,里面的麦子,还是她和林荣棠一起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