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不要把算盘,打到我头上

  舒念面色多少有些难堪,在薄氏这样的公司里,名校海龟、博士甚至博士后都是一抓一大把,她的本科学历,确实常成为别人暗里谈论的笑柄。
  她当初也考上了国外的好学校,大学毕业后本打算出国留学的。
  但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又还有个才十一岁的弟弟,想着本科也不是什么多低人一等的学历了,思来想去就还是没去读了。
  大四的时候,家里绕了一大圈子找了点关系,她就进了薄氏当了个小实习生。
  毕业后她也继续留在薄氏当了文员,后来偶然在文总监手下打了两天杂,就算是遇上了贵人。
  文总监看中她的能力和性子,收了她做秘书,那之后一做就是四年。
  但不管怎样,做总裁秘书,从原则上来说,她是不够格的,如果不是因为柳黛只是暂时休假的话。
  薄倩倩暗暗松了口气,面色却仍是无所谓:“你特意提她那学校,我还以为你是有想法。
  可别回头又嫌我办事能力不行啊,你要是不满意就直说,我手头还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也是分公司的总监秘书和总经理秘书之类的。你这毕竟是临时用,也不好从外面招人。”
  薄斯年一时没应声,看向舒念:“事说完了,就跟蔚特助先回去吧。”
  舒念点头,眸光亮了亮,要离开时,又小心问了一句:“总裁,那我可以先留在这边的公司了吗?”
  薄斯年淡应:“先做着吧,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你能胜任就行。”
  舒念提着的一颗心落了回去,连声道谢:“好的,谢谢总裁,我一定会做好我分内之事,不会让您失望的。”
  薄斯年没再应声,蔚宣起身,跟她一起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薄斯年跟薄倩倩两个人,到底是有些心虚,薄倩倩视线没去直接看他。
  薄斯年抬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对面的座椅:“倩倩,坐这来。”
  薄倩倩“哦”了一声,坐到他对面。
  她担心他生疑,问她什么,索性先开了口:“我还以为这个你不会要呢,本来还物色了好几个。
  刚好昨天海市那边公司的杨总和文总监,来这边做年底工作汇报,舒念也一起跟过来了,我就带她来这了。”
  薄斯年视线落到她身上,语气喜怒不明:“我信任你,一个临时的秘书,做事稳重,性子机灵一点就行了。但有些愚蠢的想法,哥希望你不会有。”
  “什么想法啊,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薄倩倩皱了眉头:“我好心给你找个秘书,你要是不乐意要,不要就是了。”
  薄斯年没回应她的话,只继续刚刚说的话:“那位舒小姐也一样,我一向不喜欢有人,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你没有,我希望她也没有。”
  薄倩倩愣了两秒,露出恍悟的表情:“哦,你是担心她对你有想法啊。那这种事情我可就不清楚了,回头我提醒她一声吧。”
  她话落,薄斯年手机响起。
  眼前人迅速拿过手机,看向上面的来电显示,显然是失望了。
  他心情并不好,起身挥手示意薄倩倩先回去,再走向落地窗前接电话。
  薄倩倩起身离开书房,关门时,看到薄斯年一只手拿着手机,再走到茶几前,另一只手打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了一小瓶药。
  没有水,他直接倒了两颗,熟练地干咽下去,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吃了。
  她看得心里一揪,呼吸都有些难受了。
  情绪控制类的药物,不能多吃。
  但他这样习以为常地干吃下去,只是因为经常情绪失控时,手边又没有水,就直接吃了。
  不按医嘱服用药物,于他而言早不是第一次了,他如今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薄倩倩想起昨晚心理医生过来检查,说的那句话:“中度躁郁症已经很危险了,一旦发展到重度,死亡率甚至高过癌症。
  因为患者极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断堆积的消极情绪,会让他感觉死亡是一种解脱和向往。”
  她抓紧门把手,将门一点点关上时,手都在打颤。
  离开别墅后,舒念就在别墅区外不远的拐角处等她,坐在车上。
  薄倩倩上了那辆车,坐到舒念旁边。
  她眼睛还有些发红,看向车窗外,避开舒念的视线,平缓了一下情绪。
  随即她才将目光收回来,淡声开口:“第一关算是过了,恭喜你啊。”
  舒念客客气气地应了一句:“是多亏了薄总监帮忙,谢谢您。”
  薄倩倩看了下时间,她还得赶去公司,说话也快了些:“我就跟舒小姐长话短说了。
  你是一个懂事知分寸的人,有些该做不该做的,就不用我多提醒你了。
  至少这头一两个月,你安安分分做好你秘书的工作就行了,不要去跟我哥有什么私人接触。但有件事记牢了。”
  她声音顿了下,舒念屏息看她:“薄总监请说。”
  前面司机打上了车内的前后隔板,阻隔掉了声音。
  薄倩倩再开口:“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陆宁,以前也用过林蕊的名字。
  你最好不要去见到她,万一见到了,能绕道走就绕道走,实在没能避开,有人给你介绍的话,你打声招呼就行。不要去找她多说话,不要去打听她。”
  舒念点头,双手抓在一起:“我明白的。”
  身边人“嗯”了一声:“希望你能一直明白。人很多时候败就败在好奇不甘和不自量力。
  你一步步去走,只要不去作死,再不济我也保你能回到文总监身边去。”
  舒念轻应着:“薄总监,我明白。”
  *
  卧室内,陆宁将手机扔在一旁,感觉憋着一口气,怎么散也散不掉。
  刚挂了电话,她满脑子都是薄斯年那句话:“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寻死的?”
  人都被他逼死了,他到底怎么就能说出那么无耻的话来?
  她越想越觉得气不过,抓起丢在床上的手机,就对着卧室门口往地毯上砸。
  卧室门刚好从外打开,宋知舟从外面走进来。
  不偏不倚,那手机就砸到了他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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