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初一 第24节
许听廊不为所动,对着不远处的汽车点点下巴,说:“那你坐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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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钟尔骑马追许听廊的事,又成了剧组的一桩新谈资,托她的福,剧组每天都有聊不完的八卦,业余生活相当丰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跟着许听廊换酒店的事情还是传到了丁瓦那边,丁瓦气得要死,恨不得千里追杀小方,在电话里一通狂轰滥炸的骂。
小方缩着脖子等他骂完,鼓起勇气跟他分析利弊:“瓦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性格,要是不得到,永远在惦记,还不如让她得偿所愿,自个很快就腻了。”
丁瓦又何尝不知道小方说的是实情,他沉吟片刻,问:“别的呢,别的表现还像话吗?”
“挺乖的。”小方报喜不报忧,没提今天早上迟到和骑马追许听廊的事,“她有点肌肉拉伤,没请假,一声不吭地学了一上午马术,刚刚才跟我说痛。”
丁瓦心软,回到先前的话题,装作不经意地打听情况:“那许听廊那边什么态度?”
“难搞。”小方苦恼,“妮多上蹿下跳这么久,他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丁瓦说:“那你要不跟他打声招呼,叫他私下里跟她演两天算了,她尝到甜头了也就放弃了。”
“我打了,但这话谁信啊?”
丁瓦那个烦啊:“那你说怎么办?”
小方挠头:“我再跟他说说吧。”
俩人达成共识,想要事态平息,不能靠阻止,要靠成全。
挂了电话,小方回到餐厅,这会正是午饭时间,剧组下塌的酒店包下了剧组三餐的饮食,送来热腾腾的饭菜。
他拿上饭菜,去到保姆车旁打开车门。
钟尔蜷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
“你真的要在这里吃啊?”小方撺掇她,“不跟许听廊一起?”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让钟尔泡到许听廊,丁瓦也已经默许。
钟尔撇嘴:“可是我累死了,我就想躺着。”
小方说:“你追人没点诚意。”
钟尔不服:“我怎么没诚意?”
她今天都差点折在马蹄下了。
“早上想多睡一会懒觉,就放弃跟他一起坐车来训练营,因为累,连饭也不跟人家一起吃,你得嘘寒问暖,才有个追人的样子。追人你不能还跟个祖宗似的吧?”
钟尔从没正儿八经追过人,以前她看上谁,只需要给出一点点暗示或信号,剩下的都不用她主动,哪像许听廊,费她那么大劲。
但小方说得不无道理,经过反省,她决定从明日起痛改前非。
今天当然也不能放过,但不必局限于嘘寒问暖。
因为她今天还有个大招。
当晚十一点多,许听廊已经睡下,房门被敲响。
他通过猫眼看到钟尔,停顿两秒,还是开了门,但没解防盗链,只让门开了条半个拳头大的缝:“又干嘛?”
“我昨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你还记得吗?”她得意一笑,“我这个人说到做到的。”
昨晚她说要给他看女儿。
许听廊抱臂倚门,看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见他是个默许的态度,钟尔伸手,从旁边拉了个人出来。
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孩,一见到他,满脸堆笑:“狼狼!!!”
许听廊:“……”
他闲暇之余想过所谓女儿是什么,狗,猫,羊驼,兔子,乌龟,可达鸭,小香猪……常见的动物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想过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
这姑娘的声音略耳熟,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听过。
他看着钟尔,等她解释。
“没礼貌。”钟尔在那姑娘的头上轻轻拍了下,“不是跟你说好了吗,叫爸爸。”
那姑娘不满:“我又不是没有爸爸,我已经有两个爸爸了。”
“你不是要离婚了吗,那就少一个了呀。”钟尔循循善诱,“那可不得补上一个吗?”
许听廊:“……”
他到这里终于记起来这姑娘是谁了,难怪觉得声音耳熟。
但人家是怎么变成他女儿的,他就算把脑回路弯成回形针,也没法联想起来。
钟尔试图撬开房门,她手臂细,但再细也无法穿过狭窄的门缝,只得伸了跟食指进来,在门上墙上四处摸索。
许听廊克制住自己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抓住那根手指的冲动,扶住门威胁道:“拿开,不然关门了。”
钟尔料定他不敢,她坚决不松手,一松手他指不定就把门关上了,她空闲的那只手拉了姑娘往门缝靠近,好让许听廊更清楚地看清所谓女儿。
“许听廊,给你介绍一下。”她煞有其事,“这位是,狼耳给我锁死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道路塌方三人组申请组团出道
第21章
狼耳给我锁死在床上的大名如雷贯耳,许听廊当然也是听过的,这是全世界最希望看到他和钟尔在一起的人。
钟尔挑所谓女儿的眼光还是在线的,没到街上随便拉个人,放眼望去,确实没有比狼耳给我锁死在床上更适合当女儿的人选。
当然了,再适合他也不能认,认了等于承认cp。
两个漂亮姑娘凑在小小一条门缝前,一个满脸邀功样,一个满脸求认样,都是眼巴巴的,画面养眼中透着几分搞笑。
“你少拉无关人员下水。”许听廊面钟尔仍是不假辞色,面对盛悉风则多了几分对粉丝的客套的温和,并没有因为她是cp粉粉头就不给她好脸色,“早点回去睡觉。”
钟尔的手指还挤在门缝里,许听廊关门的动作一顿,说:“手拿走。”
钟尔哪肯:“那你什么时候带中中见我?”
许听廊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带中中见你?”
“昨天。”钟尔说。
许听廊嗤笑:“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钟尔开始不讲道理,“既然你看了悉风,就得给我看中中。”
许听廊不跟她扯,声音冷下来:“手拿开。”
“你夹好了。”钟尔死死扒拉住门边,“明天媒体说你霸凌剧组女演员,我可不帮你澄清。”
许听廊从小到大,明里暗里对他示好的女孩子很多,但大都含蓄而矜持,即便偶尔有几个大胆的,遭到冷言冷语之后,也是用强颜欢笑来掩饰难堪,从来没有哪个像钟尔这样没皮没脸。
“人才。”他点点头,反讽一句,说完打算把她的手抠出去。
两人的手在小小一条门缝中你推我挡,钟尔虽然力气抵不过许听廊,但胜在胆子大,许听廊胆子也大,敢贸然关门,好几次差点夹到钟尔的手。
“狼狼!”盛悉风急了,也把手指插到门缝里,“你别这样,会伤到妮多的。”
许听廊不方便随意触碰盛悉风,随着她的加入,他和钟尔的斗争陷入僵局。
就在他觉得开条门缝睡觉算了的时候,走廊上传来小方的问话:“哎哟,你们在干嘛?”
待走近看清盛悉风的脸,小方脑壳都嗡嗡响了:“祖宗啊,你来干什么?”
一个钟尔就够闹心了,还来个不省心的粉头。
md天下要大乱。
盛悉风:“我来把狼狼和妮多锁死在床上。”
小方:“……”
许听廊::“……”
钟尔故作矜持地咳了一下,看着盛悉风的眼神却分明满是赞赏。
“口无遮拦!”小方板起脸训斥,他一手拉过一个,“都给我回去睡觉,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半夜在男人房间门口扒拉,这不是女流氓吗?”
许听廊的门缝终于清场,他正要关门,小方说:“许老师,等下,我有话跟你说。”说着他打开一旁钟尔的房门,把钟尔塞了进去,又问盛悉风,“大小姐,你住哪间?”
“我要跟妮多一起睡。”盛悉风说。
“行。”小方把她也塞了进去,“就住一晚,你明天就回去。”
盛悉风抗议:“我不要回去。”
小方威胁她:“你不回去我就让妮多换酒店住,剧组的酒店已经包下来了,无关人等住不进去。”
盛悉风嘴一撇:“我今天去民政局申请离婚了,是出来散心的。”
这波惨卖的,小方忍不住要怜香惜玉,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明天再说,今天你们两个都早点睡觉。”
如果说先前许听廊还对盛悉风粉头的身份有所怀疑,毕竟钟尔这人诡计多端,但如今看小方的反应,他不信也得信,那场道路塌方,真的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巧合,集合了他和钟尔以及他俩的粉头。
小方把两个姑娘关进房间,转而对许听廊露出一个真诚而为难的微笑:“许老师。”
钟尔和盛悉风两个人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偷听小方跟许听廊的谈话,奈何隔音太好,小方他们又刻意降低了音量,别说听清,就连听到都不行。
钟尔当机立断偷偷开了条门缝。
但她开门的声响清晰传到了两个男人耳中。
小方:“关门。”
钟尔讪笑,一边用心虚且不情愿的口吻说“好吧好吧”,一边将开了录音的手机放到外面,然后才关上门。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盛悉风瞪大眼睛,朝她竖起大拇指。
钟尔得意地一笑。
许听廊房门外,小方以为万事大吉,正要说正事,许听廊却说:“她有这么老实?”
“啊?”小方愣了下,“你说妮多吗,里面应该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