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野心
我干嘛得告诉纪若兰？原因不仅仅因为她是副总，而是我慢慢体会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经过这个风波我必定给樊辣椒降职，调回飞雅继续当小职员，这是悲观的看法。乐观的看法是，调回去当高层，无论那一种结果我都要离开蓝猫。一但我离开，接手的将会是纪若兰，这应该是樊辣椒一早算计好的。
派纪若兰出差邻市做调查是樊辣椒的意思，弄这么大的动静，樊辣椒觉得蓝猫已经伤了元气，在本地市场很难飞快恢复，所以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把爪子伸到邻市。不得不说，樊辣椒很聪明，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种人想她输都难。
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粗暴踢开，吓我一跳。
“神经……哦，樊总，小的恭迎樊总大驾，多日不见樊总气质又见长了，精神奕奕，身体倍儿棒吧？”我站起来，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讨好的笑着，事实上我真的捅了天大的篓子，我脑子没病，所以在自己错的情况下我会说点好话。
“很惬意啊你，天都塌了外面。”
“不至于吧？你看……”我拉开窗帘，“夕阳无限好，多美的黄昏。”
“少废话，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我明确的告诉你，把蓝猫弄砸了你第一个陪葬。”
“怎么会呢，蓝猫好着呢！”我冒着汗。
“好？打群架，好几百号人的场面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接了多少个电话？不为你说情你早就让那些相关部门捣了割了，你还自我感觉良好，你谁啊？拿着鸡毛当令箭……我那天晚上就已经严重的警告过你，你耳朵聋了没听清楚？”
“樊总，我也是迫不得已，人家明目张胆勒索上门，莫不成我乖乖的束手就禽？我这倒没意见啊，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我一个小打工仔求什么啊？你觉得我命贱，但也没贱到随便就敢丢的地步。”
“解决问题有许多途径，如果你认为武力能解决，干脆别混办公室了，混黑道。”
“是是是，樊总教训的极是，小的必定好好的深刻检讨。”呵呵，我发觉我一脸讨好的时候樊辣椒拿我一点辙也没有，反而跟她抬杠很吃亏，你凶她比你更凶。
下班了，樊辣椒跟在我身后面，黄小淑则跟在樊辣椒身后面，离开办公室。
“樊总，我已经说了没空接待你，我有应酬。”
“黄小淑，你跟我一起。”樊辣椒转向黄小淑，“我们去应酬。”
我摇头，无语的很！
停车场里，黄山山在等我，看见樊辣椒就好象见鬼一样，慌乱的把手中的烟蒂扔掉，踩在脚下，一脸紧张异常、局促不安的表情。
“樊总好。”
“慌什么慌？停车场不让抽烟？”樊辣椒说，语气凶蛮。
“让，但是在女士面前抽烟不太好。”黄山山回答。
“虚伪了吧？”樊辣椒又转向黄小淑，“他在不在你面前抽烟？”
黄小淑愣了一下，很为难地点了点头。
黄山山刷地脸红，笑也不是，不笑更不是，最后被我拉上车，黄小淑则上了樊辣椒的车，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停车场。
“宁总，樊总怎么来了？”车上，黄山山问。
“人家是大领导，爱来来呗！”
“可是……”黄山山回头瞄了一眼，“跟着咱们啊。”
“管她干嘛，你就当她是一蹭饭的。”
“啊？”
“啊什么啊，我才是你老板，她是我老板，不是你老板，明白不？”
到了预订好的饭店，梅总没到，整个包间只有我们四个人，气氛——怪异。
黄小淑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此刻更沉默的犹如一块冰冷的花岗岩石。黄山山这厮平常废话一套套，现在则装哑巴，甚至都不敢乱动，明显极畏惧樊辣椒，跟我当初当小职员那会同样的畏惧，因为不了解樊辣椒的为人吧，偏偏樊辣椒给人的第一感觉残暴之极，属于非必要勿靠近那种类型，谁见了都想找地方躲，那阴森冷幽的目光稍微撇你一眼你就短命十天。
“人呢？架子不小啊看来。”等了十多分钟，樊辣椒开始不耐烦。
“没到点，我们来早了！”
说着，包间门忽然被从外推开，梅总风尘仆仆走进来，亲切地和我握了一个手，然后目光停在樊辣椒身上，露出几分疑惑和惊诧。
“这位美女是……？”
“我助手，新助手。”我大言不惭道。
“那么……黄秘书……？”
“梅总，秘书与助手是两码事。”
梅总表示理解，暧昧的笑着，樊辣椒则冷哼一声，弄的很尴尬。
点菜、叫酒那些事情不用我和梅总插手，自有黄山山负责搞定，我们是领导嘛，当然得天高海阔的先谈一番无聊话题，然后才把谈话逐渐引入正题。
“梅总，你那个有趣的计划……？”
“哦，是有个一家便宜两家着的计划。”梅总看了黄小淑和樊辣椒一眼。
“没事，都是我的人。”瞄了樊辣椒一眼，发现她正用眼神割我脖子。
“蓝猫的事情我听说了，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其实我早该找你，这个计划涉及到我们两家的共同利益。”梅总拉了拉椅子靠近我，“还记得被我们弄走那个邵贱人吧？他跳槽去了小王，与被你扫地出门那帮家伙狼狈为奸起来，现在大华生意难做的很啊，都被卡死了，就剩你们蓝猫一个大客户，别的大客户十有八九被抢光，那帮不得好死的棺材鬼。”
“同病相怜啊我们！”那帮阴人连蓝猫都搞，何况是小小的大华。
“确实。”
“梅总打算如何处理？”
“呵，有这么巧吧，前阵子跑业务无意中听到一些关于你们蓝猫的事情，那帮人在密谋怎么整你们，其中就有地方的黑流和那些相关部门的渣滓，勾搭到一起了！”
“哇，梅总这话可别乱讲，很严重的。”
“重个毛。”梅总不以为然，“那帮家伙真是一肚子坏水不得好死，拿公款报私仇。”
“梅总，你可有实质证据？”
“没有……我不敢找宁总啦，你我都是忙人，时间宝贵。”
“按你这意思，你非常有把握？”我用笑掩饰内心的起伏，契机一个啊。
“我们大华整筹备转型，呵呵，原来的业务只保留一小部份。”
“什么意思？这与蓝猫有关？”这死梅总，跳跃式谈话，吊我胃口啊？
“当然有关，大华可以专销蓝猫，你想吧，大华生产的部件价格相对要比市面低，质量自不用说，不比外面任何一家差。”说到大华的产品，梅总信心满怀，然后话锋再跳跃，“宁总，我知道蓝猫这场风暴没那么简单，恕我直言吧，就目前种种迹象……你们野心非常大，我猜你们是想吞并本地市场，所以……我认为跟着你们混没坏处。”
“梅总想做蓝猫唯一的部件供应商？”我笑了，“梅总，胃口未免过大了吧？”
“我相信大华的作用，我可以助蓝猫打垮小王，甚至可以助蓝猫建立邻市销售点，我有个同学就在邻市代理同类型产品，已经很多年，颇有人缘。”
“此话当真？”靠啊，这个正是我需要的，地头蛇。
“我不可能忽悠宁总吧？”
“难说，而且你凭什么助蓝猫打垮小王？”
“凭我拍到了他们的行贿录象，还带录音，对我来说这两样东西没实质作用，充其量只能起到一个威胁的效果，而且对方牵涉的一些人我自问惹不起。”梅总自嘲的笑了笑，“可是蓝猫不一样，蓝猫背景深，那是一个大集团。”
“集团不集团暂不讨论，集团不一样有人敢动？先说录象的事情，录象呢？”我心动了，现在小王已犹如垂暮的老人，只要稍加一脚便能送他归西，我非常乐意出这一脚，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宁总，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带在身上？”
“换我肯定不会。”
“那不得了，你想吧，我真的非常有诚意，就看你了！”梅总微笑看着我，等待我拍板，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梅总，你凭什么相信我？你很自信？”
“宁总，你正苦于无法对小王下手，而我刚好……你有拒绝的理由吗？至少我是想不出来。而且，你不需要相信我，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选择、一条捷径，你抄不抄这条小路得你自己衡量。”
“梅总，你算的很通彻啊。”我撇了一眼樊辣椒，她脸无表情，我猜不到她的意向，这死变态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按理说听到这么个好事情她至少兴奋一下吧？看，在这方面黄小淑明显比较专业，不过也太不带修饰了……兴奋过度。
“宁总，你给个爽话，我立马给你买命去。”
“我想想。”我笑了笑，我得征求樊辣椒的意见，我需要总部，或者说樊辣椒支持。
“还用想？”梅总很着急。
“梅总，我们手里拽的可是一个公司的命运，很多人等着吃饭，要负责知道不？做每个决定之前得考虑清楚，乱来会死人好不好？况且……你要先给我实物看一看啊。”看梅总有点误会，我飞快又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种大事我们双方都必须踏实了才行。”
“是是是，我太急进了，呵呵。”
搞垮小王的话题没继续下去，而是退回到天气之类的无聊当中，偶尔说说女人，但是樊辣椒射来凶巴巴的想踢人阴bu一样的目光，我又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