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心系他人
执念当真是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一旦滋生,你不将它办到,心里便会一辈子的后悔。
她咬着牙齿,继续道:“就算,没有解药。我也要活下来,拖延自己的性命,为祸世间我都要活下来。”
“因为林清轩?”他突然问了这一句。
夏篱落摇了摇头,“不是他。”
辰溪默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
她却突然翻身跪在他的跟前,“我替我自己,求求你。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死的。”
他立刻将人扶了起来,又将被子给她盖上了。
夏篱落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纵然知道欠了他不少,可我现在没办法。没有任何的办法再去接纳一个人。”
“那个人是你喜欢的,林清轩他……知道吗?”辰溪忍不住好奇起来。
夏篱落神色怔然,目光微微呆滞起来,她不确定,只能一声呢喃:“我不知道,不过,他大概是知道吧。”
“我知道我自己这个模样很贱,可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她抬头看着辰溪,“相比于林清轩,我欠那个人,却是欠了十辈子都还不清的债。他救了我,从身到心。”
辰溪心中只觉得沉重,忙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我懂,我知道。”
她这才收了声,轻轻抽噎着。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泪痕,伸手摸了开,便又有了。
辰溪将手上的东西拿好,端了半天才说道:“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她心里也明白,便也没有再催促了。手上捏着被子,却是紧张起来。
辰溪想了一天,想通了才去找了那女官。
雪宫大得可怕,四周巡逻的婢女都已经见了好几茬了。
领路的人,低着头带着他过去了。他也不敢多看,只看着自己脚下的水晶地板。
上面恍惚有自己的倒影来。
进了宫中,有人便去叫了女官过来。
他站在一旁,没有人来侍候,辰溪也懒得再去顾忌这么多,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神思恍惚之中,面前出现了一双靴子来。
“听闻辰溪先生想明白了。”她笑吟吟的看着这人,心中舒缓了一些。
他点点头,“想清楚了。”
女官正要欣慰的笑一下,又听着他道:“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
辰溪缓缓笑开,“被你们抓来的那个小姑娘,你们不能虐待她。”
那女官闻言,呆滞的点点头,而后又笑容满面的保证着,“您放心她的性命我们定然会保证的。”
闻言,辰溪这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准备一番,一会过去看看吧。”
她听这说的,心头一喜忙应下来了。派人护送着他回去了,自己立刻叫人过来。
面上的兴奋之色不言而喻。
“你立刻去同公主说,咱们找到了大夫,一会就过去。”她吩咐了一声,心里迫切的想要过去照看她的病情。
那仕婢闻言,立刻去做了。
辰溪回了房间里,她比之前更小了一些。如若再过一段时间,她便会回到婴儿的模样,然后再一点一点的退化。
这样算来,每一次的毒发作的时候她的性命便会更危险一些。
见着她,辰溪闷着脸到她的跟前站着,“你要好些了,就下来吧。同我一起过去。”
“谢谢。”她抬头诚挚的笑了下,辰溪别开脸来,有些别扭的说着:“快点,我在门外等你。”
听着门被关上了,她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这里送来的衣服她还未试过,这会儿穿在身上倒是暖和。
这里的人像是不怕冷似的,在这冰冷空寂的水晶宫里,除了身上穿着袄子似的其他没有一处暖和的。
换好了衣服,而后打开门来。他正负手踱步。
见着她出来,也没细看,只催促着她赶紧过去。
两人匆匆忙到了地方,那女官已经等着了。见着夏篱落也下来了,神色有几分诧异。
那女官神色有几分的为难,望着辰溪,商量着:“您看,你要不要蒙着眼睛进去?我们公主……有些不大方便。”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要怎么接下来。望闻问切,一直都是大夫的基本准则。
没了望,就只剩下闻问切。
这倒是有些难度,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
那女官解释着,“我们公主不仅中毒,还没了那……”
那没了东西不言而喻,不便见人,不过是被毁去了容貌。这就叫人有几分难办了。
夏篱落往前走了一步,催生生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做辰溪大夫的眼睛吧。公主应该不会介意我一个小姑娘吧。”
那女官看了一眼,差人过来说了几句,才将人放开。过了一会,那宫人回来看着她点点头。
她这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请辰溪大夫蒙了眼睛吧。”
而后又看着面前才到自己腰间的夏篱落,目光温和了不少。
白绫遮住了眼睛,夏篱落拽着他的衣角走了进去。珠链之后,便是轻纱曼舞,一股子的玩味传了过来,浓郁的叫人窒息。
她看着旁边的人,揣揣问着:“你觉着如何?”
“很严重。”他木着脸来,这气味浓重,多半是下了重药来医治的。
可见其严重的成都,夏篱落又看着旁边的女官,低声问道:“每个进来的大夫都要蒙着面纱吗?”
她点点头,“多数的大夫是女大夫,不过辰溪大夫是第一个男子。”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他突然插了这句话进来,叫一旁的夏篱落不由自主的怔住了。
两人到了公主的床前,辰溪坐下来,后面的人立刻递来了椅子。
她将药箱拿开,里边的东西多了些。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辰溪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东西,低头笑了笑,道:“既然已经蒙了脸了,劳烦公主伸出手来吧。”
床上的人闻言,摸索了好一阵才伸出手来。
他搭着帕子,手指这才按了上去。
夏篱落望着他,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起来。诚然,如他所言,这里的人同他们不一样。
倒也不知道这身体又是否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