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第207节
要不是知道她的出身,军人世家出来的,姑娘儿子都能喝,还真看不出来是吧。
一桌爷们儿坐着,成弥真是干不赢他那有几个弟兄,喝开了,都高兴,也都不拘束,他们有时候也撒了欢的劝酒,成弥这时候往往会用些小伎俩,跟冬灰把酒杯换了,他喝的实际是白开,冬灰乖顺一旁坐着,一杯一杯抿进去,脸不红气不喘。成弥有时候直接盖住她的杯口,低声“还喝?”冬灰就不喝了。成弥往往装赖靠她肩头,直揉额角,“怎么办,你酒精浓度只怕比我还高,一会儿怎么开车……”
一直不做声抽着烟,成弥都没意识到烟灰快烧断掉到手背上,一烫,成弥才一醒,看见,他哥一直望着他,
成弥笑得有点不自在,手拿出去弹了弹烟灰,“这烟是冲。”
“她就是冬灰?”他哥突然问,
成弥心又是一噔,
还是稳了下来,放嘴边又吸了一口,“嗯。”
“也好,”
他哥蹦出来这两个字叫成弥不解地轻蹙眉扭头看向他,
他哥依旧带着浅笑,
“小姑娘这次行为很英勇,也是她自己挣来的荣誉,正好趁这个契机,你可以向学校申请撤销她上次的大过处分,也,借此向蒋仲敏更表达了诚意,冬灰在学校会更好过些,你也不必再为此愧疚。”
成弥听了,心里落空空的,还是,“嗯”了一声。
成着此时放下叠压的腿,十指交扣手肘搁在膝盖上,身体微向前,眼睛看着车前,
“小弥,我知道忘掉一个几乎形影不离跟着自己多年的人,很难。不谈别的,那些回忆叠加起来也能压得死人。我也有错,当年不该叫你跟她接近,你是个孤傲的孩子,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个女孩子能入了你的眼……”
成弥听了有些烦躁,又狠狠抽了一口,“哥,你说什么呢,今儿你也看到她那样儿了,我怎么真会看上她。像你说的,真的不过习惯,我只是一时……咳,会忘的,没什么大不了,会忘的……”像不断地提醒自己,又抽了一口。
成着扭头看向他,
“这就跟烟瘾一样,你以为冲,不习惯,上了口,一路抽下来,慢慢也迷上了。既然要戒,那就干脆叫自己不见,看见了,也得狠下心揉烂了,宁愿,毁了,也坚决不见,不想。否则,哪里谈得上戒呀……”
成弥住了嘴,稍抬起身,盯着他哥,“哥,你别不是想……你别伤害她!就这一年,我说过我一定忘掉她!你不信我?”
成着看了他会儿,
终是叹了口气,
也似自言自语,“我这还真是头回有点明知是个错儿还纵着……”
成弥扭过头去,指头夹着烟放在唇边,隔了会儿,含住轻轻吸了一口,缓声说,“你放心,这世上还真没有我成弥戒不掉的东西。哥,犯不着为了她下你这重的神,我已经报了去西南二战区驻守的申请,在五炮呆也不过月把的时间了。”恢复冷淡,按熄了烟,“我也清楚,我们家之所以一直得寒着他蒋家,无非就是枪杆子最终落在人家手里,光有行政权有个屁用。”成弥开始启动车,眼睛始终看着前方,眼底都是冷酷,“我家也该有个纯粹从部对出来的人了,当年,父亲把我送进五炮不就存着的这个想法。”
成着一直扭头看着他,
好像这个时候,才有了些真正的放下心来,
抬手轻拍了下弟弟的肩头,
又拍了拍,
“小弥,你还这样年轻,后面的路,长着呢,好好把握,会有回报的。”
车开走,
留下一颗彻底黑灭的烟头孤寂地躺在那里,不一会儿,就被一阵风刮走了……
☆、4.19
蒋家的两位夫人都来看过她,不过稍坐会儿,说了几句不亲不疏的关怀话儿就走了。
医院里照顾她的主要还是老杨。
五炮校领导倒是轮班在外头守着,不敢有一点差池,生怕对蒋家不好交代。
蒋仲敏是事发后第三天回来的临州,他一直在西北练兵。
于是。舅舅看到的她的两手伤情已经好多了。
孟冬灰坐床上,两手摊着,抬头看着舅舅,
舅舅两手背后稍弯腰看了看她的手心,
慢慢抬起身,“抢钱的那些人呢,”淡淡问。
吴旻赶紧答,“都关在二处。”
照理儿,应该关在哪个分局的看守所,怎么关到二处了?那可是军事法庭的监所。咳。还不是不用您蒋家吱声儿,自觉把人就押到您地头上来,任您处置。
舅舅没有再就这些往下说,看向孟冬灰,稍抬一下下巴。“躺下吧。”显得挺冷淡。孟冬灰乖乖躺下,还合了眼,好宝宝哦。
吴旻摸不准这位王上王的心思,只得更小心地应对,
“?长,冬灰这次非常英勇,充分发挥了我们五炮锲而不舍的精神实质,鉴于此,学校决定撤销冬灰的大过处分,也会在大会上充分嘉奖……”
舅舅这也没有过多表示,不过轻一点头。“谢谢。”
吴旻从病房里出来,才发觉一脑门儿汗,真是如履薄冰之感。
老杨送吴旻他们离开了,说。“冬灰明儿就能上学了,多谢您们这些时对她的关心照顾。”
吴旻忙说。“不多休养些时么,她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
老杨微笑,“不用了,前儿落下的课也不少,再说,冬灰也没那娇气,该多磨砺磨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吴旻他们可不敢这么听。到底是蒋家的孩子,蒋仲敏家教严,确实不娇气,你看她受伤至今,就算当场缝合,也没见掉下一颗眼泪,着实有韧性儿。但是,不娇气并不代表蒋家就不重视,虽夫人们只是来看了两眼,杨木,作为蒋家的大管家,可是形影不离地照顾着。还是怠慢不得。吴旻等校领导心里只是想,看来这撤处分大会表扬的事儿还是得抓紧地办,得宽了蒋家的心呐。
“好,正好这个周四学校要开展这次募捐行动会的表彰,冬灰可以亲自上台领奖了。”
老杨却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带着谦和的微笑,
“您们费心了,表彰可以,就不必这样大张旗鼓了,冬灰胆小,这么太隆重反倒叫她不适应,还是让她平常人一样清净读书比较好。今后还有劳您们在学业上多严格要求,?长希望冬灰在学校还是打牢靠知识基础,她有什么懈怠,您们尽管鞭策。”
“好好,明白明白。”
看看,还是舅舅了解她吧,孟冬灰上不了大台面。
果然,你看这头房里,
人都走了后,
舅舅走到桌边,用她的杯子倒了口热水喝,
舅舅喝水的时候,孟冬灰乖躺那儿一直就仰着头看舅舅,
舅舅斜睨她一眼,唇边一弯,“嘚瑟了?这么不怕死。”
孟冬灰这才侧过身两手抬起叫舅舅抱,“真的很疼。”指那手伤。
舅舅放下水杯,倾身把她抱了起来,孟冬灰两腿自然而然环他腰上。舅舅抱着她走到有太阳照着的椅子边安逸坐下,捉着她环脖子上的手腕拿下来仔细看,“这次确实好样儿的,就是太不动脑子,既然对方开了车,记清楚车辆特征,你手机里不是联网了学校的内询系统,他们都是和路政天眼有互联的,站着不动就能追踪到它,还劳你这番‘英勇’。”
孟冬灰靠舅舅肩头,“事发突然,当时都傻了,有几个人想到这些。”
舅舅扭头咬了下她的鼻头,真咬,挺疼呢,“所以你要学的比人扎实的话,就该立即想到这些,说明还是应急能力太差了。”孟冬灰稍仰起头,接住舅舅的唇,模糊zhe求,“舅舅,能不大会上说我这事儿吗,我怕上台。”看看,是不是上不了台面儿,呵呵,舅舅早想她前头了。
舅舅加深了唇咬,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已下移,和她的掌心相扣,孟冬灰也不怕疼,扣得紧,一手又习惯性往舅舅后衣领里钻,舅舅低笑“老不解扣子就往里蹭,”孟冬灰手爬上来解扣子……整体看来,对于她这次的英勇表现,舅舅还是非常欣慰滴。冬灰没有丢舅舅的脸。
如她所愿,学校只出了一个公示,撤消了她的大过处分,并表彰她的英勇护款行为,奖状证书是把她叫到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交给她的,也鼓励了几句,孟冬灰已经很知足了。
当然,最叫孟冬灰知足的是,经过这件事,曾经校园里对她的“淡漠式封锁”好像也解除了,毕竟她敢于扎扎实实黏车顶上,下来也是不哭不惊,是挺叫人佩服滴。这下好,彻底回到从前,默默无闻,人家也不会对她冷眼相待,平常看之。孟冬灰又如鱼得水可以过小日子了。
这段时间最佳的一个理由是她手还没完全好,得去医院复诊。于是光明正大外出。
不过这小姑娘还是蛮谨慎,每次出来一再运用她所学,反侦察能力妙着呢,生怕有人跟踪。
和什怏又见过几面,
以为那单早前接的生意因为拖这么久就黄了呢,
结果,还有戏。
今儿她出来就是拿“工作服”的,这位主有特殊要求还记得不,衣裳,他出。
车里,
孟冬灰打开封好的纸袋,
拿出来一只全黑哑光的奢华盒子,
打开一看呀,孟冬灰眼前都一亮!
她不是没有myla的内衣,
不过眼前这套估计是独款定制,非常漂亮,
全黑,透视蕾丝,镂空花纹,
有意思的是,他还准备了一件黑色西装,脖链,耳饰,全是配套,一应俱全。
孟冬灰知道,这件西服肯定不是给她出入穿在外面的,
这件西装不是用来穿,是披,
长短正好到腿根儿。
车里,孟冬灰试了试,
挺好,
孟冬灰戴着眼镜儿,跪车座儿上,回头通过车内后视镜看腰线效果,
非常满意。
就那么抱着车座儿背孟冬灰跪趴着发了会儿呆,
这是没任何人看见,
要不,
没人受得了,为她立即去死都行……
☆、4.20
交易这天,什怏好像不放心地,在她进去之前,在她车里又见了她一面。
这倒真是不常见,什怏现身来她“工作”地儿……
什怏坐副驾位,扭头看了看她这身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