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许锦棉拉着李宛坐进车里。
车子很大,也很宽敞,反而是显得两个人看上有点瘦小的样子。
司机在前面开车,还有格挡,放下来之后就看不到里面了。
许锦棉对这样的场景期待已久,他甚至是已经幻想过好多次了,就凑过来吻他,把他压在座椅上。
他气喘吁吁的,感觉手术刀口好像有点疼,又好像有点痒。
啊,到了。许锦棉忽然说。
车子停在门前,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很大很大的景观树和草坪,只有这么一栋别墅。
跟我来。许锦棉拉着李宛出来。
进了门,径直上二楼。
有个特别精心布置的房间,全都是按照许锦棉想象中的样子布置的,天蓝色的基调,特别大特别柔软的床,很大很大的落地窗,边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可以赤着脚踩在上面。
洗手间有一整面墙的巨大镜子,可以完全看到整个的自己。
床头柜特别大,里面另有乾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许锦棉觉得能用上的东西。
衣柜里摆满了许锦棉让人准备的衣服。
另外还有专门的衣帽间,里面都是你的衣服。许锦棉很开心地解释,怎么样?我专门准备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跟这边是一模一样的哦。
其实也没那么特别一样,许锦棉自己的房间基调很冷,摆设也简单,床头柜里也没有那些东西。
你躺上去。许锦棉拉着他来到床前。
特别巨大特别柔软的床,被褥很蓬松的铺在上面。
李宛很慢很慢地爬上去,慢慢躺下,整个人仿佛都陷进去了。
他像是藏在荷包蛋里的蛋黄。
许锦棉就站在床前,低头看他。
宛宛,喜欢吗?
李元不再看天花板,转而看许锦棉的脸。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
这里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甚至是眼前的人也像是一场梦。
他没穿外套,里面是薄薄的白衬衣,看上去特别一本正经,特别像是大人的样子。他的头发长长短短的,需要专门的人来洗头、打理,在医院的时候,李宛就有看到过,来的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说话温温柔柔的,手指头特别长,帮许锦棉洗头的时候也特别温柔。
男人喊许锦棉许少,经常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会帮许锦棉做造型。
不像李宛,他就是寸头,很短,也没法做造型。
我准备了居家服。许锦棉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套居家服,我跟你的是一样的。
啊,在家里还要换衣服吗?李宛有点不太明白。
许锦棉爬上床,是哎。主要是外面细菌比较多,而且灰尘也多,回家之后,还是要换衣服的,再说了,有些外出穿得衣服并不那么舒服,回家之后肯定要轻松点啊。
这样解释的话,李宛就有点明白了。
他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这样的事。
明明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你穿这件好看。许锦棉选了一件。
是很柔软的家居服,就是系带比较多,穿起来稍微麻烦一点。
换上家居服,好像就真的跟屋里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许锦棉拿了家居服,正准备也换上,忽然来了电话,他去接了个电话,很不高兴地回来,宛宛,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先休息。
好。李宛应了声。
许锦棉一阵风似的刮出去,很快换上去正式场合要穿的衣服,飞也似的出门了。
他今年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博士毕业,这些日子都没决定好将来要进什么行业,不过也没人着急,因为以他的本事,无论做什么,都大概率不会失败。
不过虽然还没正式上班,但是家里事情多,很多都需要他参与,也就比较忙。
先前能腾出七天时间单独在医院陪着李宛,已经是极力争取的结果了。
只不过现在许锦棉也很放心,毕竟人已经带回家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李宛一直躺在床上,就真的在休息。
尽管在医院的时候,就一直是静养,睡觉足够多,已经完全不困了,但是除了休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他心里有点惧怕,害怕弄坏东西,害怕见到不喜欢自己的人,甚至是害怕这个房间会被自己弄坏,所以他只能躺着。
不过就只是这么躺着也已经很舒服了。
特别柔软的大床,是没睡过的。
被褥特别柔软,是没盖过的。
就连天花板,也都有精心装修过,看着很漂亮。
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外面一排排的夜灯,大房子里好像没有别的动静,李宛慢慢爬起来,走到窗户前面看着外面。
他想着,许锦棉会什么时候回来呢?
许锦棉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进门换了鞋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他急匆匆扒拉开脖子上的领带,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挂着,跑上楼,推开门。
开了灯,床上没有人,许锦棉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李宛在窗户边上,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看上去像是可怜巴巴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抱歉,有点事。许锦棉终于撕扯开领带,随手扔到一边,有没有想我?
有。自从你俩开之后,就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李宛很老实地回答。
因为这里完全陌生,他只知道许锦棉的存在啊。
可这样的话,却让许锦棉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他凑过来,勾着李宛的后脑勺,很用力的吻他,咬他的嘴唇和舌尖。
第138章
每次接吻的时候,李宛总是会脸红,不管多少次都一样。
他长得白,脸红的时候就特别明显,而且是从眼睛下面开始红,像是不胜酒力,喝醉了似的。
伸舌头。许锦棉双手捧着他的脸,很小声地说。
李宛乖乖伸舌头。
这才对。许锦棉很满意地凑过去。
他咬了一口。
嘶。李宛迅速后退,用手捂着嘴。
疼吗?许锦棉问。
李宛点头,被咬了一口,当然很疼,而且比咬嘴唇要疼多了。
疼就对了。许锦棉盘腿坐在边上,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后背靠着墙,拿开李宛的手,我其实也不会接吻,专门找人问的,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技巧。
也才知道,原来电视剧里放的,都是借位,只是看上去像那么回事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李宛有时候看到电视剧里有这种镜头的时候,也会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会感觉很不好意思。
因为大家都避讳这个,所以也就跟着避讳了。
而许锦棉好像完全不同。
像你这样硬邦邦的,一动都不动,肯定不行啊。许锦棉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他的嘴唇,张嘴
李宛下意识张嘴,他就用手指头戳舌头。
我感觉像在吻一个不会动,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宛宛,你是活人,活生生的人哎,难道就没有别的感觉吗?许锦棉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话,我知道的,你有感觉。
就不要绷着了。
李宛脸更红了。
许锦棉忽然有点泄气,爬起来往外走,今天有点累了,早点休息。
两个人的卧室是相邻的,出门拐个弯就是,许锦棉直接回了直接的卧室。
李宛靠窗坐着,很久都没起来。
其实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肚子感觉很饿,不知道是不是回来继续修养不能吃东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许锦棉没说,他也就没问。
他对许锦棉其实也并不了解,但是他很喜欢被这样对待,见识到了从未见到的风景,来到了从未来过的地方,还有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卧室。
很喜欢很喜欢。
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地深了,外面有一些灯已经关了,他终于慢慢爬起来,回床上睡觉。
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了。
许锦棉坐在床边,低头看他,脸上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宛宛早安。
早安。李宛回应。
只是很寻常的问候,他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起吃早餐?许锦棉拿了新的居家服递过来,昨晚我想了很多
想什么?李宛忽然僵住,他有点害怕接下来听到的,会是自己被讨厌了,然后分开,然后回老家,然后彻彻底底的忘记这场华丽的梦。
是了,他把现在的一切都定义成是自己做的美梦。
工作啊。许锦棉掰着手指头说,我这边工作很多。倒也不是非要让你工作,而是总得有点事情消磨时间吧。或者说有什么爱好也行,你喜欢做什么?
这个倒是把李宛给问住了。
你以前都做什么工作?许锦棉问。
砖厂。李宛说了个自己做过的,赚钱最多的工作,土坯制作好之后,需要人工切成方方正正的砖块,需要很大的力气,我一天能做好多。
有时候一天不停地做,最多可以拿一百五十块钱,只不过特别累,基本没人能撑下来。
这活虽然累,但是给钱多,竞争很激烈,很多人累了,或者是上了年纪、不舒服,力气没那么大,效率不行了,老板就会迅速换人。
除了这个活,李宛还干过搬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搬砖的活儿,钱不多,就是熬时间。有时候村里组织建筑队,他也会去帮着做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重活累活,有时候忙活好几天,等结钱的时候,算起来差不多一天也就二十多不太到三十块钱的样子。
再就是种地,等着庄稼收获卖出去的时候能拿到钱了,只不过家里的地都是放在一起的,粮食分配不归他管,钱也不会到他手里。
许锦棉静静地听他说着,眉头越皱越紧,直接说:那些活不用再做了。
可是李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除了这些工作,别的他也不会啊。
先吃饭。许锦棉索性不再讨论这样的话题,他有点不太高兴。
李宛这样好看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去卖力气,只凭借他这张脸,有的是人愿意花钱养着他。
许锦棉攥着他的手下楼,早餐已经摆桌子上了。
早餐有粥。许锦棉很开心地说。
总共三种粥,都是李宛在医院的时候喝过的,味道很清淡,咸味、鲜味、甜味都有,喝起来像吃点心一样,李宛很喜欢。
饭桌上还有别的早餐,烤的吐司片和煎牛排,还有完全没见过的水果和青菜,以及一整盘的蔬菜沙拉,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吃,李宛就只喝粥。
许锦棉没吃吐司片,拿着刀叉切牛排吃,一边盯着李宛看。
养了这些日子,李宛的手看上去终于不那么粗糙了,也在慢慢恢复他脸上那种特有的白,他的指甲有很好看的月牙白,有点弯弯的,特别漂亮。
这么好看的手,一定要好好养着。
粥用很小的碗盛着,勺子也很小,慢慢地喝能喝很久。
今天我要去谈个项目,你去收拾下,跟着我吧。许锦棉很认真地想了下,感觉让李宛现在就去工作也不现实,而且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工作,反正肯定不能让他去工地搬砖就是了。
一直放在家里的话,可能一整天他都在外面忙,也见不着面,会特别想念。
索性不如带在身边,随时随地都能看着。
好。李宛点头。
终于喝完粥,许锦棉也刚好吃完最后一块牛肉。
出门穿的衣服都在衣帽间,架子上挂着一整排的衣服,各种各样的都有。
李宛看得眼花缭乱,并不知道该选哪个,他回头看许锦棉,想挑选差不多模样的穿。
冯哥,帮他看看,不合适的地方好修改。许锦棉忽然说了句。
李宛刚拿了衣服,没听懂这句话,他猛的回头,这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陌生人,一身的一本正经的黑西装,戴着眼镜,特别的一丝不苟。
冯之瑕瞥了眼李宛,这才道:马上就好。
衣服原本只是拿回来的成品,是许锦棉觉得大概模样不错,便一下子拿回来很多。
具体的细节上,有些地方不太熨帖,就需要修改。
李宛特别瘦,尤其是病了一场之后,就更瘦了,他骨架又比较小,个子偏偏还高,就瘦条条的看上去像个水泥杆子。
最小号的衣服穿着也撑不起来,模样很滑稽。
李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就想到一句话:他像是偷穿龙袍的乞丐,哪儿哪儿都不像样。
修改需要多久?许锦棉站在门口,很挑剔地看着李宛身上的衣服,感觉哪儿哪儿都不满意。
十五分钟就好。冯之瑕很自信地说。
行。许锦棉点头。
一整套的衣服都需要重新修改肥瘦,并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冯之瑕也不只是一个人,他还带了助手。
衣服拿去修改了,李宛站在镜子前面,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许锦棉进来,拿了衣架上的衣服,穿上这个试试,回头叫他们拿去都修改了。
拿着衣服在李宛身上比划,许锦棉微微皱眉,感觉李宛是太瘦了点,不过一点都不难看。
李宛连续换了好几套衣服,都太肥了,穿着也完全跟衣服不搭。
许锦棉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太满意,等冯之瑕送衣服过来,就道:衣帽间的衣服都拿去修改,按照宛宛的尺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