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随后又想到鱼霜霜刚才说的话。
那丫头总是说话说一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涉及到裴温就这么神秘。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秘密,不知道裴温的秘密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未来某一天是否能有幸知道呢?
顾恺又拿出手机,低头看裴温给他发的消息,看时间,是上舞台之前发的。
裴温说,让他在表演结束之后等他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事。
顾恺左等右等,转眼间就过了快半个小时。
顾恺想着换衣服卸妆应该用不了这么久,便主动去后台找裴温。
本打算找个工作人员问问裴温在哪儿,没想到刚进后台就看见了人。
裴温在走廊里,与侯雪松在一起。
这家伙怎么又缠上裴温了?顾恺本能地皱眉。
顾恺只能看到裴温的背影,侯雪松面朝着他这边,脸上依旧挂着那半永久的笑容,拉着裴温手腕,似乎在低声对裴温说什么。
小裴,出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回剧团之后还一直躲着我,想跟你说句话都难。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躲着您。裴温避着侯雪松的视线,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没成功,那个,侯老师,我刚表演完有点累,想回去休息,别的咱们改天再聊行么?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裴温!
我不是裴温正为难,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他一回头,看见了顾恺。
顾恺今天为了来看表演,穿着棕色格纹西装,白衬衣,还打着领带。
一见顾恺,裴温心底莫名就松了口气。
侯老师?
顾恺似乎十分惊喜,大步走过来,一把将裴温拉到自己身边,向侯雪松伸手:好巧,您怎么也在这儿,今天您不是没表演么?
是没表演,见顾恺握住裴温手腕,而裴温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侯雪松笑容有点僵,就是过来看看剧团里后辈们的表演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顾恺笑了笑,这么照顾后辈,不愧是我喜欢的侯老师。
那我们就先走了,侯老师,改天有空再聊,顾恺道,您先忙。
顾恺说完,拉着裴温的手腕转身就走。
还没来得及挽留的侯雪松望着两人背影,嘴角抽了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流氓兔小乖的地雷~
第二十章
裴温已经卸完妆、换完衣服。
来不及反应,便被顾恺牵着离开后台。
直到走出剧场时,裴温才有点发懵地看向顾恺。
顾恺笑着解释:对付他这种人,你就不能跟他打太极,他比你会打太极多了,你肯定说不过他。
要想结束话题,就得直接了断,不能给他机会啰嗦,反正他又不会当面跟你翻脸。
明白了么?
裴温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又问:你怎么会来后台?
不是你给我发消息,说让我等你么?顾恺反问。
我在观众席等了半天,人都走光了,你也没出来,我心想你就是有八层戏服都该换好了,就过来看看。
裴温忍不住笑了下:抱歉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拦住我,让你久等了。
顾恺:我多等会儿倒没事,但你这种性格,在他面前很容易吃亏的。
裴温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他似乎被顾恺这句话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眼里笑容淡了些。
顾恺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让我等你,是有什么事吗?
嗯,裴温回过神,就是
演出约两个小时,演出结束后又等裴温,现在大约是晚上十点。
江州大剧院依旧灯火通明,他们站在剧院门口,初秋略带凉意的晚风拂动裴温柔软的发梢。
他穿着件灰色圆领毛衣,毛衣纹理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加柔和。
就是上次你不是说,希望我单独邀请你么?所以我就想邀请你一次,单独的。
邀请我做什么?顾恺眼底浮起笑意。
今晚江边有个花灯节,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灯。裴温望着顾恺,眼里闪着细碎的笑意,似乎在期待的样子。
江边?不怪顾恺敏感,实在是这地方特殊。
毕竟是裴温跳江自杀被史阳明捞起来的地方,也不知裴温再去江边,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嗯,江边。
顾恺微微蹙眉:你再去江边,不害怕么?
裴温:没事的。何况,江那么大,也不一定就要去之前落水那个地方。
可是你刚表演完,应该累了吧?顾恺问,还有精力么?
顾恺总是这样周到仔细地考虑到方方面面。
没事,去散步看灯而已,就当是去放松了。你去么?
去,当然去。顾恺听到自己回答,荣幸之至。
今夜江边的花灯节,并非真有什么节日,而是江州本地举办的活动,活动将会一直持续到凌晨,连开三天。
现在才十点,他们还有时间慢慢欣赏。
深夜的江州街道略显空旷,来往车辆不如白天多,更不至于堵车。
顾恺开车载着裴温,很快便抵达江边。
这时的江边还正热闹着。
江岸两旁的银杏树上一个挨一个挂着大红灯笼,一眼望过去整整齐齐。
红色灯光映在银杏叶子上,夜色里隐约可见一片片随风摇曳的金黄。
江水中央,更有各式各样的灯,被荷花簇拥的小舟上童子戏水,金龙架着祥云停于平静的江面,更有美人鱼跃出水面冲游人微笑。
红的、黄的、蓝的花灯散发出的光在水面下交相辉映。
晚风拂过,江面波光粼粼,水下的灯也被吹得变了形状。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但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没见过的新奇美景。
之所以觉得特别,是因为身边的人当然,这主要是顾恺单方面的感受。
你刚才的表演,那段拿水泼自己,是新加的内容吗?
两人并肩走在江岸的人行道上,顾恺漫无目的地与裴温聊着天。
在剧情中,明明为陈飞庆生,等到深夜,陈飞也没有出现,明明便将原打算送给陈飞的钱包送给了马路,将对陈飞的感情寄托在马路身上。
马路当即拿起一桶水,从头浇到脚。
我记得之前的版本,似乎没有这个细节?
嗯,是没有,新加的,为了体现马路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心情。裴温解释。
但现在天气转凉,你那一桶水浇下来,很冷吧?
冷也得浇啊,裴温笑道,别说现在是秋天,就是大冬天,该浇还得浇。
真是辛苦了。顾恺诚心道。
做自己喜欢的事业,不觉得辛苦。
他们在一棵银杏树下伫立,裴温的脸上被灯笼照出红光,一片银杏叶倏然随风飘下,恰好落在裴温肩头。
顾恺捡起那片银杏叶,对着灯光看:你觉不觉得这片叶子长得特别漂亮?
有吗?裴温倾身过来看,不是都差不多吗?
不一样的。顾恺把那片银杏叶揣进口袋里,这片更好看。
你拿着干什么?
带回家,做书签。顾恺说。
向前方望去,一座大桥横跨江面,长约三百米。桥上有一个巨大的v字形建筑,每天夜晚都会亮起金色的灯,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桥头两边是市场,服务于每天夜里来江边散步的市民们,主要卖些小吃、小饰品,还有一个小型游乐场,供孩子们玩耍。
今夜那里的生意更加火爆。
顾恺指着前方:十点多了,饿了没,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
好啊!裴温答应。
裴温鲜少吃路边摊,他自己会做饭,所以连外卖也是几乎不定的,长期自己下厨。
市场里人群熙攘,声音嘈杂,走近时顾恺才感觉不妥,裴温向来不喜欢这种环境。
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顾恺道,你想吃什么?
一起去吧,裴温笑道,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得看看都有些什么。
说着,就率先走进人群里,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
顾恺挑挑眉,心道看来裴温今天心情不错,于是笑着跟上去。
市场里各种卖臭豆腐、烤鱿鱼、烤羊肉串、煎饼果子、米粉等的小摊,数不胜数,不同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两人在市场内转了一圈,一人买了张手抓饼,才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各自都松了口气。
二人相视一笑。
真不容易。裴温说。
到桥上去走走?顾恺提议。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时间,昨天写表演完十点半,是写错了,七点半开场,表演差不多两个小时,应该是九点半,上一章已经改过来了。
第二十一章
大桥并不宽,中间是双向车道,两侧是一米多宽的人行道。
区别于江州市区别处已然开始沉睡的城市,这座大桥仍然清醒。
车道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两侧人行道上亦有数不清的行人,有本地市民,也有外地来的游客,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二人拿着手抓饼边走边吃。
江上太亮,反衬得星空都变暗了。
但半空中那轮将圆而未圆的明月,却依旧明亮,倒映在远处的江水中,却不与竞相争艳的花灯为伍,它孤寂而清冷。
中秋是不是快到了?看着那轮明月,顾恺突然想起来这茬儿。
好像是裴温说,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了吧?
你中秋有什么打算?顾恺问。
裴温闻言一笑:能有什么打算,除了排练就是表演呗。
就这样过节,不打算休息休息,或者和朋友出去玩儿吗?
裴温摇摇头:我不过中秋节很多年了。
嗯?为什么?
裴温停下脚步,扶着栏杆望向江面,笑道:我爸妈就是在中秋节离婚的。
顾恺微怔:对不起。
没事。裴温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
只是养成了不过中秋的习惯。
裴温说完,转头对顾恺笑笑,却见桥上呼啸的江风带着腥味扑面而来,将顾恺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东倒西歪。
说实话,顾恺在裴温面前的穿着打扮永远是很精致的,裴温还没见过他这种模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顾恺莫名其妙地摸摸头发,我头上有什么吗?
没有。裴温右手虚握放在唇边,低头掩住笑意,就是你的发型有点少见。
少见?顾恺用手机当镜子照了照,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混不在意道,没办法,再好的发蜡也挡不住这么大的风啊。
裴温因为在表演时浇了一桶凉水,头发根本没做什么造型,表演结束后只是简单吹干。
发丝蓬松柔软,在江风里张牙舞爪。
顾恺抓了把他的头发:笑吧,反正你自己也差不多。
裴温没来得及躲开,一皱眉:不要用你拿了手抓饼的手摸我头发。
顾恺又伸手去摸:嫌弃?
嫌弃!这次裴温后退躲开了,并快步跑远。
顾恺追上他,抓住他手腕不让跑,低头指着自己发顶:允许你摸回来。
裴温笑着白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谁要摸,你自己摸吧。
顾恺遗憾道:不摸么,很少有人能有这个机会呢。
不摸。裴温表示对顾恺的脑袋没有兴趣,放慢脚步边走边问,那照你这意思,以前还有人会摸你头了?
那肯定啊,顾恺说,我爸,我妈,我爷爷,我奶奶,外公外婆叔叔伯伯姑姑大姨小姨舅舅舅妈
你家这么多亲戚?裴温皱眉。
顾恺笑出声:逗你的,没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
裴温轻撇了下嘴:那除了这些呢?
嗯?
我是说除了长辈。裴温没看顾恺,侧头看江水里倒映的彩灯。
除了长辈啊那就记不太清楚了,前任们?
前任们?
你有很多前任吗?
顾恺煞有介事地掰着指头数:一、二、三、四嗯,反正两只手数不过来。
裴温闻言瞥顾恺一眼,不搭理他,掉头便走。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用完了,所以咳,溜了溜了
第二十二章
哎,怎么生气了?顾恺好笑地追上他,没那么多,逗你玩儿的。
我没生气。裴温说。
顾恺:那为什么不高兴?
裴温手掌贴着护栏,踢着脚下并不存在的石子,一步一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