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拉帮结伙瞄准西班牙

  十日下午，清帝国海军主力舰队二十几艘战舰闯进东京湾，准备对日本海军工业基地横须贺港进行攻击，然后在炮击京都港工业基地。
  但就在开战前，一艘升着白旗的小艇前来谈判。邓世昌以为日本人投降，便高兴的接待了日本使者，结果却发现是清帝国驻日公使陈希。
  从陈希的口中得知，日本已经向清帝国求和，清政府业已同意停战议和，因此日本政府请陈希前来劝阻邓世昌不要再发动攻击了。
  邓世昌以及全舰队官兵们虽然不甘心，但陈希手中有王辰浩的电报谕令，邓世昌不得不遵守，当即下令全舰队退出东京湾，停泊在公海，等待下一步作战指示。
  六月十一日，日本驻华总领事林董代表日本同清政府举行和谈，俄国和美国作为调停方参加，英法德等国人员列席旁听。
  清日双方都表明态度希望结束战争状态，议题围绕着战争损失的赔偿和战后利益的交割。
  战争损失最大的自然是日本方面，海陆军和平民伤亡以及损失超过两亿日元，而阪神工业区和名古屋工业区遭到破坏，港口被摧毁，对日本经济和工业的发展更是重创，原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相比之下，清帝国方面的损失就微乎其微了。作为战胜国一方，索要赔款和附加各种条件是正常的，清政府总理衙门大臣奕却为了省事而计划放弃索要战争赔偿。此举当即遭到谈判副使王辰浩的强烈反对，致使谈判中断。
  奕私下找王辰浩磋商，称清帝国作为天朝上国，应该礼让。王辰浩知道奕是想赶紧结束战争省的再操心，但他坚决不同意，必须索要赔偿。
  “王大人，日本国小，资源匮乏，这次交战后已经损失惨重，几年都无法恢复经济。这种情况下，我们作为礼仪之邦，又是天朝大国——”
  “六王爷，咱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王辰浩打断了奕的话，说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天朝大国？谁来朝我们？大国到底大过谁？还是不是挨欺负！礼仪之邦也得分时候！”
  王辰浩一连串的反问，说话带着火药味，奕脸色十分难看。自从奕连番在光绪面前提出对王辰浩的担忧之后，他很明显感觉到王辰浩已经对他改变了态度，不再向以前那样对他有说有笑尽是恭维了。
  作为一个朝廷举足轻重的王爷，奕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但是王辰浩面前却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那王大人想怎样？难道你要日本赔偿几万万两银子不成？”
  王辰浩冷哼道：“甲午之役，小小日本欺负我们的时候，都敢狮子大开口，索要上亿两银子。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我们了，不要几亿两银子实在难以跟国民交代。”
  奕心中明镜儿，王辰浩一口一个跟国民交代，这种事情本当是皇帝该操心的事情，王辰浩这么说实在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王大人这份心倒是令人敬佩，只是你管日本人要几万万两银子，他们给得起也行！”
  王辰浩说道：“日本人给不给得起是一码事，我们要不要又是另一码事，这可是两种截然相反政治说法。”
  奕问道：“那王大人的意思是？”
  王辰浩说道：“不管日本人给不给得起，我们都得要。他们拿多少出来都是赚头，拿不出来就让他们欠着。十年还不上就二十年，二十年还不上就五十年，总之让他们赔款不单单只是满足我们，而是为了削弱日本国力，在中国周边不可以出现强大 的国家，这种道理王爷不会不明白吧？”
  奕当然不明白，但王辰浩这么一说他也就懂了，心中暗赞王辰浩的战略眼光独到，面上却装作明白的点头。
  “王大人所言甚是，那依你之见，咱们该索要多少？”
  王辰浩想了想，说道：“两千万英镑，让他们没钱买军舰发展海军。同时废除所有跟日本签署的条约，日本不得再对琉球王国的领土提出任何要求，日本扩充海军须得向我们通报。”
  奕无奈，现在的王辰浩他可是惹不起，如果不满足王辰浩的要求，估计又得闹腾起来，于是奕同意，二人再次返回会议厅，恢复谈判。
  再次回到谈判桌上，奕的口风明显变了，轮到王辰浩作为主要谈判人。日本领事林董对于王辰浩废除所有跟日本签署的条约，以及琉球王国的领土述求等条件还可以接受，日本海军扩充计划向清帝国通报也可以接受，但是两千万英镑的赔款却是吓傻了他。
  日本自甲午战争后，先后经历战败引发的股市经济危机，接着经历了国际银亏经济危机，两次危机后，日本年财政收入已经从一千一百万英镑下降至现在不足九百万英镑了，这还是得益于美国的经济援助和法国、德国的贷款，使得经济好转了一些，如今王辰浩要求日本赔偿两千万英镑，等于让日本政府三年不吃不喝。
  “赔款两千万英镑实在太多，日本政府根本无法偿还，还请减少！”
  “我提醒你，你现在不答应我就视为日本政府放弃和谈。只要我一声令下，我们舰队就会冲进东京湾，摧毁横须贺海军基地、东京工业区，只需要几天时间，贵国的经济损失就会超过两千万英镑的赔款。”
  王辰浩拒绝让步，而且以现在的绝对军事力量，王辰浩坚信趁你病要你命的战略思想，如果可以彻底摧毁日本经济和军事力量，让日本几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那样才符合自己国家的安全要求。
  林董转向奕，奕也只是苦笑一下，表示支持王辰浩的提议。接着，林董请求临时休会，并同俄国和美国进行闭门会议，同时也寻求其他列强支持。
  一个多小时后，美国公使查尔斯单独约见王辰浩进行闭门会议。同时，俄国公使库曼也同奕单独会谈。
  “查尔斯先生是为日本当说客的吗？”
  “王大人以为呢？”
  “如果不是，那我会很高兴！”
  查尔斯笑了笑，说道：“我是个军人，你也一样，所以我们就不要跟政客们一样耍嘴皮子了。”
  王辰浩微笑着点点头。
  查尔斯于是说道：“日本人拿不起两千万英镑，两千万日元还差不多，王大人以为呢？”
  王辰浩笑道：“拿不起可以借吗！不是有贵国大笔资金的慷慨援助吗？我想两千万英镑对于贵国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只要贵国肯借给日本人，不就解决了吗？”
  查尔斯皱眉道：“王大人似乎对于美国政府援助日本有所不满？”
  王辰浩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说道：“日本国家不大，却是侵略野心不小。日本于1868年发布的《天皇御笔》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日本野心吞并朝鲜和中国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全世界都清楚的事情。试问这样一个野心邻国，如果得到强大如美国的资金帮助，那我们会怎么想？”
  查尔斯微微一笑，说道：“我国政府对日本的援助也是有苦衷的，在夏威夷问题上，日本人一直反对，因此我们不得不示好他们。”
  王辰浩说道：“夏威夷问题不是在去年就已经解决了吗？同时，以美国之强大，日本现在又积弱，你们大可不必讨好日本人。”
  查尔斯说道：“表面上解决了，但是夏威夷群岛上的日本移民超过30%，美国人不足5%，而且夏威夷原住民还在不停的上述，而我们的美国宪法现在对我们吞并夏威夷的行动十分不利，日本作为对夏威夷有着足够影响力的邻国，我们必须得安抚他们。”
  王辰浩知道查尔斯只说了一大半理由，另一方面的理由是希望祸水西引，美国不希望日本东扩，援助日本是为了让日本更好的向西扩张，对付日益强大的中国。这是美国的御敌境外的惯用战术。
  “贵国现在大规模建设远洋海军力量，区区日本贵国真的不需要紧张，倒是贵国支持日本跟我们为敌却是不智之举，须知远交近攻乃是真正的国防战略，如果贵我两国能够互信才是上策！”
  查尔斯当然不能承认美国支持日本牵制清帝国的战略了，不过他也认为远交近攻是上策。
  “这次我来中国出任驻华公使一职，临行前美国总统麦金莱先生特意叮嘱过我，王大人是我们的朋友。上次去拜访王大人时，不知道您的夫人也在，实在是抱歉，请带我向您夫人问好。”
  查尔斯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指洛希尔了，这是明显的套近乎，王辰浩知道查尔斯还有下文，于是点头致谢。
  果然，查尔斯接着说出了他此次中国行的真正使命。
  “临行前，麦金莱总统把我引荐给贵国驻美总领事唐绍仪唐大人。我同唐大人交谈甚欢，很多方面的价值观都相同或者相近。我听唐大人提起，王大人对于西班牙人占据大量亚美两州的殖民地有所异议？”
  王辰浩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查尔斯的来中国的真正目的。为何美国政府之前驻华公使全都是文官担任，这次却突然派了一个海军上校来。从查尔斯提及唐绍仪和西班牙等事情开始，王辰浩就知道美国人准备对西班牙动手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王辰浩的那个年代，美国将在十个月后发动美西战争，夺取西班牙在美洲和亚洲的殖民地。
  王辰浩曾经命唐绍仪打听美国帮助俄国建造新式战舰的事情，要唐绍仪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提出支持美国在古巴和菲律宾问题上的立场，以换取美国的好感，同时也让美国帮助俄国建造新式战舰有所顾忌，技术上有所保留。
  任何一场战争都是在战争爆发前一段时间就谋划好的，谋划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百年。美国共和党上台前就开始谋划了，上台后立即开始着手准备。美国人很小心的掩盖着他们的意图，以为他们谋划西班牙殖民地的意图不会被其他列强们知道，否则如果有其他列强介入事情就棘手了。
  但令美国政府害怕的是，美国人的计划竟然被王辰浩给猜到了，这令美国政府很紧张，当即派出特使查尔斯来华，试探王辰浩的意图。如果王辰浩把美国人的意图说出去的话，势必会引起列强们的关注，引起西班牙的警觉。而那样的话，美国就不得不否认事实，将会给日后美国侵略西班牙殖民地制造了一个无比强的大的舆论障碍，将对美国未来的战略计划极为不利。
  这是查尔斯来华的第一个目的。他的第二个目的是查看远东各国的真实情况，尤其是西班牙在菲律宾的军力，以及菲律宾周围的国际环境，各国的军事力量情况等。因为美国计划中也包括图谋菲律宾，一旦战争打响，势必牵扯周围各国的利益，如果不能做到兼顾各方利益，美国不敢盲目对菲律宾动手。
  查尔斯作为海军上校，他是跟随美国海军亚洲舰队一起来的，经过南海时就和美国亚洲舰队司令杜威一同秘密勘察了菲律宾周边海况和海军力量，并借口停靠马尼拉时偷偷测绘了马尼拉湾的水纹水况和附近要塞防御等，摸清了西班牙人的底，是为战争做准备。
  王辰浩凭借他现有的情报和他所熟知的美西战争走向，就将查尔斯的真正目的猜得八九不离十。
  “就想刚开始查尔斯先生所标明的那样，我们都是军人，就不绕弯弯了。”
  查尔斯知道王辰浩要开门见山的摊牌，因此神情顿时紧张起来，静静的听着。
  王辰浩顿了顿后，见查尔斯的表情赞同，突然问道：“不知道贵国何时准备对西班牙殖民地古巴、波多黎各和菲律宾动手？”
  查尔斯惊叫一声，满脸惊诧的看着王辰浩，顿时愣住。他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当王辰浩直接道出了美国计划何时动手这话后，心中只剩下了震惊。
  老半天，查尔斯才奇道：“王大人何出此言？我们怎么会对西班牙动手？这严重违反美国宪法，美国公民们是不会答应的。”
  王辰浩说道：“怎么？查尔斯上校也学起政客们那一套了？不过你的表情不适合当政客，因为你的脸没有他们那么厚，说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所以你就不要在装下去了，你看我不是都已经明说了吗？”
  查尔斯感觉自己很失败，在王辰浩面前似乎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
  最终，查尔斯叹口气，说道：“王大人对时局的把握实在令我佩服，既然话都挑明了，那我先问问王大人，这件事您还跟哪国提起过？”
  王辰浩知道查尔斯的担心，笑道：“你看我很傻吗？这种事情怎么会让别国知道？”
  查尔斯松口气，问道：“那王大人一定有所求吧？”
  王辰浩笑了笑，暗讨查尔斯虽然是个军人，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外交底子的，难怪会被任命为驻华公使。
  “如果我说没所求，您也不会信的。我只是希望你们美国吃肉，我喝汤就行！”
  查尔斯笑了，暗讨他面前的王辰浩能够算到美国对西班牙动手，可谓超级战略家了，岂能只有喝汤那么简单？
  “王大人就直说吧？”
  王辰浩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查尔斯翻翻白眼，暗讨这个王辰浩真是狡猾。反正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隐瞒了。在来华之前，美国政府就已经预料到这一点，因此允许查尔斯见机行事。
  “好吧！我承认！”
  “承认什么？”
  查尔斯顿时无语，本想含糊一下，但王辰浩显然不好糊弄。
  “我承认您的推断是正确的，西班牙人在古巴对美国商人征收200%的高关税，已经令美国政府十分不满了，经过多年协商都无法解决，因此我们确有武力解决的打算。”
  王辰浩笑道：“这就好了！你们既然承认了，那我也就放心跟你们合作了！”
  查尔斯反问道：“我已经承认了，那么王大人是否也推诚布公一下？”
  王辰浩点点头，道：“当然！我很诚实的！刚才已经跟你说了，你们美国人吃肉，我跟在后面喝汤就好！”
  查尔斯有些不满意，说道：“还是说具体些好！我也好尽快回复美国政府，早些做出安排！”
  王辰浩明白，这代表美国人就要动手了，因此查尔斯才急于跟王辰浩谈条件。
  “我本来猜测你们会在明年春天动手，但现在看来，似乎要提前了？”
  查尔斯再次心惊，暗讨眼前的王辰浩实在是厉害，就好像他长了眼睛在美国军部一样。难道他在美国政府内部有眼线？这是查尔斯唯一可以接受的理由了。
  “王大人！”
  查尔斯面露不悦，王辰浩于是不再跟他废话，笑了笑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首先我要掌握贵国给俄国建造战舰的详细计划，包括都转让了哪些技术，最好图纸也给我一份！”
  查尔斯点头道：“没问题！贵国和俄国的事情，美国政府可以理解。”
  王辰浩点点头，接着说道：“其次，我要关岛和波多黎各！”
  查尔斯不解的问道：“您要关岛我可以理解，毕竟关岛就在亚洲，离着贵国也不是太远。可是您要波多黎各干什么？那里地处美洲加勒比海，贵国统治那里似乎鞭长莫及。”
  王辰浩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要波多黎各就是度假用的！”
  度假？
  查尔斯顿时无语，知道这是王辰浩的搪塞之词而已。
  “还有吗？”
  王辰浩厚着脸皮继续说道：“第三就是贵国占领菲律宾和古巴之后，我们也享受一下超人一等的待遇，允许我们华人在当地居住设厂，享受美国公民的待遇！”
  查尔斯说道：“第一条和第三条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你。但是第二条，将关岛和波多黎各给你，这我无法保证。关岛和波多黎各都有西班牙驻军，王大人不会是让我们美国把他们打下来，再交给你吧？”
  王辰浩笑道：“当然不会！贵国出兵之日，我也会出兵协助的，您看如何？”
  查尔斯顿时陷入沉思当中，考虑王辰浩的条件。
  对于美国来说，发动对西班牙战争主要是控制古巴的蔗糖、咖啡和烟草等暴利行业，控制菲律宾也只是为了打开倾销市场，总之是经济利益为主。当然，军事上也有考量。入侵古巴是美国对中南美洲开始侵略的桥头堡，入侵菲律宾是美国插手亚洲事务的跳板。
  王辰浩索要关岛是为了控制太平洋要冲，战略上切断美国和菲律宾的联系。索要波多黎各，是因为王辰浩看上了波多黎各的优良港口，在王辰浩那个年代里，波多黎各拥有全球最大的海、空、两栖军事基地，例如罗斯福罗兹基地就是其中之一。同时，波多黎各也是王辰浩想在加勒比海钉下的一颗钉子，为将来插手美洲事务先打好基础。
  至于波多黎各远离本土，鞭长莫及的状况，王辰浩并不担心，他知道将来会有巴拿马运河通航的。一旦巴拿马运河通航，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查尔斯并不知道王辰浩的真正目的，美国对于关岛和波多黎各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王辰浩肯出兵协助，效果会更好些。
  查尔斯出于对美国利益的考虑，原则上赞同王辰浩的提议，但是他得请示美国政府后才能答复。
  二人闭门磋商了一个多小时，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商量双方合作的事情，日本的问题却是被抛在了一边。直到二人在对西班牙共同出兵的问题上达成初步共识后，话题才转回日本的赔款问题上来。
  “日本确实无法支撑这笔巨款，王大人可以让步吗？”
  王辰浩摆摆手，道：“其实我们不让步，这对贵国有好处！”
  查尔斯不解，王辰浩于是给他解释。
  “待会儿我会坚持原则，但可以放宽条件。日本不需要一次性偿清，可以分期还款。至于贷款方，我会支持美国政府向日本贷款的，这样等于美国可以插手日本经济了。我想当年贵国舰队撬开日本的大门，也就是为了这个。”
  查尔斯明白，王辰浩是不松口了。眼下王辰浩已经同意跟美国联合，因此美国肯定得在日本问题上向王辰浩妥协。
  想到这里，查尔斯点头同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