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对不起，我爱你

  白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清眸中，有一些复杂的东西在闪烁，她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冥熙玄更加急切起来，“姑娘，你告诉我，我们以前，一定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没有，你记错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白丹烟淡淡的，绕过他开始往外走去，原来他忘记了，忘记了曾经的山盟海誓，忘记了过往和她的生死相许。
  她只是木讷的往前走去，毫无目的，她终于明白明玥让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要让她看清楚，他很好，很幸福，要她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
  冥熙玄脸色苍白的看着白丹烟的背影，一个名字，压在唇间，他想要叫，却又怕唐突了她，究竟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身上有别离，他们明明是一对，可是她却不愿承认，而且她的脸色，那是一种死灰色，是人绝望透顶的死灰色。
  冥熙玄心口仿佛被凌迟般，他痛苦的看着白丹烟离开，她身上素白的颜色和他身上大红的喜袍，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亲昵的名字在他心中荡气回肠，可是他却忘记了那个名字，忘记了用什么样的感情去叫出那个名字。
  身后有人催促他，吉时已到，是该拜堂的时候了，他犹豫的转身，被人拥簇着，朝喜堂走去，鞭炮声震耳欲聋，锣鼓声喧天彻地。
  颜小玉在喜娘的牵引下款款而来，欢笑声响成一片，他不停的接受众人的祝福，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一拜天地！”司仪在旁边高声唱喏，冥熙玄难看着脸色，违心的鞠躬。
  白丹烟脑子已经不能思考，她不知道，她千辛万苦寻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她已经配不上他了，回到客栈，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场婚事，她避无可避，脸色惨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听见了不远处的鞭炮声，也似乎看见了，冥熙玄面带微笑的和颜小玉拜堂的样子。
  “二拜高堂！”司仪继续唱着，冥熙玄却倏然想起什么，以前，他曾经也和一个女子这么的拜堂，那个时候他心高气傲，将她的一切全部践踏在地，他见不得她开心，见不到她微笑，对她无耻的掠夺，那个女子，是他的玄王妃，那个女子，是叫白丹烟……
  他凤眸中已经饱含了泪水，婚礼犹在继续，他却木讷的站在那里，周围的宾客见他没有鞠躬，开始窃窃私语，颜小玉悄然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压低了声音，“只是做戏，做戏……”
  冥熙玄开始对着颜汉三鞠躬，脑子里想的，却全部是那个素白衣衫的淡漠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伤，让一个女子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在她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生命的气息，有的，只是一片荒芜，还有生无可恋。
  他似乎，也经历过生无可恋的时候，他找不到他爱的人，他亲眼看见，他爱的人和另外一个男子毫不留情的离开，那种心成死灰般的痛苦，错不了，刚刚那个白衣女子，是因为看见他要娶颜小玉，所以才会有那种表情，她爱他，她是爱他的……
  冥熙玄几乎为这个念头疯狂起来，脑子中翻江倒海般的痛，许多东西，似乎要喷薄而出，他要记起她了，他真的快要记起她了，她叫白丹烟，喜欢吃甜食，她是坚强的如野草般的白丹烟……
  “夫妻对拜……”
  白丹烟躺在床上，无神的大眼睛看着上方的罗帐，毫无焦距的眸子，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如果一个人心成死灰，是真的再也感觉不到痛的。
  他现在，应该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吧？忘记她，或许是件好事，他可以，过他想过的日子，可以带着他的妻子，逍遥江湖。
  可是她怎么办？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忘记他了，忘川之水，真的能忘情吗？她想要去阴间的河边，取一碗忘川之水，她想要问问孟婆，她可以不可以不转世，她不想饮下忘川水，也不想像他忘记她那般，忘记的那么彻底。
  不知何时，白丹烟手中已经多了枚刀片，刀片是从明玥的软绫下取出来的，刀口锋利，薄刃闪着寒雪般的光泽，她从来不知道，在她袖中藏了这么久的刀片，原来这么好看，金属的光泽被打磨的十分均匀，甚至连刀刃，都晶亮的如破碎的钻石。
  刀片划过肌肤的时候，她亲耳听见了肌肤被割裂的声音，如列锦般，“咝”的一声，她微笑着闭上眼睛。
  冥熙玄，今生，不是你抛弃了我，也不是我抛弃了你，是命运，抛弃了我们……
  冥熙玄，忘川河边，我在等你，我不会喝下半口的忘川水，我不要自己再忘记你……
  冥熙玄，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们不要再像今生，爱的这么辛苦……
  冥熙玄，我先走了，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血液汩汩而流，她感觉到光明和温暖正在一点点离她远去，她闭上眼睛，看见了冥熙玄在对她抿唇微笑，他对她说，“烟儿，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眼泪，滑过脸颊，腰间的别离铃铛，倏然落下，冥熙玄脸色惨白的看着地面上滚落的别离，一段情，荡气回肠，一个名字，百转千回，众人催促着，“新郎倌儿，该夫妻对拜了……”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地面上的铃铛，凤眸中升腾起血气，张口，一个铭记在胸口千百年的名字随着血液一起喷薄而出，“烟儿——”
  他撕心裂肺的大叫，颜小玉拉下盖头，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明玥无声叹息，他居然，冲破所有障碍想起来了，他居然，连命都不要的，去想起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