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锁定真凶

  阎离言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臂撑在两腿上,两只手习惯性的交叉在一起,步入了正题。
  “那个假医生,也就是伪装成宋天明的人,他也是墨家的人,与盛泰那个道人,”他抬起头,看着我们,继续说道,“师出同门。”
  “而且,周觅看的没错,宋天明的那张人皮面具,确实是从活人脸上升剥下来的。”阎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周觅,而周觅依然目不斜视,以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站在我和言宸所在的沙发的一侧。
  “周觅的眼光,还需要你说?”我反问道,内心莫名升腾起一种护犊子的快感。
  言宸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将脑袋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轻声笑道:“你这都是哪里来的恶趣味,嗯?”
  感觉到脖子的瘙痒,想着阎离言也是能看到言宸的人,一阵尴尬,我干笑了几声,示意阎离言继续往下说。
  阎离言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真正的宋天明的尸体,我已经在郊外的一家废旧工厂中找到了。而且,”他加重了语气,“工厂里不仅一具尸体。”
  与阎离言相处了这么久,每当他说道“而且”二字,我都开始习惯性的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我紧紧握了一把身旁言宸的手。
  言宸看到我如此依赖他的样子,倒是很受用,二话不说,就将我的头按到了他的肩上。
  我心说,从小到大老娘见到的鬼比见到的人都多,几具尸体而已,我一个护士也不是没有见过,装什么纯白玛丽苏呢。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我从言宸的怀里挣脱出来。
  “也就是说,”阎离言松开紧握的两只手,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盛泰中的员工,可能还有一部分是墨家派过来的。那个道人会突然出现在盛泰也不是偶然,定是有人牵针引线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抬起头看了看言宸,又转向了阎离言:“被替换下来的盛泰的员工,都死了?”
  听到这里,言宸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则安慰一般的抚摸着我的头。
  一时无话。
  阎离言不得已的打破了沉默:“我可以带你们去见那个假的宋天明,他被我关在了同一个地方。不过我想,该问的东西我已经都问出来了。”
  依然不死心的我们还是来到了郊外的废旧工厂,阎离言带着我们绕过了大半个工厂,在工厂一角的一个仓库的门上,我看见了阎离言设下的符咒,它融入了仓库门中,隐隐的闪着金光。
  “什么!”只听身旁的阎离言一阵焦急的惊呼,我回过头,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疑惑,他强忍着怒气解释道:“符咒被破坏了,这个仓库,有人进去过了。”
  因为言宸的灵体体质无法触碰符咒,我们三人则合力将仓库已经有些生锈的铁门推开,站在门口,阳光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投射出了颀长的形状,因为言宸无法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于是抢先飘进了仓库。
  我望着阳光下空气中细小的灰尘,一瞬间有些失神。周觅过来我面前,恭敬地说道:“夫人,请。”这才使我回过神,定了定心,走进了仓库。
  只见在仓库一个铁栏杆上,那位假的宋天明依旧被捆绑着,却已经七窍流血死掉了。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两颗带了红血丝的眼珠想要随时跳出来一般。脸上充满了惊恐的表情,倒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我心想,一个养伥鬼的混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到你?我又转念一想,这就是当时面对濒临死亡的言宸而袖手旁观的人么,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忧伤。
  言宸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不知不觉地飘到了我的身后,双手覆在了我的肩上。
  而此时的阎离言显然更加暴怒,他似乎正疑惑于是什么人,可以冲破他符咒的力量,进入仓库,杀害了他好不容易捉住的人。
  身后的周觅走到了死者身边,蹲下身来细细观察。
  我看着眼前的死人令人惊恐的面部表情,有些反胃,心里不禁心疼起周觅:这么恶心的玩意儿,我一个护士都有些受不了,他却能看的像看到了宝贝一样。
  过了一会,周觅缓缓站起身,看向我们,认真地说道:“这个人,不是死于人的力量。更确切地说,他不是直接死于人的力量。”
  我心想,那正好,养鬼的到最后反倒自己被鬼给吓死了,活该!
  而阎离言则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住了他,设置这道结界更是耗费了巨大的功力,能够操纵鬼魂突破我的结界并进来把人给杀死,这种力量,绝不是哪个道人所能拥有的。”
  “难道……”我迟疑道。
  “没错,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对手在等我们。”阎离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面目狰狞的死尸,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周觅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停车场袭击我们的人说过,他的师傅是……”我一时想不起来。
  而周觅当时则是被天蓬元帅附体了,对当时的对话自然是毫无印象。
  “对了!是乃赞!”我大呼道。
  这时,久久没有吭声的言宸也补充道,你这么一说,应该还有一个人……
  我一时想不到其他人,便一把将漂浮在我身后的言宸拽到跟前,焦急地问道:“还有谁!”
  “哎哎哎,小艺不要这么暴力嘛。”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言宸又开始了不合时宜地卖萌耍宝。
  “还有那位道人的师傅。”周觅在一旁答道。
  我抓着言宸的衬衣领子随手一扔,他便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地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做了几个翻身,由死乞白赖地飘了回来。
  “那位道人的师傅应该与墨家交情匪浅,他的道行远在他的两位徒弟之上,也是远在我们之上。”阎离言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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