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节

  售货员被那两道利目看得如坠冰窟般,浑身一寒,机灵灵地打了个哆嗦。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对,对不起!”
  方老太太皱了皱眉,显然对售货员的表现不满意。方老太太做了一辈子的政工干部,习惯于以理服人。看那售货员一副被逼道歉的神情。便望着售货员道:“你知道我们明明喜欢那衣服,为什么突然就不买了吗?”
  “为什么?”售货员确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也正是看出这两个老太太明明很喜欢那件衣服。到是那位当事人,一直对衣服不上心。可最后,说不要的却是那两个老太太。然后,她本能的就以为,她们是被价格吓住了。
  “因为你说错了一句话。”方老太太指着那衣服道:“连旁人都知道,那衣服穿到我们家姑娘身上后,显得更上档次了。可是,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是那衣服将我家姑娘衬得有气质了。”
  啊!售货员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望着方老太太。就因为她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她们才走人的?这两个老太太也太小气了。哪个卖东西的不夸自己的货好啊!
  “当然,站在你的角度,或者觉得那样很正常。”老太太似乎知道她所想,继续说道:“可是,你说的那话我们却不爱听。你让我们不高兴了,我们自然就不想买你的衣服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光是售货员明白了,连那些旁观的人也明白了。做生意可不就是这样吗?只有你把客人哄得开心了,人家才肯开开心心的将兜里的票子掏出来给你。否则,你的货再好又如何?手里有钱,还怕买不到好货?你当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凭票买东西的年代吗?
  看售货员点头,方老太太却是依旧摇头道:“我看你还是没有明白。古人都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你呢?好家伙!生意没谈成,立刻就翻脸不认人。还出言不逊,开口就骂人。你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
  “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出自那个,一直坐在里面冷眼旁观的年青人。也不知道是老太太的话太有哲理,打动了他。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一直没有出声的他,竟然走过来,亲自向两位老太太鞠躬道歉。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是我没有管教好员工,我向两位道歉!为了表示我们诚意,我们将这件衣服免费送给这位小姐。可以吗?”
  “你们的道歉我们接受了。至于这件衣服就不必了。”方老太太摆手道:“我们要是真的接受了,到显得我们真是来讹人的了。”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年青男人露出一丝尴尬,赔着笑脸道:“那要不我请几位吃过便饭,算是赔罪好吗?”
  “我都已经接受你们的道歉了。就别说什么赔罪的事了。”方老太太道:“我们还要继续逛街,就不影响你们做生意了。”
  “那几位请慢走!”年青人赔着笑脸,恭敬的将几位送走。
  童大小姐临走时拿眼斜睨了那个年青男人一眼。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她站在一边看得很清楚,那人是因为收到一条短信后,才会转变态度,站起来道歉的。看来是有人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发了信息向他报了信。
  童大小姐没有猜错,她们刚刚离开。就有两个年龄不同,同样是西装革服的男人,从人群在挤出来。闪身进入雨裳的展厅。他们就是雨裳的老板黄忠玉和其助理卓平。
  这两个人其实早在童大小姐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黄忠玉甚至还想过要出声教训一下,那个口出狂言,扬言要买下他服装厂的女孩。
  只不过,他的助理眼睛比较毒。一眼就认出曾经在绿都酒店开业典礼上,见到过童大小姐与九泰大小姐苏美美很亲热的走在一起。
  黄忠玉也是香港老板,不过他的服装厂与九泰那简直就是天上的龙与土里的蚯蚓之别。如果说九泰成心要收购他的服装厂,那他根本就是无力反抗。因此,他一听到这女子的来头,当时就腿软了。
  正欲亲自出面去求饶,又听得两位老夫人不想将事情闹大,欲息事宁人。他自然是在心中感激涕零。怕那个惹是生非的工仔,再给他出纰漏。他赶紧交待助理发信息给那个像木偶一样,傻坐在一边看热闹的少东家。告诉他,那几个女人是他们惹不起的。让他立刻想办法挽回局面。
  正是因为收到那条信息。这位黄大少才会向两位老人赔礼道歉。
  “老板!”
  “老爸!”
  看到老板回来,售货员有些和黄大少忙打招呼。
  “哼!”黄忠玉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错身进入展台里面。
  “平哥,那几个人什么来头啊?”黄大少在老爸那里吃了瘪,便将视线移向卓平那里了。
  “去年我在绿都开业大典上见过那女孩一面。”卓平道:“那个女孩与九泰的苏小姐关系很不一般。”
  “原来认识九泰的苏美美,难怪那么冲。开口就要买厂。”黄大少很不以为然的道:“真是搞笑,她真以为买厂,跟卖件衣服一样简单吗?”
  “对别人来说,买厂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对之前那位小姐来说,却真的不复杂。”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们展台前响起。
  “嗯?”几人同时抬头。见来人是云都服装二厂的老总肖植。肖植是国企老总。也算是官场中人。眼界不是一般的高。普通私企老板的子女,根本就入不了这肖植的眼。能让他如此看中的人,想来那个女孩是真的大来头了。
  黄老板亲自迎上去,接过话道:“肖总与刚才那几位相识?”
  “黄老板说笑了。我认识人家,人家可不认得我是谁!”肖植笑呵呵的道。
  “哦?”连肖植这样的官商都不够资格认识。那得多大的来头?黄忠玉惊讶的道:“莫非是贵省哪位领导的千金?”
  “黄老板千万别误会。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扯虎皮,拉大旗的人。”肖植面露尊敬的道:“丰华国际,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就算没有听说过丰华投次,最近刚刚上市的云都机械厂,你们总有所耳闻吧?”
  “丰华国际?”
  黄忠玉父子和卓平同时惊呼出来。他们皆被肖植的话给震憾了。丰华国际投资有限公司!简称丰华国际,是一家以收购,并购,整合而闻名的投资公司。现在整个商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有传言称,但凡被这家公司看中的企业。不管你是国企还是私企;不管你是在境内还是境外;不管你是发展良好还是快要倒闭;也不管你是否有出手的打算。总之,只要你被丰华国际看中了,那么不出一个月,最终都会变成丰华国际下面的子公司。
  这个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摆在那里。比如,拥有一万多人,快要倒闭的大型国企云都机械厂,一片光明的中科药业,前程似景的龙成国际贸易公司,国内最大的酒店连锁企业九泰公司,还有新近刚刚在桂西省那边拿下的宁海钢铁厂等等,这些都是莫明其妙就成为了丰华国际的子公司。
  突然,想到刚才那位大小姐在电话中,说要买下服装厂时,那种随意的口闻。黄老板猛然抬头,有些战战兢兢的道:“您是说,她是丰华国际投资公司的人?”
  何止是丰华国际的人?那是丰华国际真正的创始人好吧!
  “当初云都机械厂面临破产的危局。一万多人几个月没发工资。当时市委领导都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市长亲自向一个贵人求助。请她务必接下那个烂摊子。并且带着那一万多职工走出困境。不过,那个贵人拒绝了。原因是不愿意沾染国企,因为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怕有人说她占国家的便宜……”
  肖植目含崇拜,语气恭敬的侃侃而谈,就好像他当时在场似的。说得那叫一个清楚,仔细。
  “不过,因为有人故意捣乱,引发了在绿都酒店外发生的那场骚乱。而那位贵人又刚好在场。于是,她当即点头,一声令下。便成就了现在的云机厂。而那个贵人,就是刚才被你们的销售员,指责没钱装阔,讹诈衣服的人。”
  说到最后,这位肖总的语气已经相当的严厉。而目光也变得锐不可当。像是维护自己偶像的热血青年一般,狠狠的瞪着那位出言不逊的售货员。哼!竟然敢骂方书记的千金是讹人的骗子。真是不知所谓!是那两位老夫人心善,不跟尔等计较。否则,要收购你一家小小的服装厂,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售货员顿时感觉自己被一头狂暴的雄狮盯上了,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一口吞掉。她不由自主的往黄大少身后躲去。
  然而,听明白肖植话中之意的黄家父子,受到的惊吓,却是比她还要深得多。原来刚才那位,竟然是丰华国际的老板!黄植跟九泰也有些生意往来,九泰公司的制服就是他们厂提供的。因此,有关丰华公司大老板的背景他还是有所耳闻。那可是省委书记的千金和女婿啊!
  而他们之前还觉得她说要收购雨裳是笑话!真正的笑话是他们吧!这可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错把金玉当顽石了。
  不过,黄老板也不是傻子。肖植刚才事发的时候,与自己一样没有出面,现在才来告诉自己对方的身份。显然不可能是闲得无聊,当成八卦在说。人家这是在提醒他们,事情还没完呢!
  而对方故意将丰华收购云机厂的事情说得那么详细。看似在叙述事实。实际上是在向他们暗示。他在政府有门路。连市长与丰华老板之间的事情,他都能够知道得清清楚楚。
  至于,其用心就再明白不过了。那自然是冲着他们雨裳的那批外留订单来的。雨裳的业务主要是外销,在深圳的厂子,产量虽然大,却还不能满足他们订单的需求。他们这次到云海来,一是为了将雨裳的品牌打响,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合作伙伴。只不过,因为他讨厌与官僚打交道。所以,直接否定了云海的几家国营服装厂。
  刚才,这位肖总特意强调,那位丰华的贵人一开始也是不愿与国企和作。不过,最终还是合作了。而且,还合作得很好,令得云机厂都上市了。这就已经是摆明军马,要与自己合作。
  黄忠玉很清楚,事儿自己是决对推不掉了。尽管他知道,那位大小姐即然已经答应那两位老夫人不追究。那就肯定不会追究。然而,如果有人在中间故意挑动一些呢?那可就说不准了。人家不去挑动那位大小姐,只要挑动了两位老夫人,那么,他们以后只怕别想在国内立足了。
  正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位肖总虽不至于是小人。不过,显然与君子也沾不上边。这样的人,你想靠他帮忙或者没门。可是,他若成心跟你过不去,那你也就别想安生了。
  做生意求的是财!
  和气才能生财!
  因此,黄老板很上道的邀请肖总去外面的茶楼一叙!
  肖植自然是一拍即合,当下欣然应允。
  虽然肖植对这个港商的用心有些阴险。不过,肖植对童大小姐的尊敬却是发自内心的。他的表妹是邱市长的秘书。所以,他了解丰华公司收购云机厂的真实情况。而同样身为国企负责人的他,更是清楚要将一个从上到下,都已经僵化到不能再僵的国企救活,所面临的困难有多大!
  而他现在拉下一张脸皮,不遗余力的跑来这里,威胁利诱这个之前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的香港老板。为的也不是个人。而是那个已经面临停产的国企,云都服装二厂。
  童大小姐可不知道,有人在扯着她的虎皮当大旗唬人。她还在尽心尽力的陪着两位老太太逛展销会呢!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后,两位老太太的兴致明显下降。没有再每家都停停看看。而是径直找着她们头几天有看中的展位而去。
  有针对性的购物自然花不了多少时间。于是,不到一个小时,童大小姐她们就拧着大包小袋的从展区出来了。这其中可不光是两位老太太自己的东西。基本上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份。特别是小星仔和火龙那两个小家伙。从内到外,每人可是赚到好几套。
  童大小姐也买了一条超长的丝巾。虽然她的身体基本上用不着这种保暖工具。不过,她觉得平时用来当装饰,急时用来武器也挺不错的。
  轻松拿下了雨裳的订单,肖植非常兴奋。一路哼着小曲从外面进来。突然,他只觉眼前一亮。却原来是碰到贵人了。贵人啊!今天能拿下这个大订单,可全赖这几位的神辉普照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道一声谢!
  “童总,陪两位老夫人来逛街啊!”
  “嗯!”童大小姐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跟她套近乎的自来熟。她挑眉望着他问:“这位先生与我认识?”
  “您肯定不记得我了,我叫肖植。我在去年省委举办的工商团拜会上见过您一面。这是我的名片,还请多多指教!”肖植很恭敬的双手捧上名片。
  去年省委的工商团拜会?童大小姐记得那天她确实去参加了。而且,正是那一天,在那个会上,方大人当众宣布了有一个女儿的事。
  嗯,看来这家伙能认识自己也很正常了。脑海里回忆的瞬间,童大小姐已经伸手接过名片。瞟了一眼。云都服装二厂,厂长肖植。
  “肖厂长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吧!”
  童大小姐抬头望着他道。因为她看到云都服装二厂的展位了。卖的全是积压处理商品。
  “是啊!刚刚托您的福,与雨裳谈成了一笔生意。这下免强能解决掉我们厂子里三百职工的燃眉之急了。这可是我们之前想都不……”想到刚才谈成的生意,肖植就激动得有点hold不住了。
  “等等!”童大小姐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你刚才说托我们的福,与雨裳做成了一笔生意?”
  “这是怎么回事?”两位老太太也同时皱眉望着他问。
  “哦,事情是这样……”肖植到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肖植是官商,且不论他搞经济是不是好手。这做报告的本事那决对是一流的。
  原本一件不咋拿得上台面的事,经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一说。立刻就变得生动有趣,意义非凡了。
  明明是他扯了童大小姐的虎皮当大旗,还有利用眼前两位老夫人之嫌。可经他一说。就变成了他见不得香港商人的无礼。正义出手,为两位老人讨回了公道。而且,还顺带着让那些已经几个月没有开工资,面临下岗压力的几百个服装厂工人,沾了两位老夫人的贵气。
  一席话逗得两位老太太哈哈大笑。将之前在雨裳那里受到的郁气一扫而光。两位老夫人不让童大小姐用钱砸人,那是因为觉得那样做太过张狂。可是,已经受到的气,却是没那么容易消除的。尽管,方老太太已经教训了那个女人一通。却还远远不够。
  现在听到连旁人都帮着她们说话。指责那个骂人的女人之不是,而且还帮她们出了口恶气。又为那些面临困难的云都工人,解决了实际困难。这么好的事,就算是明知被利用,她们也觉得开心啊!
  “哈哈,你这个小肖到是很会说话。做事也很有方法。”方老太太笑着夸赞道:“那个服装厂有你这样的干部顶着,我相信一定会走出困境,越来越红火。”
  “承老夫人吉言!”肖植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小肖一定竭尽全力,带着全厂职工,向着老夫人期望去努力!”
  “好了,肖厂长。”童大小姐冲着肖植的身后,雨裳的黄总父子离开的方向努了怒嘴,笑着折穿他的把戏。“看戏的人已经走了。你也别演了。打铁还需自身硬,这种借势,取巧的事。玩一次,两次还成。玩多了,小心别把自己给点着了。”
  别看童大小姐语气很随和,面上还带着微笑。可是这话却是在搞打肖植。让他别太过份了。这一次就看在他取乐了两位老太太的份上不追究。以后再敢拉她的虎皮去扯大旗,或者利用她的话。那就该他倒霉了。
  肖植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童大小姐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称是。
  童大小姐也没再理他,领着两个老太太朝停车场走去。
  “丫头,我觉得你还真个当从政的料。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与身具来的官威。”上得车来,方老太太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兴致勃勃的道:“看那个姓肖的厂长,也算是个小官僚了。可是,你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他拿捏住了。”
  “一个厂长算什么官?”不等童大小姐回答,外婆就开口了。
  “也不看看这丫头每天面对的都是些什么级别的人?那就是一块废铁,也该沾上一点仙气了吧!对付一个小厂长,那还不是小菜。再说了,那家伙敢扯我家丫头的虎皮,当大旗,却招摇撞骗。本身也是立身不正。怎么敲打,他还不得受着。”
  “他不是也为了厂子吗?又没去做什么坏事。”方奶奶为他辩护道。
  “得亏他没起坏心。否则,丫头能饶得了他?”外婆望着宝贝外孙女儿道:“我们家小欣现在这样不就挺好。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陪我们逛逛街,聊聊天。要是真当了官,那就是公家人了。在其位,就得谋其事。再想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那就该叫渎职了。像她爸那样,每天忙得没白天,没黑夜的。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有什么好?”
  “嗯,说得也是。咱小欣还是过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好。”方奶奶立刻将刚刚兴起的一丝想法掐掉了。
  童大小姐开着车,听着两个老太太在那儿对侃,笑而不语。
  爷爷他们都去城外的度假村调鱼了。中午不用回家给他们准备午餐。童大小姐就带着外婆和方奶奶去那天,她和邱三哥一起去过的西餐厅吃西餐。
  方奶奶对于西餐这种东西到是很在行。以前在京城时,也没少吃。不过,第一次吃的外婆就不喜欢了。面对满桌子的法国大餐,外婆看得直摇头。竟是没一样能合外婆的味口。
  没办法,她们在顶楼吃完西餐后。又到楼下的中餐馆去吃兰州拉面。外婆觉得,五块钱一碗的牛肉面,可比楼上那五十块钱一小块的牛排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第二天,童大小姐陪爷爷们去钓鱼。钓鱼首先需要的是定力,要能稳坐钓鱼台。其次就需要眼明,手稳。看到有鱼上勾的时候,才能在第一时间内将鱼给拉上岸来。而不是白白的给鱼喂饵。
  童大小姐从来就不缺定力。眼明就更是不用说了。至于手稳……这个就真的不好意思提了。总之,她的鱼杆上钓到不下五十尾鱼。可是,最后拉上岸来的却只有五条。而且最大的也不足三指。有好几次,气得她都差点跳进湖里去直接将那鱼给捉上来。如果不是顾及到没有带换洗衣服来的话。她肯定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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