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好，我这就去。”林峰领会了爷爷的精神，显得有些激动。
“我也去。”有趣的事童大小姐这主角，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去吧，去吧！让那些喜欢搞鬼的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鬼！”林老爷子眯着眼道。
林峰带着她往山顶上攀。童大小姐大为不解。她并不知道山顶上其实是一个叫来凤的镇子。从来凤坐公共气车到县城，与清河镇到县城的路程差不多，可是，从他们家到来凤却要比往山下的清河镇近一半的距离。所以，他们去城里都会选择从山顶走。
因为山下有一个煤矿，矿上的煤大部份是靠着人力和骡马运出去。这条上山的路也是主通道之一。一直有专人打理着。山路虽陡，石阶却够宽。两人并肩而行。还有富余。时值初春，山路两边的景色非常秀美。
青的山，绿的树，红的花，潺潺的泉水时而传出滴滴答答的穿石之声。如果不是因为外婆的事还没完全解决，童大小姐一定会以为自己置身在人间仙景之中。
对于林峰来说，这山上的一切早已经刻画在他的记忆中。现在能勾起他兴趣的只有向边这个突然改变的人。他边走边打量着这个变得令他刮目相看的小妹妹。
她一如既往的梳着两条羊角辫，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还不时去捏捏。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条辫子。身上穿着一件有点偏短的土布衣服，他记得那是外婆亲手织布，剪裁的。因为是七十年代的试样，样子很土。她以前很少穿。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对身上的衣服非常满意。
水汪汪的大眼还是那双，可是，里面蕴藏的神采则有了质的变化。一张小脸依旧精致而秀丽，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楚楚可怜的味道。现在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阳光灿烂，坚韧不拔。如果是以前，在听到外婆的事后，她估计早就倒下了吧！
“小欣，你变了！”他突然有感而发。
“嗯！”童大小姐点头轻应。根本就换了一个人，不变才怪呢！
林峰望着她又道：“我觉得你突然就长大了。而且也变得活泼，极积了。”
“没错。”她再次点头。都二十五的人了能不大吗？她虽然不了解以前的小欣，不过听小星仔说，小欣是自愿放弃生命的，由此可以看出小欣的确是对生活缺乏积极。
“可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突然呢？”林峰疑惑的道。
是啊！为什么变得这么突然呢！那就要多亏小星仔了。唉，想到星仔，她发现自己有点想那孩子了。
林峰见她不回答，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那天晚上说不上学了，跟爷爷学中医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已经背下许多草药了。”童大小姐认真的回道。接着，她抢在林峰提问之前先发制人。“林峰，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峰闻言一怔。“咱们这不是去县城吗？”
“可去县城为什么要往山顶爬？”
林峰奇怪的望着她，突然想起那天他们一起回家，她也不记得路。现在又是连他们常走的路通向哪都不知道。
“小欣你是不忘记了许多事？”他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前天在学校，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不是忘记，是跟本就不知道。她就知道这件事始终还得给他们一个解释。可是，她要怎么跟他说呢？
之前她觉得反正他们只是不相干的人，所以从没想过要顾及他的感受。她甚至想过，他要是直接问出来，她就直接跟他说原来的小欣已经死了。
可是，经过了外婆这件事后，她对他们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她已经将他们当家人了。所以，她得顾及他们的感受。童大小姐双手绞着胸前的长辫，大脑飞快转动着。
最后，她想了一个折衷，又比较有可信度的理由。她抬头望着他问：“孟小容喜欢你，你知道吗？”
“孟小容是谁？”林峰一脸茫然。
童大小姐更是错愕。人家都因他而干出伤天害理之事了，他竟然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真不知道孟小容是谁？”
林峰摇头，他知道有许多女生喜欢自己。可是，他的眼中从来没有女生。突然，他双眉一紧，俊脸一沉。
“那天的事与孟小容有关？她欺负你了？”
童大小姐彻底被子他打败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天明明看到她打了孟小容，可是，却连问都不问一声便直接带她走了。合着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是目中无人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林峰就是一天生的女性杀手。而且还是无意识的，杀人于无形那种。她发誓以后得离他远远的，不然迟早还会被殃及渔池。
她突然觉得要是不让他知道真相，可怜的小欣也太冤了。于是，她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那天打的那个女孩就是叫孟小容，她中午把我骗到学校外面。找了两个小混混等在那儿。想要非礼我……”
毫不意外的。林峰听完后，像头发怒的狮子似的暴跳起来。
“你说什么？”林峰双拳捏得咯咯做响。“他们竟敢……他们是谁？我要杀了他们！”
童大小姐几乎可以断定，如果那两家伙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会死得很惨！不过看着林峰发狂的样子，她的心里却很爽。她这是为小欣讨回公道。谁让他招了桃花，却要人小欣无辜受累呢！
她耸了耸肩，接着又道：“不用你费心了，仇我自己已经报了。”
林峰闻言一怔！突然双目直愣愣的望着她，一脸惭愧的道：“小欣你是在怪我对吗？是因为我，他们才会伤害你。而我却还不知情……”
你知道就好。那样小欣也泉下安心了。
“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童大小姐说的是事实，如果当时没这事，小星仔也不会去接她过来。那么，去喝孟婆汤的就不是小欣而是她了。
童大小姐解释道：“我当时的确是受了一点点惊吓。不过，当我将那两个坏蛋的鼻梁打断之后，我就感觉自己重生了。原来挥拳打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爽！原来自己以前活得那么憋屈。这样想着，脑子里面就出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而之前的一些旧的记忆也就被新的东西给覆盖掉了。呃！就是这么回事了。”
原来这才是小欣改变的真正原因。他那天晚上还以为小欣……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林峰感觉心中那块沉重的疑云，突然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不过，你真的打断了那两个人的鼻梁骨？”虽然说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的确有可能会激发出惊人的潜力。可是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林峰还是不大相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明天上学去问问那个孟小容。”童大小姐带着恶意的回道。她虽然打了孟小容两巴掌，但是那远远还不能抵消那女人的恶毒。她不趁机让林峰去祸害那女人一下，简直是太对不起小欣了。
林峰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写得很清楚。那些欺负他妹妹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可是世界就是那么小，机缘又是如此巧！他们刚刚走到山顶的公路边上，就见孟小容和她的堂哥孟浪正从马路对面一辆公共汽车上下来。跟他们一起的除了那个叫赵军的，还有七八个初次见面的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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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送来的出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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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世界就是那么小，机缘又是如此巧！他们刚刚走到山顶的公路边上，就见孟小容和她的堂哥孟浪正从马路对面的一辆公共汽车上下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七八个初次见面的小混混。只是不见那个叫赵军的。估计那腿伤还不能乱跑。
童大小姐这才想起，孟浪说过他们是一个村的。只不过，一个山下，一个山上。看来他们也是要从这条路下山，真是冤家路窄啊！
走在最前面的孟小容最先发现他们。她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倏变。她的脸颊本来就还有淤青，再一变，那色彩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暗。一双大眼睛，阴森森地瞪着童大小姐。其中饱满怨毒。
“小容怎么了？”孟浪发现堂妹突然停下，推着她往前走的同时。也看见了马路对面那两人。他先是浑身一颤，本能的举手捂住脸上被纱布包裹的鼻梁。可随即他又想到自己现在身后有一群兄弟撑腰。而且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她就算想告他强奸未邃，也没有证据。思极此，他便再度神气起来。领着一帮兄弟，气势汹汹的杀过马路去。
林峰虽然不知道孟小容这个名是谁的，可是毕竟是一个村子住了十几年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到本人，他还是认得的。从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她怨毒的眼神。他立刻便将其与“孟小容”联系在一起了。再看她身后那个鼻梁上打着补丁的家伙，他已经心中有数了。双手不由自主的再次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节颤动声。
这时，孟浪已经带着人杀到他们面前三步之外站定。七八个小混混在他的指挥下，迅速将林峰二人围困起来。
“林峰，你得为你身边那丫头偿债！”孟浪指着林峰的鼻子，耀武扬威的斥道。“她打断了老子的鼻梁骨，还打了我妹两耳光。这两天我们总共花的医药费是三百二十八。加上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共计一千一百六。看在咱们是同村的份上，给你打个折扣，你就拿整数。一千块。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不给的话……”
面对孟浪的不知死活，童大小姐很是无语。她怜悯的扫了一眼那几个不知情的炮恢。他们将会为自己的无知而付出代价。
果然，不等孟浪威胁的话说完。林峰已经快速出击。“砰！”第一拳落在孟浪的右眼眶。“唔啊！”只听孟浪一声惨叫，紧接着“砰！砰！”两下，他的左眼眶和下颌各挨了一拳。当林峰的第四拳对准孟浪脸上那补丁操过去时。“停！”童大小姐惊险的叫道。与此同时，她的小拳头飞速越过林峰的大拳头，抢先攻占目标。“嚓！”刚刚接好的鼻梁骨连同石膏一起碎裂。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那群小混混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只见孟浪喷出一口和着大牙的鲜血，“嗵！”的一声倒地。
“浪哥！”小混混们慌忙七手八脚的去搀扶他们老大。孟浪在别人的搀扶下退到了路边。“三哥你要不要紧？”孟小容赶紧过去帮他擦拭一脸的鲜血。
这边童大小姐慢悠悠地收回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呵了口气，悠哉悠哉地望着林峰，旁若无人的道：“那块地方是我先攻下的，你不可以跟我抢。”
望着她轻松的表情，林峰禁不住笑了。亲眼目睹过她出拳的风姿后。他终于可以肯定，她那天确实没有吃亏。他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微笑道：“知道了，不跟你抢。”然后，轻蔑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群情激奋，已经摆好架势，却又不敢主动出击的小混混道：“下面这些，你也不可以跟哥抢。”
那可不成！童大小姐连连摇头。要知道从看见那两警察开始，她可就已经憋了一肚子郁气了。刚才那一拳可不足以泄她心头的郁气。天知道她刚才面对那两警察时，忍得有多辛苦。现在好不容易有自动送上门来的免费沙包。她怎么能让他吃独食。于是，这次她抢先出击。只见她原地一转，飞起右腿，“啪，啪！”一连扫倒两个混混。
这下，那些混混再也不摆花架子了。一窝蜂的拥了上来。这些小混混平时也全靠人多势众，欺负一下比他小的学生们。或者干些偷鸡摸狗的小勾当。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懂得打架。
一个个扑上来胡踢乱砍。结果拳头，蹄子全都莫明其妙的招呼在了自己人身上。林峰和童大小姐俩人，倒是跟真的打沙包一样。一拳一拳的挥舞，一脚一脚的狂踢狠踹。打得那叫一个爽啊！
一直在外围旁观的孟小容显然也已经看出来了。他们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架再打下去，他们只会败得更惨。
“住手！”她大喝一声。那些已经被打得眼花缭乱的小混混们，一听有人叫停。立刻收手。他们再傻，也已经被打出点儿自知之明来了。
有道是穷寇莫追，林峰和童大小姐的气也出得着不多了。他们拍了拍手，走到了那一地东倒西歪的混混之外。双手悠闲地抄在裤兜里。目光注视着公车开来的方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本不是路过的观众。一点也没有当主角的自觉。
“林峰，你们欺人太甚了！”孟小容双目闪着泪花，咬着下唇，望着林峰投诉道。
不知道是谁仗着人多起的头。还敢说人家欺负人。
林峰沉着脸，冷冷问道：“你就是孟小容？”
孟小容闻言一怔，女孩的敏感令她立刻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合着这之前人家压根儿没记住过她的名字。只见她抿紧双唇，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隐藏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飚了出来。
那样子也算是楚楚可怜了。有这么这瞬，就连童大小姐都有点动摇了。可是，林峰的神色却丝毫未见放松。他接着又道：
“你们欺负我妹妹的事，我会如实向你家长和学校反应。至于，我今天打了你们。汤药费我也会一分不少的交给你们的家长。”
此言一出，孟小容顿时面如死恢，目露惊惶。没错，终于在她那双总是充满怨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恐惧。
林峰这个女性杀手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搞定了这个怨妇。
“汤药费我们不要了，你可不可以不告诉学校？”孟小容哽咽着小声哀求道。
恰好公共气车开来了，林峰拉着童欣华往车门走去。
孟浪也意识到这件事要真的闹到学校去，对他堂妹的影响将是致命的。他自己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但他对这个妹妹还是很维护的。
他忍着痛，冲着林峰的背影大声喊道：“只要这件事不闹到学校去，条件由你开！”
林峰根本不予理睬，可是童大小姐却拉着他停下来了。她觉得只要孟小容受到了应有的教训就够了。她并不想对一个花季少女赶净杀绝。
“想要我原谅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她回过头，手指将他们全部点过，最后落到孟小容身上，“要是她这学期能考到全校第一，你们全部回到学校上课。那我或者可以考虑，将那件事从记忆中删除。”
话落，不光孟家兄妹和那帮小混混，就连她身边的林峰都被她的这两个条件给雷了个外焦里透！怎么？莫非此女想当拯救失足青年的卫道士？
“喂，你们走不走啊？”车上的售票员已经等得不柰烦了。
“走！”童大小姐拉着石化的林峰跳上了车。汽车已经开出好远，林峰才缓过神来。
“你怎么会提出那样的条件？”他可不相信这丫头有那么好心。是真的想要拯救那些家伙。
童大小姐眨了眨眼，邪恶的笑道：“你不觉得那样的条件对他们来说，比打爆他们的头更加困难吗？”
林峰想想也是，对于这群厌恶上学的混小子来说，让他们乖乖去上学的确是跟要他们坐牢有着异曲同工之效。更何况，他们中不乏有人是被学校开除的。要想重回学校，那难度怕是比要他们的命更困难。
童大小姐也好奇的问：“不过，你说要告诉学校，也只是吓唬她的吧？”
林峰摇头道：“不，我没想吓唬人。”
没想吓人，那就是认真的罗。童大小姐睁大眼望着他。还真看不出来，这家伙的心那么狠。这事如果她那天打过人后，当同学们面说出来。大家也最多是鄙视一下那女的。骂骂她恶毒之内的。但是，要真由林峰的口告到学校去，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怎么？你觉得她可怜？”林峰眯着眼望着她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时没能及时激发出体内潜力，那后果会是怎样的？别说你与她无怨无仇，就算真的有过节。你觉得一个正常的中学生，能做得出这么恶毒的事来吗？”
“你的意思是她心理有问题？”童大小姐不得不佩服林峰看问题的深度。他也只是个高中生吧！看样子不会超过十八岁。没想到他不但外表招桃花，而且还真具备让女人发狂，让男人发疯的潜质。
林峰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受到教训，把害人的心思用在学业上，或者还有些救。”
“看来我无意中，又做了件功得无量的善事啊！”童大小姐沾沾自喜道。
可不是吗？人家都当你是拯救失足青年的卫道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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