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救不了
纪青雪他们到范府的第二天,范正的头痛病就发作了。
“真是痛煞我也!”
范正双手捂着脑袋,低声嘶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连眼睛都是红的。
下人们都急得团团转,管家也顾不得纪青雪的来历是什么,赶紧让人去把她请了过来。
管家看见纪青雪他们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急忙迎了上去:“神医你可来了!你快去看看我们老爷吧,他都快疼死了!”
纪青雪见范正在床上不停地蠕动嚎叫,顿时皱起了眉头,直接过去用银针先封住了他的痛觉。
感受不到疼痛之后,范正也慢慢平静下来,纪青雪的双手不停地在范正的脑袋上挤按着,如此情形看得边上的南宫炎有些不悦。
南宫炎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冷静点儿,阿雪这是在治病,治病而已。
……不行,完全没法控制!
南宫炎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门,眼不见心不烦,他怕再继续待下去,自己会冲上去直接拧断那个范正的脖子,送他归西。
床上的范正原本已经被封住了痛觉,而当纪青雪的手指按到他脑袋左侧的时候,范正竟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封住的穴道的情形下,他居然有了疼痛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纪青雪收回了手,对容声说道:“你来再给他把一次脉!”
容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他的脉象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纪青雪没有答话,只是神色颇为凝重的点头。
容声上前为范正把了脉,又接着检查了他的眼睛,心里也觉得奇怪。
原本他是邪气入体,中虚体寒,可他的眼白却呈红色,更像是中了火毒的样子。
纪青雪努了努下巴,“你再按按他脑袋左侧的地方。”
容声依言去按了按,范正就如同刚才一样,只是这次反应较为激烈,他甚至直接喊出了疼这个字。
容声回头,与纪青雪面面相觑,两人的眉头都皱得老高,看来范正这病还不是一般的棘手。
管家将他们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于是急忙问道:“两位神医,我家老爷这病如何?”
“他头部可曾受过重伤?”
管家摇头,脸上还有些茫然,不知道纪青雪为什么会这么问。
纪青雪接着问:“你家老爷除了有头痛的毛病,是不是还经常心悸恶心,长期梦魇,最严重的时候双眼会出现短暂不能视物的情况。”
管家一听,这姑娘还真是神医啊,说的一点也不错。
前面说的症状老爷尚能忍受,可是之后他竟然出现了双眼看不见东西的情况,这下老爷才真正开始慌乱起来。
范正看遍了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贴了悬赏榜文。
“神医,你有法子救救我们老爷吗?”
纪青雪正要说话,容声便抢先回答:“有救,当然有救!”
纪青雪悄悄瞪了他一眼,容声假装没看到,被她瞪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容声就怕她一开口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管家听到容声说有救,也稍稍放心了些,毕竟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他是完全相信纪青雪和容声这两个人了。
纪青雪拧着眉,问:“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容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小师父,你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个时候你跟他说,这个人我们救不了,那我们就得被赶出去了。”
纪青雪嘁了一声,敲了敲他的头:“你真当我傻啊!”
容声一脸委屈:“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纪青雪视线望向了床上的范正,重重地叹气:“他的病的确治不好了,痛成那样,也难为他居然忍了这么久。”
经过刚才的诊治,纪青雪基本可以断定,范正的病并非一般的头疼脑热,脑袋左侧地方有明显的硬物突起。 排除他头部曾受过重击留下后遗症的可能,那就只剩一个原因了,范正他的脑子里长了东西。
再加上他经常头疼,而且间歇性出现不能视物的情况,说脑子长的那玩意儿已经压迫到了他的神经从而影响视力。
且不说他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就算能救,这里也没有施救条件。
容声见纪青雪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纪青雪摸了摸下巴:“我在想要不要给他开个颅。”
容声:“……”
开颅?说什么梦话呢!
容声看纪青雪的眼神都变了:“小师父,你不要跟我开这么惊悚的玩笑好不好?”
“唉。”纪青雪无奈摇头,“条件不允许啊。”
就算她能成功给他开瓢,也无法给他还原。
不过百里见舟倒是可以放心了,因为范正这个人活不长了。
树倒猢狲散,范正这个大树倒了,范家其它的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而现在她和容声能做到的,也只是开一些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让他可以死得舒服点。
刚出房门,就看见南宫炎双手抱胸,斜斜地靠在柱子上,一脸淡定:“治完了?”
“嗯。”纪青雪走近他,“这个范正恐怕是坏事做多了。”
所以才得了这个病,这是他的报应来了。
南宫炎紧盯着她的脸,纪青雪抬手摸了摸脸颊:“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
南宫炎一言不发的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屋里走去。
屋子里南宫炎已经准备好了水,盆子里还洒满了花瓣,看的纪青雪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
南宫炎将她的双手放进了水里,然后低着头帮她洗起手来。
纪青雪愕然,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但是南宫炎看起来很认真,一根一根的搓洗,一丝不苟,连指甲都没有放过。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炎终于停下了,拿过旁边的帕子替她擦拭手上的水珠。
“你不高兴?”纪青雪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反常的情绪。
南宫炎抬头撞进她的杏眸里,对视半晌,他抿紧唇瓣,轻声道:“如果你只有我一个病人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