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撇干净他们的关系

  门内的人轻轻呵笑。
  他对梁涉川的厉声呵斥恍若未闻,动了动肩膀,靠在门框上,低眉思考,“阿川,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急躁?”
  “我说滚出来。”梁涉川眼里笼罩着一片沉重的阴霾。
  祁礼似乎早早就料到了梁涉川会有这个反应。
  他并不惊讶,依然闲散地靠在门上,“出去就出去,你喊什么?”
  跨一步出了门。
  梁涉川顺势伸出手揪着祁礼的领子将他扔到台阶下。
  跌跌撞撞的那几步让他险些倒地,堪堪站稳,祁礼的领子被拽到了肩膀,他整理好衣服,保持着那副阴阳怪气的笑容。
  “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梁涉川将门关上,站到祁礼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将人提起来。
  怒气灼人,他压着沉嗓问:“你回来干什么?谁让你回来的?”
  祁礼不急,眼神左右飘了飘最后定格在那栋房子上,“还能有谁,岁岁啊。”
  绮岁跟祁礼联系的事梁涉川早就知道。
  可他想不到他们会瞒着他住在一起,这份怒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
  “现在立刻滚回去,别让我在京都看到你。”
  在外人眼里梁涉川总是不苟言笑,淡漠从容,只有祁礼和绮岁知道他就是个笑面虎,城府深,手段狠,出手毙命。
  祁礼拍了拍梁涉川的手,“你就算权利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吧,我为什么不能来?”
  梁涉川鄙夷地将他甩出几步远,满脸的怒气欲烧欲灭。
  可惜他这份怒火祁礼并不在意,他笑了笑,站直身子,“你有事吗,没事我要进去了,岁岁还在等我呢。”
  不等梁涉川答话,他走了两步要上台阶,忽然顿了顿回头说:“我还听说,你跟岁岁闹翻了,不过想也是,一个人藏的再深,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岁岁以前小,见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喜欢,现在可不是了,你没机会了。”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
  祁礼还想笑,梁涉川步子迈的广,抬起一脚,直落落地踹在祁礼的腰上,他没受住力,人整个被掀翻,倒在台阶上。
  门前的两盏小灯有很多飞蛾在绕着,光变得黯淡很多,梁涉川压下来的影子又黑又浓,覆盖在祁礼脸上,“你想死就直说,或者你觉得在这儿,你还能横?”
  祁礼声音变虚,他低声笑道:“现在你就这点心胸,连实话都听不了了?”
  他最懂梁涉川,甚至比绮岁还了解。
  知道什么话能轻松戳中他的痛点,让他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
  祁礼踉踉跄跄站起来,手刚扶上门把手,门便从里被打开。
  那盏灯上的飞蛾绕来绕去,模糊里梁涉川的视线,绮岁站在门内,背后光明,表情缓缓僵冷下来,一点点变得陌生。
  “你怎么又来了?”
  那语气无奈,并不反感。
  梁涉川的胸口郁结着一口气,他把眸光放在祁礼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问谁,“他怎么在这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绮岁带着讽笑,转向祁礼,口吻温柔轻述,“进去吧,吃饭了。”
  这个场面里,梁涉川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
  祁礼有些得意,点了点头,他侧过身子,要进去时被梁涉川一手拉出来,稳稳站在台阶上。
  绮岁微微掀开眼皮,脸上有了波动起伏,她拉住梁涉川的胳膊,“你干什么?这是我家,你还想在这儿打人吗?”
  相触的温度放在了梁涉川的身上。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挽回,怎么和绮岁道歉,只是这么简单的碰了一下,他的心就软了下来。
  手放开了些。
  祁礼有了自由活动的空间,他忍了梁涉川很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砸了过去。
  梁涉川嘴角即刻绽出了血,口腔里满是血腥气。
  连绮岁也没有想到祁礼会忽然动手,有些惊恐。
  她下意识地抬手要扶住梁涉川,动作起了又停,最后转化成冰冷冷的言语,“那份合同我拿给你,已经签过字了,没有什么问题,以后你就不要来了。”
  梁涉川没有说话。
  祁礼那一拳砸碎了他很多希望,在心里自嘲百遍,求得绮岁的原谅又怎么样,他们之间,终究有没办法化解的怨念。
  嘴角拉扯出苦笑,他兀自点了点头,“好啊,我在这儿等你。”
  祁礼嗤他,嘲完就走,绮岁多留了一眼,转身进房。
  那份合同她早早的就签过了字,一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提醒她要拿去,用白纸黑字的东西,将他们的关系撇干净。
  秦绻的事,改变不了,她也不可能再接受梁涉川。
  纸张顺滑,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梁家可动用的房产,财产,甚至是那些地区的小公司都分的明明白白,合起来的钱,绮岁能够维持奢侈的生活大半辈子。
  她根本用不着发愁,这东西提上去了,一切就算结束了。
  祁礼从餐厅过来,温声提醒绮岁,“不需要再谈吗?”
  “算了,没那个心思。”绮岁语气疲惫,眼里满是失望,她仰起头,看向祁礼,“他刚才对你动手了,你没事吧?”
  “不碍事,我身体好着呢。”
  门一直虚掩着,没有锁上。
  绮岁扫了眼,眼里带着点光,她把几张薄纸拿上,“那我出去了,你别跟过来,我想单独跟他谈。”
  “行。”祁礼指间敲击在墙面上,“但是可别中途突然变卦了,你被他骗可不是一次两次,长点记性,一个坑都被你摔深了,还不知悔改。”
  虽然是在房间里面。
  可为了避免会被门外的人听到,祁礼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仅仅让绮岁一个人听的清楚。
  她眼里黯淡,却没有泄露半分多余的情绪,随意地笑道:“一天不揭人伤疤,能把你憋死吗?”
  祁礼不做声,神色富有深意。
  门外一股燥热的风拂面,绮岁睫尖颤了颤,走出去时梁涉川正在抹平嘴角的血块。
  手指上沾满了血,唇上血红艳艳,脸侧的轮廓覆盖上了些阴冷,他闻声转眸,眼里很凉,寒到绮岁。
  她顿了一步,继续上前,葱白的手拿着那几张纸在梁涉川眼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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