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宋荷

  两个侍女把菜单独给小厮装了一份,小厮端起碗蹲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吃。
  其中一个侍女问小厮:“你今天看到了吗?是不是跟二小姐长得非常像?”
  小厮嘴里塞着饭菜,两颊鼓得跟仓鼠似的,含糊不清的说:“我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确实长得非常像,但这位姑娘的脸更圆润一些,二小姐太瘦了。”
  另一个侍女说:“咱们还是别再背后议论了,这姑娘被大小姐盯上,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吃了一粒变声丸,从暗处溜到小厮身后,趁他不注意,一手掐住他脖子。
  两侍女看到我差点想尖叫,我狠厉的说:“别出声,刚发出一丝声音,我就要你们三个人的命!”
  我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像两片砂纸合在一起摩擦。
  侍女赶紧捂住自己嘴,恐惧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小厮腿在发抖,装着菜的碗从手中掉了下来。
  即将摔碎的时候被我一把接住,菜撒了我一手都是,还好不多。
  我把小厮按得蹲了下去,把碗递给他,说道:“没弄脏,还能吃。”
  小厮颤颤巍巍的接过碗,求饶道:“好汉饶命,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求好汉饶了我们吧。”
  我抽出厨房的菜刀,架在小厮的肩膀上,饶有兴致的问:“刚才听你们说,你们府上那位姑娘跟二小姐很像,我对你们二小姐挺感兴趣的,说说。”
  虽然我离那两个侍女有点距离,但她们完全没有逃跑的意向。
  我问左边那个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白,旁边这位叫小兰。”
  我拍了下小厮的头:“你呢?”
  小厮比那两个侍女胆小多了,哭丧着脸说:“小人……小人叫王二狗。”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觉得这样不太好,解释道:“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有趣。继续说你们刚才的话题,关于二小姐的。”
  小白担忧的看了眼我手上的菜刀,对我说:“二狗胆小,可以先……”
  “好说好说。”我把菜刀从二狗脖子旁移开了。
  小白清了清嗓子说:“二小姐已经暴毙了,死在柴房里,这个府里上下都知道。大夫人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就把我们这些当天在场的人……全杀了!”
  我保证道:“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不然我就……下半辈子只能倒立洗头!”
  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眼里充满不信任,我只能改口:“生儿子长肛门!”
  就这样把他们糊弄了过去,看来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肛门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哈……
  小白整理了下情绪,才缓缓说道:“二小姐宋荷是二夫人所生,但是听说二小姐不是宋老爷的亲生女儿,二夫人给宋老爷戴了顶绿帽。”
  “哦?这么刺激?”一听八卦我就来劲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二夫人从此不受宋老爷待见,没多久便离奇死亡,二小姐从此受尽宋家的欺凌,下人们都亲眼看见过二小姐跟狗抢食。
  宋老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厨下人心疼二小姐,就偷偷给二小姐留了些剩菜剩饭。结果有一天被大小姐身边的侍女发现,把所有后厨的下人都狠狠地杖打了一顿。
  我们都是签了卖身契被卖到宋府,离家千万里,死活都掌握在大夫人手中,即使被打死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也没人可怜我们。”
  我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宋府的人都这么狠吗?
  我结巴的问:“那……那大小姐呢?”
  小兰露出嘲讽的神色,说道:“那个张大壮经常与大小姐私会,让二小姐放风,久而久之二小姐不知怎么的也喜欢上了张大壮。
  有一次二小姐写的情书被大小姐发现了,勃然大怒,用马鞭抽得二小姐身上没一块好肉,然后关进了柴房里,这一关就是半年。
  以前本来还有些喂狗的剩菜剩菜给二小姐吃,关进去后,吃的都是潲水。
  身上的伤口从感染变成腐烂,方便之事也是在柴房解决,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宋家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了也好,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
  我感到背脊发寒,僵硬的说:“宋家人真不是人。”
  我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我的第六感没出错,宋莲心接近我果然有目的,但是这个目的是什么我还没摸清楚,我得告诉邹子夜,他的未婚妻有问题。
  我迫不及待的溜回房间把夜行服给换了,然后在窗口点燃一炷香,静静地等邹子夜到来。
  良久后响起敲门声,我对门口说:“进来!”
  邹子夜头发有点湿漉漉的,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看来我召唤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沐浴。
  邹子夜粗声粗气的说:“你一定要这么晚叫我过来吗?”
  我殷勤的给邹子夜倒了杯水,弱弱的说:“我这是关心你,你那个未婚妻有问题。”
  邹子夜瞥了我一眼:“就这?”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嗯!”
  “那你还娶她?”
  “挺对我胃口的,不好吗?”
  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当即把他拽起来往外推,不爽的说:“一个大魔头,一个女魔头,你们两个绝配,我就不该管,走走走。”
  邹子夜被我推出了门外,费解的思考了下,问我:“你刚把我叫来,现在又把我推出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我抓着门冷冰冰的说:“祝两位白头偕老、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犬升天,晚安!”
  我“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也不管得罪门外的人有可能没解药这件事。
  门外的人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特别是邹子夜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态度,使我如鲠在喉。
  不管邹子夜打的什么主意,我得做些什么才行。
  宋府既然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宋府,我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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