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挡路和杀青
对于韩升的粉丝来说，21号的下半天，无疑是漫长的半天。这波攻势来得猝不及防又极其有力，让整个粉丝群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事后再来分析，其实也很难把握出什么确切的东西。
到底是谁，什么仇什么怨？
有人说是周佳炜，因为之前《音悦之旅》的事情一直视韩升为绊脚石。
毕竟韩升的出现让他所谓的“才子”人设，就变得只有粉丝会信，路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好笑。
有人说是某素人男性，毕竟《战狼2》最开始邀请的是他，他要天价片酬，韩升算是捡漏。
结果这事被人捅出去，不少人明嘲暗讽惹得对方团队不悦。
当然，说得最多的是罗一舟。
因为两家竞争一哥的第一次交手韩升完胜，演出的无患子这个角色又让他仅仅是初涉影坛就大获好评，所以利益相关且不忿在心。
但要让姚佳雯说，她觉得都不是。
原因也很简单。
这些人，很难有这么强的把控力，以及如此广大的覆盖面。
其实山海世纪那边反馈过来，她也算是比较确定：这就是韩升地位上升到一定程度，迎来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很多方的狙击。
是的，所谓“走红之后要经历一波狙击”这事，还真不是个例。
怎么说呢。
韩升之前混音乐圈，这个圈子本来就市场不大，又不走偶像路线，还有山海世纪保着，自然无人顾忌。
综艺圈也是，《音悦之旅》和《向往的生活》都是不被人看好的。《音悦之旅》火了之后，第二季韩升还被直接踢了出去。
同样不涉及利益关系。
但直到韩升进军影视圈，无患子就大获好评，现在又是s级新剧...
影视圈可是个大蛋糕啊。
国内某人粉丝买了那么高的单曲，也就一亿出头，这数据已经是氪金的顶层，一般正常买到不了的。但是演戏，片酬过亿的？
那不比比皆是么。
这才是当今娱乐圈的大蛋糕。
可能一个三线演员，片酬都能拖欠几千万。这事如果说是一个愿给，一个愿收也没啥，但是上热搜求网友帮忙声援...
也真是同情不起来。
总之姚佳雯作为韩升粉丝群的管理，对这些东西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甚至韩升见了，都不得不点赞。
确实，韩升折腾着大半年下来，又是上热门综艺，又是投资，还代言，商演，更关键的是他是绝对的红了。结果跑来跑去，也就加起来拢共四千万出头的收益。
这固然跟他克制自己，谨慎选择项目有关。
但是也是跟他是歌手出身有关，换个演员爆火，连接两部电视剧，怕是上亿都不奇怪。
所以这样的市场，韩升想进来，并且还有了个很好的开头和强力的保障——那想不被注意都难。
...
“哎，果然还是因为这些利益的关系被狙击了么【叹气】？”
“原来如此，看样子升哥崛起必然挡其他人的路，所以这些人都要配合着搞事情。”
“是我们思路局限了，其实不一定要和升哥有矛盾，只是因为市场竞争关系所以肯定会有太多的人在背后踩一脚。”
群里这时候听完姚佳雯讲述，也算是明白了很多。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不过姚佳雯作为资深追星人，知道的还不只是这些，最起码很少出现这种全方位被人狙击的情况：“其实以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艺人团队下场，很少背后公司也直接下场。”
“但是升哥这次，我有消息知道好几个公司都直接下场了。”
是的，韩升的竞品艺人肯定会趁机拉踩。
但他也没有那么多竞品。
换做原时空里，就好比鹿晗如果要接个什么资源，那某三线流量即使看到有破绽，也不一定会下场。因为就算鹿晗到时候资源丢了，也落不到他头上，费力不讨好，还可能被人发现结下梁子。
同理，韩升这次主要威胁的也不是那些三线。
结果还这么大的架势和舆论...
公司下场无疑。
“啊，我就知道，这背后不是小打小闹【吃惊】！”
“公司集体下场对付个新人，也就得亏升哥背后也是大公司，不然就完蛋了。”
“是啊，我还一开始想着升哥自己开工作室收益高，现在看来太天真了。自己一个人仅凭作品什么的，还是远没有资格分蛋糕的。”
粉丝群里又是一阵感慨。
其实只要明星和团队本人，不要主动营造“哥哥完美无瑕，必须无条件支持哥哥”之类的氛围，让粉丝们有所思考。
那其实大家集思广益也是很厉害的。
立马就有人提问了：“不过，那那些公司为什么不在上映的时候来发难，而是现在就做呢？而且一个公司的公关对付升哥这么个新人，虽然升哥很厉害，但也不至于吧...”
“现在搞事情，不影响后续上映的时候搞事情，所以大家到时候也不要放松警惕。”
姚佳雯看大家很快就明白了大半，便也笑着最后敲击键盘：“但你说不至于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新人是什么？
新人就是未来啊。
就好像现在国内十几亿人，去年比今年也就少了几百万新生儿，似乎还好。
但一切政策都开始出来了，996也违法了，并且真的开始执行下去了。二胎，三胎，再到学区，课外辅导...
这就是未来的重要性，现在看着没啥，以后影响巨大。
换个娱乐圈的例子：
冠希哥的相机出事，直接让港圈新生代断层，之后一蹶不振。
所以这里也是一样，韩升如果只是深耕音乐圈哪怕各种起飞，市场始终很难有多大：即使韩升能把市场做大，那也是只有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
但是进入影视，就代表山海世纪的未来。
何况还是韩升+s级制作。
一哥不是白说的。
可能十年之后…
运气好的话更早，他就顶上去了。
“最后嘛，还有个原因，就是升哥进入影视圈被攻击，跟他进入音乐圈之后被攻击一样的。”
“什么原因？”群员们好奇地不行。
齐刷刷地开始刷屏。
姚佳雯在屏幕前眨眨眼，心中其实很感慨，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去当娱乐圈评论员之类的。
不过面对群友，她也没多卖关子：
“那我就长篇大论一番，大家先别着急插话。”
“升哥进入音乐圈，让大家知道华语乐坛衰落并不是大环境下不能抵抗的，更让人知道音乐不是这么随便吹嘘糊弄粉丝的。以至于现在音乐圈，大家开始真的至少都在花钱做音乐发专辑了。”
“所以，影视圈也是一样。”
“不论是周佳炜，还是一些都没读过几年书的，也没有特别多亮点的流量能被资本力捧？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东西，也不努力，离开了资本自己什么都不是了，钱也基本上是资本拿走。就算出了问题，也可以量产复制。”
“而这样做对资本只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他们作为演员歌手本职工作，却做得很烂。有不少时候，只能靠不断营销和洗脑粉丝来维持，并且希望环境一直都不好，大家都一样摆烂，这样都不用洗脑了。因为到时候就全部是资本喂shi，所以这些年圈子里市场变大，但是质量开始下滑。”
“最后说回升哥，他仅仅是非科班出身，演个《江湖》的无患子就胜过很多新人。到现在凭借音乐底子还有前面的作品，出演大制作好戏。如果他要演的一般甚至不好，那无所谓，但现在看《江湖》的话他大几率不会差的。”
“这样的情况下，升哥以及他背后代表的山海世纪的加入，很有可能让市场难以摆烂，否则很多非指定资源基本上都会第一选择韩升。要么就加入一起卷，要么就被淘汰。
反正我感觉升哥的努力程度，加上他又不是那种金钱至上的性格，要不了两年，那种抠图面瘫还能拿顶格高薪的机会，怕是要少一些咯...”
这些话打完，群里半天没说话，好一会才又有人叽叽喳喳聊起来。
透过现象看本质。
大家一致觉得“管理高见！”“原来这次是这样。”“看来之前确实危险，还好完美解决。”
完美解决么...
姚佳雯躺回椅子上，揉了揉手臂。
倒也不算是多完美，因为毕竟这么看来，韩升确实被阴了一手。
这种漫天打来的拳很难反击，一是渠道太多，溯源太难，据说有些水军头子一天收到了三份的工钱，只用干一份的活，乐坏了；二是如果干脆全部反击，那这业内，起码韩升很难混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韩升这次被人坑，表面上是损失路人缘，本质还是搞他和他的作品。
姚佳雯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没关系，等上映的时候就可以证明了。证明升哥的态度，证明《仙剑》不是因为魔改就成为了个烂...”
然而她“片”字还没说出口，就立马瞪大了眼。
因为手机上，赫然提示她的特别关注“仙剑奇侠传官微”发布了新围脖，点进去一看就是：
“《仙剑奇侠传》李逍遥杀青在即，怎么能不和大家庆祝一下呢？关注28日@韩升将带来《仙剑奇侠传》首支新歌！#仙剑奇侠传##韩升仙剑新歌##28日韩升杀青#”
...
“聪明啊！”
姚佳雯在屋子里，兴奋地来回走动。
确实，韩升在歌手届取得的成绩，是远强于演员届，并且很难被否认的。
因为即使是娱乐圈再发展几年，也很难有众多路人听着流量歌手那些不好听的新歌说“好棒”，毕竟大家都有耳朵，所以这么多年有一首代表作的流量都不多。
但演戏这个就不同了。
作品这件事情，除非达到七八分，或者低到三四分，否则粉丝吹一吹：“我觉得很好看啊，为什么说难看呢”
“跳过前面17集，从第18集看就好看了”
以及“爆了爆了，热度指标第一，那么多人都喜欢看就你不喜欢。”
这样下来，路人兴许还以为真的厉害。
但也导致如果一些后果，比如不是真的正片放出，一部作品很难在上映前证明自己的质量。
所以韩升选择了很聪明的一条路。
扬长避短，用他擅长的音乐部分，先来带动一下mv里不完整剧情片段。
“那就只差一件事情了...”
姚佳雯冷静下来，想了想：“不，几乎不差。”
目前，韩升是有过给电影电视剧唱主题曲的经验的，而且基本上毫无疑问地大获成功。基本上再苛刻的人，也很难挑出太多毛病。
这就是口碑。
这也是粉丝们自信的来源。
姚佳雯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在担心偶像未来时，在被质疑时，在心中不确定时，可以拿出韩升那些自己觉得好听，也被广大听众认可的歌曲。
而不是只能拿出“杂志销量”“代言销量”“亚洲最帅艺人前一百名”这些东西...
不能说上面的东西没用。
但是那只是用来证明商业价值的，拿来证明业务能力，就扯淡。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不是她们不想用正确的来证明，而是那些人没有...
想到这里，姚佳雯心中就是又一阵美滋滋的，开始在群里打字发布了这个好消息。然后么，自然就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而这一天，也确实来得挺快的。
至少对韩升来说是这样。
10月28日，清晨。
昨晚夜里风吹得蛮大，空气里多了几分干燥清冷的意思。哪怕是橘黄色的太阳在霞光中缓缓升起，也难以驱散这股冬日将至的感觉。
但你要说心理上嘛，倒也还行。
“呼，呼，呼...”
韩升这时候已经起床，在跑步机上慢跑了。
剧组拍摄任务繁重，作息也不规律，长期下来如果不加点锻炼，很容易身材走形。
所以哪怕是今天就拍一场杀青戏呢，韩升也依旧是要运动的。顺便，助理也可以在旁边汇报下昨天拍大夜，没来得及听的消息，以及需要确定的近期事务：
“《惊蛰2》昨天晚上11点53分顺利破10亿大关了，也算是提前完成任务。”
而原时空里没有竞争对手，阵容强大又宣传给力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原时空里拿了8亿多，这个时空里缩水到不到5亿。
倒是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演员的诞生》那边我们已经开始最后确认了，第一次录制还是定在11月8号。”
这节目录制要比《梦想的声音》来得早。
毕竟这是个录播差不多8期，待定演员们才录制第二期；录播差不多10期，晋级演员才录制第二期的节目。
不像是《梦想》那边，录制和播出一般也就两三周的事情。
这个也是确认过的。
韩升其实觉得这个时间也刚好，趁着他演了这么久的戏，休息几天状态没有褪去，又休息好了，应该算是情况最佳的时候进行录制。
助理看他点头，也就继续给他讲剩下的。
作为自主权很大的艺人，一开始韩升只看到了好处，但现在么，也有一点小麻烦，就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听完自己做决定的。
不过相对来说，韩升目前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感觉的。
到最后，助理也就讲到今天的重点：
“最后一件，升哥你杀青之后，12点应该mv就准时上线了。”
韩升点头，道：“嗯，这个也没问题。”
他这次选的歌，是他这些《仙剑》的音乐里综合考虑的一首：主题曲肯定要伴随电视剧上线，而其他的里面韩升选了感情很充沛，很贴电视剧，所以很容易剪辑的一首。
他也就摁下跑步机上的按钮，准备洗澡吃饭，再收拾一番去剧组。
最后一天去剧组了。
韩升走到一半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情，然后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舍之情。
...
回到剧组的时候，天早已大亮。
太阳虽然又缩进了云里，只偶尔露脸几分钟照在人脸上，又散漫开来，带点暖意又不灼人，让人不自觉嘴角上扬。回到熟悉的剧组，心情于是不自觉更上一层楼。
“升哥早上好！”
“小韩今天心情不错啊，杀青这么高兴呐！”
“可不高兴么，李导那么折腾他，哈哈，我看他这一部戏的量，别人拿去剪成两部都有余。”
众人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各种打趣。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无论头头还是普通工作人员，都确切地对韩升好感倍增。
加上今天上午的安排，就是韩升一个杀青戏。
还带点象征意义那种。
别的没别的事情做了。
所以韩升走着走着，零零散散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几个...
不同年龄，不同工种，也不一定是围着韩升说话，但就在周围。韩升也嘴里不停地回应着，但聊的也基本上都是些琐事，而不是之前所预料的的“红了以后别忘记提携”之类。
这一点，开机的时候可能有。
但这会，确实不一样了。
当一群人一起全力以赴地完成一件事情，又气氛比较和谐的话，到了最后其实感觉就会不一样。
一个剧组满是加戏，撕比，替身代拍的时候。整个组难免也会觉得前途未卜，气氛低迷不说，起码也不会那么伤心地对待。
而一个剧组从上到下，几乎全员实时在线，全心完成一部戏。
尤其是韩升这种虽然当红，但没啥作妖的。
很多人就会忽然发现，原来拍戏不仅仅是每天完成多少拍摄任务，上学时或者入行初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居然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仙剑奇侠传》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
虽然外界目前对它一片不看好，质疑声没消停过，主演前段时间还被各种攻击。但亲自拍完的众人很明白这部戏的质量：
王晶说，有些电影拍到一半，就知道完蛋了。
但他们是越拍越有劲。
带着这股劲拍到最后，一群人跟着韩升走到了最后的拍摄现场：也是一处外景拍摄地。
最后一场也很简单。
其实就是象征意义的嘛，所以就是一个镜头，妆发完毕，韩升抱着个假装是孩子的包裹出场。
可能也是杀青的最后一场心虚不宁，也可能是情绪太复杂，韩升ng了好几次...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舍。
借着完美收官的借口，再多回味几下。
“action！”
第五次，韩升出场。满脸胡渣，头发干枯，但更令人动容的是那双眼睛。
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满是他这些年所经过的一切——那些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那些从云去云来客栈的小混混，到如今的李逍遥的全部故事，那些失落的感情。
他一歩，两歩，走到老者面前。
配乐《桃花岛》的高潮部分在韩升脑海里回响，仿佛要为这些事情画下一个结尾。
然后面对这位传说中蜀山掌门剑圣，他已经没了当初的嬉皮笑脸，只是安静地看着老者拂过他的，听着对方轻声念叨一句：“孩子...”
却又好像安慰的话说不出口。
韩升这才抬起眼睛，沉沉问道：“你明白吗？”
这句话，有很多理解。
包括导演本人都没有给出很具体的解释，只是说按照你们理解的来。但是按照后来的经验，最主要的说法就是剑圣虽然得道，却失去爱人的能力。
并不明白李逍遥心中的苦痛。
一句话结束，韩升稍稍低头。光影也似乎生无可恋地从他脸上褪色下去，苍白麻木又一次爬上他的脸庞。
然后，他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cut！”
李长京喊了停，憋了半天没说话。
他不得不说，即使以自己当年拍电影的眼光来看，韩升刚才的那一个低头，完全挑不出毛病。
于是半分钟后，他缓缓开口：
“过了，那，我宣布韩升在《仙剑奇侠传》的戏份，就全部杀青了！”
“噢噢噢！！！”
现场顿时从四面八方响起了掌声，欢呼。
韩升还有点没从那种感觉里出来，但此刻，仍旧是有种酥麻的感觉从脚后跟盘旋到脑后勺。
他参加过开机仪式，也在中途进过组，不过这么长时间从头拍到位，还算是第一次...
“谢...”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李长京就已经大吼道：“一会吃饭都得来啊，还有，都给我准时看韩升新歌的mv。”
有人起哄：“叫什么啊，给我们提前剧透下吧，也就一个多小时了！”
韩升也就笑笑，不再多保密：
“名字嘛，五个字，叫《一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