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38节

  光卫生间就有仨。
  阎肇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陈美兰见一杯豆奶还放在桌子上,知道这是小狼的,端着奶杯,要唤小狼喝奶,进了昨天他们睡过的卧室,这卧室里有单带的卫生间,因为见卫生间的门半开着,隐隐能看见小狼的衣服,陈美兰于是走了过去。
  刚要进门,就听见阎肇的声音:“为什么不喝奶?”
  “要喝可乐。”小狼奶兮兮的声音说。
  阎肇厉声说:“因为一直喝可乐,你很可能已经生病了,你妈妈这趟来首都就是为了你的病,要给你治病,妈妈让你喝奶你不喝,就是不孝。”
  “才不是呢,妈妈是为了让我们吃肯德基才来的首都。”小狼辩解说。
  阎肇揪着儿子的耳朵,指着手中的奶说:“她的包里装了一大沓,全是你在医院检查的清单,你自己没看见?再摸摸自己身上的肉肉有多厚,昨天妈妈还抱了你一路,就为哄你喝奶。知不知道要不是二叔在,爸爸已经在你屁股上放巴掌了?”
  “我可以扎马步,我不怕打。”小狼说。
  阎肇厉声说:“再不喝奶我打烂你的屁股,扎马步也没用。”
  “我是我妈生的,她疼我,你不敢。”小狼居然还在犟。
  陈美兰打开门,见不止小狼在,小旺和圆圆也躲在洗手台下,三小只凑在一块儿,全是瑟瑟缩缩的样子,于是故意就说了句:“自己生的才要狠狠打,现在小狼要不喝奶,我还真不管了,让爸爸打吧,我闭上眼睛,我看不见。”
  走廊里突然一阵轰闹,阎肇放下手里的豆奶,拨步就往外走。
  阎卫已经打开门了,也正在准备出门。
  迎门照面,就碰上王戈壁带着米兰,还有阎哈三个,一人手里提一只行李包,站在走廊里,毛秘书率着四个警卫员,也在电梯里堵着,好声劝她们回去。
  “你们想干嘛,让我们走,哎呀我心脏病犯了。”米兰厉声说。
  王戈壁估计也没想到阎佩衡会叫来警卫员堵在电梯口,这是刚刚收拾好细软,准备要离开的。
  这本身是个温柔,端庄,贤良,而且柔弱的女人,还比她闺女米兰聪明得多,回头跟米兰说:“快,快打电话给你姐夫。”
  继而她转身就去敲崔部长家的门了。
  “胡姐,崔哥,快开门啊。”她一急起来,声音也不似原来那么从容淡定,不停的拍着门:“崔哥……”
  哐的一声,崔部长家的门开了,说话的却是崔阿姨:“戈壁,你这是干嘛?”
  “胡姐,我可是个公民,我日子过得好好儿的,我又没有违法犯罪,他阎佩衡干嘛让警卫员控制我?”王戈壁先问。
  看崔部长给崔自翔没堵住,从书房里出来了,又说:“真是可笑,要说我和阎佩衡一家关系好,那咱们呢,咱们难道不也是几十年的老相识?自翔,冯育是你哥们吧,崔哥是不是要冯育承包军工厂?我怎么觉得,阎佩衡是不想让我家冯育承包那些破厂子,是想找崔哥的麻烦?当初的电话转接还是陶司令员批的,他怎么就不敢去问陶司令员,欺软怕硬,他这是想欺负你吧?”
  阎肇和阎卫兄弟刚好出来,门开着,阎佩衡就在客厅里。
  一时之间,大概就连阎肇的心里都要赞叹,这王戈壁斯斯文文,却讲的句句直中要害,三方离间,逼的崔部长不得不为自己出头。
  崔部长于是从家里出来了。
  要出门的时候崔阿姨伸手拽了一把,他于是回头厉目瞪了妻子一眼。
  崔阿姨这回没客气,直接伸手,一把掐在崔部长的屁股上。
  看吧,他的好妹妹,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但把他架上了贼船,而且现在,曾经在战场上一个能给一个挡子弹的战友,因为王戈壁,要彼此猜疑了。
  警卫员守着,王戈壁和米兰一家走不了,当然就退回自己家了。
  通话记录的事情还没有查,事实上,就表面来看,王戈壁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冯育承包那几个军工厂。
  这事又是跟崔部长有关的,崔部长觉得自己有必要进门跟阎佩衡解释一下。
  于是叹了口气,进了阎佩衡家,他说:“老阎,我一直是拿戈壁当妹妹的,你也是吧?”
  崔自祥,阎肇阎卫,崔自翔爱人,陈美兰,一帮人看着俩位老爷子。
  阎佩衡点了点头,对于隔壁老王,他一直拿对方当个小妹妹,以已度之,崔部长最能理解他,他们几个都是米副参谋长提拨的,米副参谋长结婚晚,娶的爱人年龄最小,结婚的时候才16岁,什么都不懂,刚刚成年又守了寡,执意为米副参谋长守寡妇,他们自然就照顾得多一点。
  原来叫小王,后来慢慢叫老王,不过是彼此都年龄大了的原因。
  他们照顾王戈壁的行为为院里所有的女同志所不耻,但他们堂堂正正。
  她只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他们跟她除了这点没有任何牵扯。
  曾经,周雪琴说,三更半夜王戈壁接他电话,还曾为此骂过他,阎佩衡当时勃然大怒,赶走了周雪琴。
  那时候他甚至觉得周雪琴不可理喻。
  是为了小旺一回回在电话里喊着爷爷,他才给的钱。
  可如今,这件事又被重提了。
  他赫然发现,周雪琴当初说的居然并非假话。
  “接转电话的事情就不提了,让米兰和阎卫离婚吧,阎卫的转业我来替他办,我向你承诺一定安排他就业。戈壁也没啥大问题吧,咱们现在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崔部长于是说。
  这是因为冯育转包军产的事情牵涉到了崔部长,他或者会把冯育的承包合同给撕了,但不希望这事闹开,闹得太丑,想息事宁人。
  这也是人为了保全自己,下意识的本能。
  阎佩衡也下意识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这时,他抬头,就看见阎肇冷冷盯着自己。
  阎佩衡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必须承认一点,阎肇是他三个儿子中唯一不会撒谎的一个。
  所以王戈壁肯定在跟阎肇通话的时候喊他叫过佩衡。
  而且自从办了电话转接,到现在有十年了。
  王戈壁应该很少动用过那个电话,要不然,只要他发现了,自然会关掉。
  原来,周雪琴来的时候她用过,最近半年,米兰和阎卫闹矛盾的时候她又动用了那个电话。
  而且还故意接了阎肇的电话。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难道真像最近外面流传的,是因为王戈壁于暗中,暗暗喜欢他的原因?
  是基于对阎肇的信任,他才开始怀疑王戈壁。
  但他不相信王戈壁真的会喜欢自己。
  他脾气臭,为人无趣,妻子都不喜欢他,怎么可能有女人会喜欢他?
  “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于是他机械的说。
  崔部长摊了摊双手:“你们是俩亲家,又一直做邻居,戈壁不过接了个你的电话,还能怎么样?就军产,我也不给冯育承包不就完了,放她们走吧,怎么样,你还信不过我吗,我担保戈壁没别的问题。”
  信任是比爱更可怕的东西,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你会因为爱而猜疑,嫉妒,患得患失。
  就比如阎佩衡对苏文,他深爱的女人,可他一直在怀疑她。
  这是他自己无法面对,但也必须要面对的。
  他信任王戈壁能替自己照顾好两个儿子,也信任她那么普通一个女人,还是孀寡,柔柔弱弱,跟自己又向来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就很安全。
  但也许恰恰就是他的信任害了他。
  军产,阎佩衡嘴里一直重复着军产两个字,突然想起来,在丈夫死后,王戈壁因为没工作,由军区特批,她可以拿部队上多余的鞋子帽子,衣服,暖瓶水壶,以及香皂肥皂,毛巾等物出去倒卖,赚点零用钱。
  那是从六八年开始的。
  后来他们这帮老领导们就没有过问过了。
  此刻阎佩衡之所以想起来,也是因为崔部长一直在不停的提军产的缘故。
  阎佩衡于是又说:“阎卫你去问问老王和米兰,她们一会儿准备去哪儿。”
  其实米兰就在门口,急着要走,她身体差,那么热的楼道里,还裹着厚厚的大棉袄,正在听阎佩衡问话,于是叹了口气说:“爸,我答应和阎卫离婚,而且我保证我们母女从此躲得远远儿的,行了吧?”
  王戈壁也在门口,语气特别讲理:“阎哥您说让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只要您乐意,只要您觉得对您好。”
  阎哈是因为外婆和妈妈看起来太过弱势,男孩子,要给外婆和妈妈逞威风,突然就蹦出一句来:“我妈和我奶奶马上就办理好手续,我们要出国啦,你们……”
  米兰给吓的伸手一把捂上了儿子的嘴巴。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孩子在米兰闹事的时候,恰是个好帮腔的。
  但他偶尔语出惊人,也能吓死人。
  这又是轰顶一声雷响。
  即使不是间谍,会不会王戈壁其实已经靠着倒卖军产赚了很多钱。
  如今米兰故意闹离婚,想走人,也不过是钱赚够了,肥了,要去国外生活了?
  阎佩衡突然想起来,崔部长有回喝醉了酒,曾经隐约提过,说王戈壁大概是对自己有那么点好感才一直在守寡妇,没有再嫁,为此他心里还挺愧疚的。
  楼上的陶司令员,之所以一直照顾王戈壁,也是觉得她一个人生活的太艰难。
  男人对于于自己有好感的女性,即使不喜欢,不招惹,总会怀着点知已,知遇的心理,当然,也难免就会照顾得多一点,主要是他们会很信任那个女人,总觉得暗恋自己的女人,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但信任是比爱更可怕的东西。
  第91章 赚钱工具(妈妈,你说爷爷是不是不喜)
  似乎闹了很久,但其实也不过过了一个早晨而已。
  阎佩衡不管后勤,不懂市场经济,估量不出王戈壁到底能赚多少钱,但显而易见,她甚至能出得起国,证明手中钱不少,也证明她不像平时表现的那么紧紧巴巴,何其可笑,整个大院里的人,还一直认为王戈壁是个老困难户。
  再看看阎卫,一副垂头丧气的耷拉样儿。
  早在听说他要闹离婚的时候,阎佩衡也勃然大怒,想让儿子复员,滚出去自谋生路,但就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儿子,真让他出去自谋生路,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怀疑过王戈壁和米兰。
  他和这院子里所有的人一样,都认为米兰才是弱势的一方。
  想到这儿,阎佩衡计议一定,只差跟陶司令商量,开会讨论此事了。
  “爸,我心脏不舒服,你就让我快点走,行吗?”米兰在门外又说。
  是的,她和王戈壁的出国其实早就办好了,只不过还没亲眼看着阎卫这个软弱又没主见,不会赚钱,一无是处的负心汉身败名裂才没走的。
  现在只要阎佩衡放人,她和王戈壁立刻就可以登机起飞,飞往美国。
  阎佩衡抬起头说:“再等等吧,我们开个会。”
  这老爷子向来脾气恶,凶巴巴的,张嘴就骂人,今天没骂人,很温和,米兰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回头看了王戈壁一眼,王戈壁大约也是这个心理,于是说:“妈,那咱们就先回家吧。”
  “也是,我们清清白白,我们问心无愧,我们有什么好怕的。”王戈壁深吸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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