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这让她觉得自己是鲜活的,她还活着,她是有生命力的,一切都还生机勃勃,她这样的人也会有春天,也会有人在乎她,她是值得的!
  芊芊玉指突然堵住了少年的嘴。“阿奴莫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哪能不知,只是我实在是配不上你,你也知我心是歹毒、为人深沉找不出的一丝一毫的优点,我也不知道你痴恋我哪处……”
  阿奴急急出声:“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谁是谁也好,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
  怕她不信,又想发起那毒誓来。
  端木莹轻笑:“你怎么又来这招?好好好,不要再说了,我是信你的。”
  “我再说一次:婴儿莫要再生我的气,我只问你这最后一遍,若是没有结果,我以后再也不说出任何要求你的话来了。莹儿就这一次你跟我走吧,既然我们在云中城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我们就远走高飞吧,走到哪里都行,最好是南境,那里暖和比北魏温暖多了……”不同于商量,甚至带着一些祈求。
  ……
  好久端木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阿奴眼神慢慢暗了下来,甚至还有些抽搐,他该知道的自己永远是处于低下的地位,不管莹儿是郡主还是一个太子身边的奴婢,他都属于弱势的。自己不该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何故要讨他的嫌来,莹儿。恐怕还依旧爱慕着那位云王,自然想守护在他的身边。
  那么自己……
  端木莹不知道为什么,看得阿奴难受,她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刚才只不过想着到底该往哪去,所以有些神游天外,这会儿干脆拉着他的手,十分歉意地说道:“我愿意跟你走!”
  “真的!”
  “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
  阿奴笑了,莹儿怎可能再说这样没有任何根据的话来,她就喜欢骗人,骗自己何止一次两次,但是自己从来不怪莹儿,他就爱看她各种样子——骗人的,撒泼的,乖张的,盛气凌人的,只要是她,他都喜欢。
  端木莹已经感受到他自己的目光,不悦的说道:“你莫不是还要我发毒誓是吧?我莹儿对天发誓……”
  阿奴抱紧了她。“我信!我信了。莹儿莫要再取笑我了,发什么毒誓!我只需要莹儿这一句话。”
  两人依偎在一起,终于感觉到了互通的情谊。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这种藕断丝还连着的感情,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他一味的迁就不免让自己有些倨傲。
  但是他离开的那一刻,心彻彻底底的空了一块,而且那种感觉愈演愈烈……愈演愈烈到最后就像自己的心头肉硬生生的被人挖走了一样。
  他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只是到今时今日才猛然骤觉。
  端木莹用手指缠绕着阿奴的头发,少年人的发质很好,乌光发亮,非常柔顺。细细闻,还有一股草木味的清香,和别人不一样,这种味道很舒心,就想要沉入到梦乡之中,再也不管那些风尘俗世。
  女子的嘴巴突然擦过阿奴的耳垂,顿时他的脸就红了,又移开了一些。
  “怎么啊!”女子又离近了一些。
  阿奴觉得全身上下非常的热,有多热呢,比在大夏天的时候站在太阳底下还要热上百倍,就如同把自己放在炉子里烘烤一样。
  他感觉自己就在就像一个壶,不停的冒泡冒泡……
  “莹儿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不若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走了,若是拖得太久,太子有所察觉,恐怕就不好动身了……”阿奴感受到这若有若无的暧昧,略有些不自在,故意转移了话题。
  肯和他亲近自然是好的,不过自己苦等了这么些年,一下子久旱逢甘露还有些不适应。
  这回端木莹想都没想,立马回答道:“南方。哪个国家都好,最好是四季如春的锦乡。”
  阿奴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喜欢南方的,不过还是要依着莹儿的意思了,恰恰莹儿所说的和自己所想的如出一辙,她不由得更加高兴,激动之下,竟把端木莹给扑倒了。
  “啊……”
  幸亏底下是毛毯。不过两个人的嘴巴彻底合在一起了,以前端木莹偷亲过他的时候,只觉得这是非常新奇,并没有激动的感觉。
  是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整个器官都在叫嚣着且泛着火花,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身边开了千朵万朵鲜花似的。
  耳朵旁边就好就像人在放着烟花。
  心也扑通扑通扑通的跳……
  她终是发现阿奴与云王还有端木令宇是不同的。云王太冷,冷得只容得下云王妃一人,对他人而言,只不过是看在寻常草木一样。
  太子呢,就是太歹毒太贪了一些,太不近人情了些,他对她从来都没有存在什么感情。
  以前自己服侍他的时候,不管多么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得过他一声好的,自己为了他受了那么一番苦头,没有回报。
  她还险些得下了寒病。可是他从来没有没有对自己正眼瞧过,有一次,仅仅那一次他求着自己来到北魏,帮他忙的时候,她才从他眼睛里搜索出一丝丝的温情,而那一丝丝的问题也会是也只是他特意伪造出来的吧,一个婢女而已,不过是想让她更加的向着自己,而故意画的一张饼,织的一张网罢了。
  阿奴他哪体会过这样的滋味,他虽说已经十六,可从来没有没有和女子这么接近过,他虽然喜欢端木莹,却从来没有越矩,就算是为此女洗身的时候,也通常闭着蒙着不看她特殊的部位。
  可是此时此刻心爱的女人趴在自己的胸口上,他难免不动容。
  少年木讷的直起身子,魂魄都丢了去。
  “莹儿也起来吧!”他双手抱起她纤细的腰,将少女搂搂了起来。
  彼时春色正好。
  细闻还能闻到院墙上蔷薇的香味,那种细长绵远的味道,正如此时此刻姗姗来迟的爱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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