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没有人,想要她的忏悔赎罪

  池念实际上没有多么期待池渊会同意她那种要求,可最后,没想到他竟是同意了。
  而池渊是怎么跟警局的人交涉,让警方同意暂时把徐淑媛带出来的,她不知道。
  不过想来也知道,池渊到底是在意大利深根蒂固十几年的人,这点事于他而言算不得多么困难。
  又是夜。
  医院人多眼杂极不方便,所以徐淑媛被带到了——池家。
  池家的别墅上下灯火通明,灯光迤逦奢华。
  别墅外面,原本蹲守在外面的记者都早已经被池渊让人清空了,转为是被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外面围了整整三层,个个手中持着枪械。
  徐淑媛是连恐怖分子都有交易的人,手里头还涉及了人命,即使副局长同意了池渊的要求,可警方对徐淑媛这个人的警惕程度丝毫没有半分松懈。
  彼时池念跟傅庭谦,也都从医院来到了池家。
  跟他们一同而来的还有西蒙。
  西蒙自从被阿哲带人接过来以后,就出现在警局指控已经被捕的徐淑媛,他手里的证据早已交给警方,作为重要证人之一,池念将他安排在他们的公寓楼里住下。
  之所以他会跟他们一起过来,是池念问他,想不想当面见见徐淑媛。
  西蒙在警局里没能跟徐淑媛面对面的照过面,徐淑媛要了虞俏的命,后来也追杀过他,让他这么多年都活在提心吊胆当中,他当然想当面看看徐淑媛。
  伴随着他们一行三人的出现,池家本就热闹的客厅,顿时显得更热闹了起来。
  池家的佣人,以管家为首都站成一排,池渊坐在沙发中,身旁是安柏,双手仍然烤着手铐的徐淑媛站在茶几前的空地中,而她的身边则是正对她泪眼汪盈不断关心问着她话的池艾。
  丝毫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从警局羁押出来带回池家的徐淑媛,在望见他们三人出现在客厅后,顿时了然过来。
  她徒然看向池渊,眼中逐渐碎裂着的先是不敢置信,接着转化成了嘲笑,“把我从警局里带出来,是方便他们来质问我,要我给他们忏悔认错?”
  池渊坐在沙发中,自从徐淑媛被带来以后他都是闭着目,没有看她,也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冷漠着,究竟是不想看到她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无从知晓。
  他没回答。
  池艾也懂了池念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意思,泫然欲泣的震惊道,“爸,你怎么能这么做!妈都已经被抓了,你不救她,你还要让池念他们来羞辱她吗!”
  羞辱……
  听到她们的话的池念,淡淡讥讽的想,对徐淑媛来说,这或许的确是一种羞辱。
  “她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池渊闭着双目,语气是毫无起伏的漠然,像在阐述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在她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法律制裁前,她应该先向被她伤害过的所有人忏悔赎罪。”
  “即使我坏事做尽,”徐淑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脸上是崩塌般的笑,“可我们同床共枕十几年,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呐……我已经逃不过死刑,你竟还要眼睁睁让人来践踏我,让我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要失去?”
  池渊阖在一起的双眼,直到这时才渐渐打开。
  那双素日里,有沉稳锋芒精睿的老眸,再也不见一丝丝的熠熠光彩,显得暗淡,愁然,悲凉而哀伤。
  池渊看着她,神色不喜不怒,唯有无尽的冷漠凄凉,“再回想起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终究到底,不过是证明了我的失败。”
  失败……
  徐淑媛面色一僵。
  “你做得很好,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池渊说,“好到让我并不能察觉,你所有温婉待人的面孔之下,原来是一颗远超出我想象的蛇蝎心肠。”
  徐淑媛讽刺一笑,“蛇蝎心肠?”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你并没有所有人对你评价的那么好,也清楚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与世无争的温婉。”
  否则他曾经也不会一而再的去试探她,也不让她跟池艾进公司。
  徐淑媛听着他的话,心头震了震。
  池渊轻微的长叹一声,那声叹息有着说不出来的痛楚懊悔到疲惫,“但我只是以为你没有那么好,对公司多少都有一些觊觎之心,却也不曾怀疑过,你的心能有多阴毒。”
  甚至还阴毒到简直超出人性的地步,阴暗的让人无可想象。
  徐淑媛嘲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般咀嚼他的用词,“我阴毒……原来夫妻十几年的情分,到头来我只换到了你蛇蝎心肠,阴毒这两个词。”
  池渊淡漠的道,“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忏悔赎罪吗。”
  “忏悔赎罪……”徐淑媛不急不缓着嗤之以鼻,“可笑至极。”
  池念对他们的对话内容,没有半分兴趣的兴致缺缺。
  但她也没有耐性,再听着他们继续说下去。
  她偏头,温静淡凉的看向他们,白皙精巧的面孔没有过多神色起伏,只有一双眼睛始终覆盖着融化不开的寒霜,淡淡笑问,“你们,说完了吗?”
  此时她已经来到客厅有一会儿了。
  由于傅庭谦的腿伤需要疗养,医生建议他如若出行最好暂时坐着轮椅,所以下车之后他是坐着轮椅进来的,但推他轮椅的人不是池念,而是跟他们同行而来的西蒙。
  她出声,众人的目光不由下意识看向她。
  这才让人留意到,她跟傅庭谦今天都没有穿病号服,而是换上了他们平日里的着装。
  傅庭谦还好,依旧是白衬衫黑西裤,但池念穿得极素,素雅干净。
  虽然她平日里的穿着也不鲜艳惹人,可今天还是令人感到她太素净了一点,脸蛋上不施一点胭脂粉黛,素面朝天。
  然后又让人留意到,她右手的手臂上,用暗针别着一块白布,手中抱着一样什么东西。
  “有一件事,你们似乎搞错了。”池念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沙发,“没有人,想要她的忏悔赎罪,即使她想,也不会有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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