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他已经掉皮流血了
他会受伤,还是帮她挡的……直到现在,那一记钢管狠狠砸在他手臂上的刺耳声响,彷如犹然震响在耳畔。
池念的心虚晃了一下,不自觉地扫过他的左手臂。
他的整只左手臂,一直都是垂在身侧,西装衣袖的包裹下,让人看不见他的伤势如何。
但他这么久都没个什么动静,上来还有心情亲她……想来也没废。
他方才似火浓烈的吻,吻得她嘴唇一阵红肿发麻。
可顾不上芝麻小事,池念转而冷冷地哼了一声,冲着他口不对心的道,“那是你活该!”
傅庭谦阴恻恻的,“我活该?”
如果不是他挡下那一棍,可能她当时就脑袋开花了。
而他换来的,是她一句他活该?
“本来那些保镖就是你的人。”池念重重咬着唇,沉着脸色,“如果不是你非要闹事伤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傅庭谦要笑不笑的,精湛的眼仿佛洞穿了她,“倘若今天换做其他什么人给你挡了,而是你的痛哭流涕感动涕零吧。”
末了,他嘲弄弯唇,“但对象是我,活该没有一句好话?”
池念冷着脸,不言不语。
那模样好似在说,“你明白就好。”
成功接收到这样讯息的傅庭谦,幽幽的笑。
扣住她后脑勺的掌心力度,倏地将她整个脑袋又往前送了几分,她的鼻尖都快贴到他又直又挺的鼻梁上,他唇齿间含着阴凉带笑的意味,“我是活该,那他江靖北就不是活该了,嗯?”
“他言语上是冒犯了你,可他跟你动手了吗?”池念不禁气势冷硬的叫板道,“先对他动手的人是你,想弄死他的人也是你,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哪点伤你害你,至于你到非要弄他的地步不可?”
傅庭谦冷幽着,“你说呢?”
“我不懂!”她厌烦极了他这样理所当然,好似除了他之外别人确实都该死的语气,“是你先动手打的他,他说几句冒犯你的话又怎样,何况他有哪一句说的不是事实?”
他看着她怒意满泻,叨叨的说个不停,“几句实话就让你气急败坏到想弄死人的地步,傅庭谦,你心胸狭隘的程度可真是叫人望尘莫及啊!就你这样气度的人,居然是身居高位的堂堂傅氏总裁?就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一个地位身份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你配吗!”
以前……或者说是这件事之前的池念,任由他对她怎么不客气都行,什么愤怒什么委屈,最后她都可以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毕竟傅家对她也有养育的恩情,她不看傅庭谦的面子,也会看在何慧蓉跟傅启正的面子上,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太跟这男人计较。
所以哪怕他再如何过分,再不择手段一次次的刷新她的容忍底线,除了把他痛骂个狗血淋头不是人,一心只想离得他远一点,她到底也没拿他怎么样。
可现在,他动她身边的人,已经彻彻底底的超出她最低的忍耐底线。
他都想弄死江靖北了,这实实在在的惊心,让她从内心深处的发寒发颤心有余悸。
池念从最根本上的质疑,可不仅只是怀疑他这个人的德行问题,而是十分果断的笃定,他配不上他所拥有的一切。
她以前怎么痛骂他,都没有这一次令他寒意遍生。
傅庭谦逐字逐句间眯起了眼,“就为那个姓江的,你就这样把我损得一文不值?”
“在你嘴里那个连让你高看价值都没有的人,却是实打实能为我豁得出去的人。”
纵然他的模样叫人胆寒,但不争馒头她也要争这一口气,到了这个地步,她无所谓怎么把他惹个彻底。
池念犀利的道,“而你专制蛮横不讲理得,有哪点值得让人高估的价值?你心胸度量之小,配当傅家的儿子,配做傅氏的总裁,配站在被人敬重的人上人的高位吗?你不配!”
他冷冷着。
她说,“傅庭谦,我唾弃你!”
唾弃?
傅庭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忍住没把她扔下车的。
他寒笑勾唇,“照你这么说,我不做得干脆点,还对不起你这么些个说我不配的言辞了。”
池念一惊,“你想干什么?”
傅庭谦倒也干脆,放开她的脑袋,坐直了身姿,然后一手敲了敲挡板,一边冲她漠然道,“不是说我心胸度量狭隘么,放他就这么离开,显得我还是太大度了些。”
伴随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挡板被调开,副驾驶的林临回身看他,“傅总?”
傅庭谦幽寒的眼神落在池念身上,话却是对林临说的,“手机。”
林临忙将手机掏出来,毕恭毕敬的递给他。
然而手机还未落到傅庭谦手上,就被池念眼疾手快的一把抢过去。
林临有点吃惊的看她,“???”
这是干嘛,这画风不对啊!
刚才还激烈似火的吻着呢,怎么转而……两个人就像仇人一样的又对峙上了?
傅庭谦朝她伸出好看的手指,“手机给我。”
“休想!”
他拿手机想干嘛,无需多言她都清楚,想叫那些保镖继续对江靖北下手?
他想都别想!
把手机收到身后,池念神色紧绷,眼神警惕地瞪着傅庭谦,“你都已经答应放他离开了,还想言而无信的反悔?”
傅庭谦似笑非笑的嘲弄她,都懒得跟她抢,“我想反悔,你抢我手机就有用?”
是没用。
光抢他手机杜绝他给保镖去电话,根本于事无补。
池念肃穆又凛然的破罐子破摔,又凶又狠的放出狠话,“你若是再敢动他,我跟你玉石俱焚!”
傅庭谦看着她,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幼稚到愚蠢的人。
跟他玉石俱焚,她怎么这么天真?
池念也知道她这话说得有点大了,但她抿紧了唇,郑重其事的道,“你伤了他让我不好过,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起码让你掉皮流血的傅庭谦,你信我。”
她真的会说到做到。
“可以了。”傅庭谦幽幽沉沉的锁住她,默然须臾,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你已经成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