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433: 东施效颦
陆子衡猛然甩开刘楚燕，没站稳的刘楚燕直接甩在了地上。
这一次，顾琛并没有为刘楚燕善后。
顾琛拂袖离开的时候，陆子衡在顾琛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幻灭的词儿。
因为这样的神情，他曾在江司律的脸上见到过。
人们总是习惯带着滤镜去看别人，无论美好还是糟糕，但凡现实无情地去掉美颜，那些露出的真实，常常让人破灭。
“走吧。”沈清欢挽上陆子衡的胳膊，看着刘楚燕在这儿，自己也没有吃饭的胃口。
“好。”
任凭刘楚燕哭得撕心裂肺，沈清欢也不再回头看一眼。
若说与陆子衡在一起最大的改变，沈清欢想应该是懂得了节约。
她招呼服务生将他们没有还没动的饭菜打包，毕竟回拍摄的地方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服务生对方是位华人，在异乡见到同款肤色的客人，统统归为老乡。
“啊啊啊啊，你是不是那个......”服务生指着沈清欢兴奋得不行。
陆子衡付完款，见沈清欢一脸懵的被服务生拉住，考虑到他们医疗队是这家餐厅的常客，被认出也很正常，于是便很有礼貌地上前回应：“她是我未婚妻。”
“我没说这个！”服务生也意识到自己吼得有些大声，她转过身冲着沈清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你不是拍《锦绣缘》里的那个明星吗？”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沈清欢很有礼貌地回应着对方。
“不能吧？你们脸型确实很像的啊。”服务生甚至还带着质疑地问道：“你们女明星是不是都在外面装素人？不过这都是在国外了，又没有狗仔，干嘛不承认。”
“你真的认错人了。”沈清欢摇了摇头，从服务生的手里接过打包的饭。
《锦绣缘》是一部关于庶女成为一代贤后的故事。
这部剧的主线，基本上就是女配跟男主是青梅竹马，可是后来因为为人飞扬跋扈，又比较善妒，渣男主逐渐有些受不了，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搪塞着把和女配的婚给退了；紧接着男主在边疆打-仗邂逅了不是庶母生的女主，两个人相知相爱，大结局是男主成为新皇，女主成为贤后。
这部剧不光是霍韶年重回娱乐圈的代表作，更是与盛南桑的定情之作，曾经在沈清欢念小学的时候，风靡全娱乐圈。
“真的不是吗？”服务生好像有点被打击到了，她立刻掏出手机用度娘查找了《锦绣缘》的女主，对比了沈清欢与盛南桑长相后，也意识到了自己搞错对象的尴尬。
可是沈清欢给了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啊。
服务生有些不死心地又从之前看过的视频里，找到了一个剪辑。
在沈清欢与陆子衡要离开店里时，她跑过去，举着手机道：“你看，是不是很像？”
若不是服务生给自己看视频，沈清欢还以为在这个世界存在另一个自己。
“不像。”陆子衡毕竟是学医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我们小清欢比她要好看很多。”
服务生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她比较失落地回到店里。
沈清欢跟着陆子衡上了车，在他发动引擎的时候，她问他：“你真的不觉得刚刚那个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哪里像啊。”
“就是脸型啊各方面的。”沈清欢感慨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妈妈当年生的是双胞胎。”
“视频里的女生是整容。”陆子衡侧过身，为沈清欢系好安全带：“整容过后的脸，比例通常会不协调。”
沈清欢很漂亮，是别人通过整形都模仿不来的那种漂亮，尤其是那张初恋的脸，搭配着精致的眉眼，前世的陆子衡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沉沦这份美丽之中。
“原来是这样啊。”沈清欢怅然若失道：“身边果然还是要有个医生才行。”
沈清欢偶尔会脸盲，她倒也不是辨认不出谁的样子，只是不熟悉的，只能记得漂亮还是普通。
犯迷糊的沈清欢，在陆子衡眼里，别提有多好看。
他动了动喉咙，眼底的波涛暗涌。
或许无论过去多长时间，他在她的面前，总是毫无抵抗能力。
“你干嘛还不开车呀？”
沈清欢的话语太能产生歧义。
本来，陆子衡一直都在隐忍着自己。
尽管两个人一直以来的矛盾也被得到解决，昨晚的酒醉已经缔造了很美好的梦境，可在面对着这么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沈清欢，他还是没有办法提高自己的自控能力。
因为是拍摄的第一天，所以沈清欢特地喷上了蓝风铃味道的香水，她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问题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人不能够在初尝美好时，一味地去想要接着尝试。
陆子衡就像是吃不饱的孩子，这个有歧义的问题令他越发烦躁。
他从兜里摸到了烟，几乎是夺门而出，“等哥哥一会儿。”
她坐在车里，瞧着陆子衡高大的背影，熟练地点燃香烟，感慨现在这个社会竟然有人可以将烟抽得那么完美。
陆子衡会抽烟，沈清欢在高考后拍毕业照的时候才知道。
当时秦暮之似乎很怕自己数落陆子衡，还说了很多好话。
沈清欢瞧着不远处陆子衡将细细的一根烟叼在唇边，烟火在夜里忽明忽暗的，心里涌出一阵悸动，也推开车门：“还有吗？我也想要。”
陆子衡没想过沈清欢会下车问自己要烟，他之所以抽烟就是想要压制住体内那些不该出现的因子。
在高中那个阶段，陆子衡的确太容易冲动了。
所以不得不找了一些可以发泄的方法，烟雾暂时可以麻痹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抽烟对身体不好。”陆子衡丢下嘴里还剩下半根的烟，他用严词拒绝沈清欢：“很容易得肺癌。”
沈清欢握住了陆子衡的手腕，她笑的笑容很明艳：“你不觉得刚抽完烟的你很双标吗？”
陆子衡不知道要回应些什么，沈清欢的问题让自己很羞愧，毕竟身为医生，自己还没有更好地对身边人起表率作用。
沈清欢摸到陆子衡的兜里还有半盒烟，纤细的手指取出一根，“打火机呢？”
她没有抽过烟，可自从与陆子衡说清楚心里话后，她不想自己什么都被他瞒着，哪怕是他人生里不太好的一面，沈清欢也想要陪着陆子衡一起见证。
陆子衡老老实实地把打火机上交到沈清欢的手里：“别抽了，真的对身体不好。”
“那你为什么总是抽？”
比起陆子衡身上的烟草味，沈清欢更喜欢他不抽烟时候淡淡的薄荷味。
“小清欢若是不喜欢哥哥抽烟，以后哥哥都不抽了。”
陆子衡并不想让沈清欢被尼古丁荼毒，夺走了她手里的烟，连带着剩下的那半包和打火机，一起扔进了餐厅后面的垃圾桶里。
沈清欢跟着陆子衡重新上了车，方才的陆子衡确实有点儿吓到了自己，她对他说：“方才我......”
“哥哥知道小清欢想要做什么。”
在一起那么久，原本就了解她的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沈清欢想的究竟是什么。
抽烟对身体不好的字样，在每一包被销售的香烟上都会标注着。
可抽烟的人，也绝不都是有瘾，更多的是在舒缓着自己的压力。
沈清欢并非是制止自己要吸烟，而是想着自己能够在某些事情上和自己共同去面对。
“哥哥说过，小清欢想知道什么，尽管告诉哥哥。”陆子衡绷紧了身体：“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
他竟然真的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沈清欢小声嘀咕了句：“你该不会是曾经学过心理学吧？”
“学过。”
还真是学过的！
沈清欢突然觉得陆子衡有一点可怕，她情愿他笨一点儿的，那么聪明的人，时时刻刻都能看穿她的小心思。
唔。
沈清欢推了推陆子衡的胳膊：“你快开车啦，不然肯定会耽误正是拍摄的。”
陆子衡洞察到沈清欢的不好意思，将刚打包的披萨递给她，缓和了尴尬的氛围：“方才在餐厅你都没有吃，过一会儿凉了对胃不好。”
“我吃不完那么多的。”
沈清欢只拿了六分之一，剩下的自然地回到了陆子衡的手里。
在a中的时候，陆子衡就已经习惯吃沈清欢的剩饭，他倒是不介意吃她一辈子的剩饭，就是觉得每次她吃得还是太少了，想要把小姑娘养得胖一些，比解决一起复杂的病例都难。
他们抵达酒店已经是深夜。
陆子衡第一次庆幸成年后就去学驾照实在件有远见的事儿。
沈清欢自打来南非后就没好好休息过，不知道是不是问题得到解决了，这次的她睡眠质量特别好。
陆子衡在停车时就联系了盛南桑，可惜对方并没有回复他。
不知道沈清欢住在什么房间的陆子衡只好再次麻烦陆子铭，对方隔了半个小时才在听筒里对陆子衡说：“房间在202，哥哥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要来了房间号......”
陆子铭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就直接被陆子衡挂了电话。
他真的挺委屈的，毕竟打扰了霍韶年与盛南桑好事的他，还换不得同情。
陆子衡从前台要来了房卡，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沈清欢送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她的梦里有什么。
恬淡的睡颜让陆子衡的心里又有些发-yang。
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烟已经在表决心的时候，扔进了饭店门前的垃圾桶。
陆子衡只好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浴室。
——?(?????????)?——
《宿主她每天都在填坑》这部剧，前后拖了差不多小五年。
今日霍韶年在个人微博里更新：【加油。小北妈妈@v盛南桑】。
不到一分钟，此条微博就迅速上了热搜榜第一，渣浪后台更是直接陷入了瘫痪。
微信群接到下午开发布会的沈清欢掀开窗帘，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她倒是有几分恍恍惚惚。
沈清欢记得上一次见那么多记者，还是在被黎晓婕泼脏水被网-bao的时候。
如今时过境迁，许多东西都在变，但又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改变。
陆子衡的假期很短暂。
他走的时候留下了张纸条，字里行间都透漏着愧疚。
比起前世的任性，沈清欢更能够体贴到陆子衡这一行的不容易。
今日天气不错。
沈清欢按照陆子衡临行前为自己挑选好的穿搭，套上了那条火红色的风衣，化了个淡妆就走出了房门。
发布会的地址定在了山上。
沈清欢其实并不擅长于攀登，她在微信群里听说过盛南桑其实对雪山同样有阴影，思虑再三，沈清欢决定同盛南桑商议后再做决定。
同样的红色衣服，若是别人穿在身上倒是显得有几分土气。
可沈清欢非但没有显得俗气，反而穿出了妖娆，她的容貌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明艳。
黎晓婕站在电梯门前，看见沈清欢进入盛南桑的房间，嫉妒得发狂。
五年前，黎晓婕因为言论不当，待到牢房里待到现在才出来。
由于没学历、又有案底，没办法找到好的工作，而黎父在外面欠下巨额的高利贷又全都压在了黎晓婕的身上......
【自杀是懦弱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坐牢前，曾经为自己提供沈清欢luo照威胁的号码重新联系到黎晓婕。
【你到底是谁？五年前我就是听信了你的话，才落得如此场面。】
黎晓婕握紧拳头，就算是自己读了职高，只要是没有案底，还是能够学门技术养活自己。
可现在，每每从那些烟柳巷口出来，她就恨不得在洗澡的时候，将自己的皮全部搓掉。
黎晓婕忘不了父亲的那张丑陋的嘴脸。
他第一次把她送进来时，就对她说这是她罪有因得，如果不是她招惹了沈清欢，她们一家根本不会落得下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帮你逃脱现在的处境。】
黎晓婕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神秘号码的要求去做。
她的脸上被动了无数刀子，可就当绷带被揭开的瞬间，她觉得自己越发可笑。
那是一张与沈清欢极其相似的脸。
黎晓婕当场砸碎了镜子。
“你什么意思——”黎晓婕拨通了那个神秘的号码：“你是想让我东施效颦吗？”
“哦。宝贝儿。别冲动。”听筒那边的男声经过了变声器处理：“你不觉得‘取而代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词语吗？”
取而代之。
以假乱真。
黎晓婕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