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669.营救

  宋安宁动作迅速地往墙上又装了子弹,一边后退,一边掩护。
  虽然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身手已经恢复,但是第一次进入塞拉沙漠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自然比不上那几个恐怖分子更加来得容易适应这环境。
  很快,她就被追上了。
  好在,这个时候,人质已经成功被解救出去了,宋安宁也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她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算是为国捐躯了,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
  随后,宋安宁便涩然地笑了。
  怎么会死而无憾呢,她放不下儿子,放不下夜溟,放不下父亲,放不下很多东西……怎么会无憾。
  顶多算是死得其所吧。
  七年前的事情过后,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了,最大的愿望,便是死在夜溟的手上,这条命,是她欠他的。
  不过,现在能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宋安宁突然间有些轻松地笑了,终于不用去面对以后该怎么对付夜溟的事了。
  她死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手中的枪里,已然没有了子弹,她就算想反抗,也没的反抗了。
  正当那些人越来越近时,一阵风暴突然间席卷而来,掀起了一道“沙墙”,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沙子吹进了眼睛里,宋安宁不断地眨眼,眼前一片模糊。
  一声枪响随之响起,她的手臂中了一枪,那穿透手臂的子弹,卡在了她的肉里,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往后退的脚步,骤然一空,她沿着身下柔软的沙子,往下滚了下去。
  当她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沙漠里的夜空,十分漂亮,那席卷的暴风沙,此时已经停下来了。
  宋安宁的手上流了很多血,此时十分无力,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她无力睁眼看着天空闪烁着的繁星,想起了夜溟带她去山顶看星星的那一晚。
  他们柔情蜜意,缱绻缠绵……
  明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很黑暗,可那一晚,她却很开心,很满足。
  以为以后总有机会再让他陪着看一次,可是,竟然是最后一次了。
  她躺在地上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星空,想象着夜溟也躺在她身边的样子,很安静也很满足。
  这样等死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一想到夜溟,她浑身紧绷着的恐惧,也就随即缓和了下来,嘴角,隐隐地露出了满足的笑。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夜晚的沙漠,冷得厉害,加上她流了不少的血,体温开始下降,她有些支撑不住了,意识,一点一点地在失去。
  前面的脚步,越来越越近,看样子是有不少人。
  是那些恐怖分子找来了吧。
  这一步,她早就料到了,死亡,也不过尔尔。
  脑袋越来越晕,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逐渐开始一点点地流逝……
  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让她午夜梦回便想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的脸。
  “夜溟……”
  她笑着低唤了一声,这样的幻觉,真好,能让她临死前再看他一眼。
  那张脸,越来越近,带着满腔的愤怒,紧张,恐惧,心痛……
  他动了唇,说了什么,可宋安宁却听不见,只是嘴角带着笑,无力地看着她。
  “冷……冷……”
  她低声呢喃着,用尽最后那点力气,随后,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明明是幻觉,可这个怀抱却真实到让她觉得好暖好暖。
  “少主,有几个基地的人找过来了。”
  阿成的手上,持着枪,站到夜溟身后,低声道。
  夜溟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宋安宁的身上,铁青的脸色绷得有些吓人。
  那双幽暗的黑瞳里,萦绕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杀气。
  “一个不留!”
  杀气逼人地落下这句话,他打横抱起宋安宁,沉步走向前方停着的直升机,凶狠的目光,没有敛下,他板着脸,绷紧着瞬身的神经,害怕自己只要一松懈下来,怀中的女人就抱不住了。
  把宋安宁放进机舱,他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将宋安宁抱进怀里,用体温暖和着她。
  怀里的人,在发抖,迷迷糊糊地发出几声嘤咛声,无助到令人心碎。
  夜溟皱着眉,紧绷的神经,片刻没有放松。
  知道感觉到怀中女人的体温在一点点地上去,他脸上紧绷的线条才有片刻的松动。
  可一想到他要是比那些人晚一步找到她,现在,她真是连灰都找不到了。
  一想起来,夜溟便后怕得再度绷紧了面部神经,伸手想要掐死这不听话的东西,可最终,宽大的手掌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想要将她慌乱的情绪给抚平。
  没多久,阿成带着几名雇佣兵收拾完那群追杀而来的恐怖分子之后,回到直升机。
  看到夜溟光着身子,抱着宋安宁坐在机舱里,绷紧着神经,他示意那几人不要出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螺旋桨缓缓转动,直升机从沙漠驶离,夜溟绷紧的神经,才没有松下来。
  宋安宁的伤口很严重,再不处理就要发炎感染,夜溟出来得太急,医疗箱什么都没带,只能将直升机直接开往t国的酒店。
  t国现在在打内战,又有基地组织杀手,医疗设施十分残缺,酒店里更难找到好的药。
  “少主,问过酒店了,抗生素只剩这么点了,麻药就更加没有了。”
  夜溟看着宋安宁苍白的脸色,沉默了半晌,咬咬牙,“既然她这么要强,不用麻药,直接取子弹!”
  子弹在里面发炎感染,就算他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救出来了,她也得死。
  刚才这句话,他说出来的时候有多坚定,心里就有多心疼。
  “是,少主。”
  阿成从酒店的医药箱里,取出了一次性手术刀,以及一些用来止血的纱布和棉花。
  夜溟将手术刀从阿成手中拿了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抬起送宋安宁受伤的手臂,手术刀还没接触到她的手臂,便停住了。
  看着自己略有些发抖的手,他迟疑了一下,将手术刀交给了阿成,“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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