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有没有爱过我
第五百四十二章 有没有爱过我
“我,我在飞机上弄湿了衣服……就,就随便……”她试图解释,可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她,想要活命的话,说谎是必不可少的。
“编!继续编!我送你去留学,就是让你去勾引男人?”岳寻不留情面的拆穿她的话。
“我没有!”苏雨恋从心眼里,认定的人只有岳寻一个。
他英俊潇洒、高高在上,是她的月亮和太阳,是亦父亦兄、亦师亦友的存在。
她曾经反抗过他的控制,可每次反抗,她得到的是情感的虐待。
岳寻冷落她,不理她,一个月几个月甚至一年,岳寻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可他越是冷落她,她就越想靠近他,问他到底为什么?问他她做错了什么,她可以改!
可这么多年了,苏雨恋还没有找到一个办法,让岳寻为她抓狂。
她很失败。
岳寻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否则为什么要一直一直虐待她?
车厢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岳寻从那张清纯与妩媚兼备的小脸上,看到了沈依依的影子。
沈依依……可惜不是她。
可他也没有忽略,苏雨恋长大了。她长得这样完美无瑕,一颦一笑都流动着该死的魅力。
“叔叔,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苏雨恋还是和多年来一样,他一生气她就贴上去解释。
“放手!我在开车!”岳寻扬手甩开了她。
在急刹车的冲击力下,苏雨恋一下砸在了汽车后座上,脑门起了一个红包。
岳寻瞳孔略过一缕关切,可很快便湮没在冰冷中。
苏雨恋扶着发疼的脑仁,规矩地靠在靠垫上,满眸都是幽怨。
雨花阁,岳寻把车停在车位上,掀开车门,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连拖带拽把她拉进了别墅。
“叔叔,我疼。”苏雨恋手腕好像要和身体脱离了。
可岳寻不管不顾,把她大力扔到了沙发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佣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上来,就看到岳寻像被触碰了逆鳞的长龙,周身萦绕着黑压压的死气。
一身性感穿着的苏雨恋姿势不适地歪在沙发上,眸子蓄满了泪水。
“少,少爷,这是怎么了?苏小姐,您额头受伤了?”佣人刘妈关切地问。
自从上次寻依阁被傅云深端掉后,岳寻就遣散了所有佣人。
刘妈自请留下来伺候岳寻和苏雨恋,才得以继续住在雨花阁。
她是这些年二人相爱相杀的见证者。
苏雨恋经常受伤,二人经常冷战,可刘妈比谁都清楚,他们心里都有对方,只是不善表达。
“刘妈,我,我想吃面。”苏雨恋怯生生的目光偷瞄了岳寻一眼,咬着唇强抑住心里的伤痛,说。
一语未了,眼泪已经滚滚而下。
刘妈紧张地在围裙上反复搓手,“好,我这就给你做。”
刚走一步,就被一声厉喝镇住:“不许吃!”
苏雨恋嚯地抬眸,与岳寻愤怒的视线相接,一个委屈一个愤怒,生活就像一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
“少爷,小姐饿了就让她吃……”刘妈小心翼翼地说,“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岳寻冒着火苗的视线紧盯着苏雨恋,命令道:“去洗澡!”
洗澡……苏雨恋霍地抬眸,“叔叔……”他想干什么?
“去啊!”岳寻突然抱起她,快速走进浴室,连人带衣服扔进了满是水的浴缸里。
哗啦……水花四溅,苏雨恋在水里失重,呛了几口水,头发黏在脸上,不停地往五官里灌水!
一种绝望充盈着苏雨恋的胸腔,她感觉自己要溺水而亡了。
可岳寻沉郁的声音把她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哪个脏男人碰过?给我洗干净!”
他拿起花洒,把水流开到最大,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阵喷溅。
脏男人?苏雨恋周身在水里一阵战栗,叔叔还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她从水里抬起头来,让花洒洗刷她的脸颊和皮肤,隔着水色睁开了眼眸,温水滴入了眼睑,传来生涩的疼痛。
可她和叔叔之间本来就是疼痛的,每次相处都是以疼痛开始,以冷战结束。
叔叔对她的那些好,给苦涩的生活添了一点佐料,可那又怎样?
佐料终究变不成主料。
“叔叔,你有没有爱过我?”隔着花洒的沙沙声,苏雨恋睁大了眼眸质问道。
如果叔叔爱过她,为什么每次相遇,都要以羞辱、质问她开始?
大概她在叔叔心里,是很不堪的女人吧。
“谁让你问这种问题的?你书都读到哪去了?”岳寻手中的花洒洒偏了角度,正好看到那张不施粉黛依然漂亮出尘的小脸。
可岳寻满眸愤怒,把花洒往地上砸去,铁盖登时变得四分五裂。
“叔叔,我长大了。我不再是以前任你打骂的孩子了!”苏雨恋抗争道。
岳寻眸光冷沉,下颚的线条因愤怒而紧绷,鼻翼的收缩令人窥探到了他刚毅内心的波动。
“叔叔,如果你不爱我,就放了我。我累了,我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苏雨恋猛地甩开湿发,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明。
泪水混着清水,她的瞳孔红红的,显示出哭泣的痕迹。
片刻的情绪过后,岳寻面色冷沉如冰,连看她的视线都冰冷刻骨:“放了你?休想!”
说着,他转身离去,把苏雨恋和一地狼藉留在了浴室。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要让我回家!”苏雨恋拍打着浴缸的水。
可水除了泼洒出去,没有给她答案。
她在浴缸里哭了很久,眼睛哭得红肿了,声音哭哑了,都没有觉察。
当她感受到水的冰冷和身体的僵硬,才发现太阳的脚已从中午变成了傍晚。
几个小时里,谁都没来打扰她。
谁也没有发现她。
苏雨恋乐于享受清净,是清净让她越发清晰地认识到,叔叔不爱她。
叔叔从来没有爱过她。
她拖着僵冷的身躯从浴缸里爬出来,身体寒冷如冰,牙齿在不停地打架,爬出浴室的时候,连忙滚到了床上。
温暖馨香的衾被抚慰着她的皮肤,多少给了她的灵魂一个安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