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二天，店里的事情忙完，冷欢欢跨上背包就要走。
徐建辉却在店门口拦住了她，“别走别走，我们周末约了战队比赛，缺个辅助，你来不来？”
冷欢欢着急韩服上分，怎么可能理他，摆摆手，“不去不去！”
说完，她便匆匆忙忙跑去商场负一楼买了个煎饼，拎着煎饼赶去了网吧。
用“tortue fan”的帐号打开游戏，右上角cg nosleep又给她发了一条好友申请，麻利拒绝掉之后，看见了nekoo给她留了言。
“我下午有事，晚上9点左右回来。小哥哥一定要等我哦。”
她点开匹配按钮，心里乐开了花——双排哪有单排自在？
排到一楼，她当仁不让地拿了版本强势英雄豹女。
等着游戏加载的时候，徐建辉也来了。他挑了冷欢欢邻座的椅子坐下，看到她选的英雄后有点惊讶，“你还会玩豹女？”
“我会的多着呢！”冷欢欢看看他，想起店门口的事，又说，“不过我不会辅助，你别拉我去你们战队。”
“又不是没你就不成。”徐建辉冷哼一声，视线从她的屏幕上扫过，突然发现了华点，指着屏幕上的韩文问她，“你怎么玩的是韩服？”
听徐建辉这么说，冷欢欢有点得意，想向他科普一下韩服的厉害，却又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你为了学韩语也是够拼的啊！”
行吧，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
冷欢欢买了猎人的护符和复用型药水出门，又提醒徐建辉，“这个排位对我很重要，你别打扰我。”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破排位而已，你以为谁想理你呢？”正巧网管给他送来了泡面，他也不看冷欢欢了，一边打开视频网站补番，一边吃面。
豹女是冷欢欢的拿手英雄，加上她今天状态好，豹女的q技能几乎是百发百中，对面中单被她抓废了，在公屏打字让平推，之后不久就上演了一出对面中野互喷的好戏。
这一把打得轻松，二十分钟拿到了胜利。游戏结算时，她的豹女拿到了“9/0/5”的战绩。
冷欢欢开开心心想要继续下一把，忽然肚子“咕噜”一声，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煎饼还没有吃。
韩服高端局匹配慢，正好趁这个时候吃晚饭。
她从桌上拿起煎饼的时候，就发现徐建辉正看着她的屏幕愣愣发着呆，一头黄毛没精打采的，像是一朵蔫了吧唧的黄瓜花。
注意到冷欢欢在看他，徐建辉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时，冷欢欢莫名其妙，“你看我干嘛？”
说完，她趁自己的煎饼还没凉透，咬了一口。
“你先别吃！”徐建辉却终于回神，赶紧止住她又迅速起身，跑出去之前又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冷欢欢满头问号。她都快饿扁了，凭什么不吃。这样想着，她又咬下一大口。
魔都物价贵，她买了一个最简单的煎饼也要八块钱，饼皮里除了薄脆和生菜什么也没有，干干的吞咽起来有点累，本来觉得能健康点，现在想来这还不如吃泡面呢。
后悔着吞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徐建辉又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他递给冷欢欢一杯奶茶，“网吧的奶茶不好喝，我去外面给你买的，给你就着煎饼……”
看到冷欢欢手里只剩下了装煎饼的袋子，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你怎么都吃完啦！”
比赛已经匹配好了。冷欢欢吃完东西，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游戏上来，她把煎饼袋子丢进垃圾桶，又找了纸巾擦嘴擦手，“我太饿了。”
冷欢欢不配合，徐建辉却仍执着于献殷勤，拿了吸管戳开奶茶，一脸谄媚地递给冷欢欢，“来，喝一口，提提神。”
同事之间一杯奶茶也算不了什么，冷欢欢接过，说了声“谢谢”，再一次选下了豹女。
后面的三把也不难，豹女、男枪、千珏各赢了一把，加上昨天赢的一把，一波五连胜上了一百多分。看了一下自己的分数，冷欢欢自言自语，“明天应该就是宗师了。”
旁边的徐建辉咽了一口口水，对她的称呼都变了，“大、大佬……能不能帮忙打一下战队赛……”
冷欢欢直摇头，“你这个比赛又没奖金。不打。”
说话间，正巧nekoo上线，拉她进了队伍。
“不好意思啊，有个高校英雄联盟的比赛，有人喊我去当领队，所以就来晚了。”nekoo在耳机里解释。
冷欢欢打开了变声器，听她这么说有点意外，“你还是个学生？”
“我毕业一年了。”耳机那边的人正吃着东西，“我们学校英雄联盟水平有点菜，只打赢过一次省赛。”她咽下一口食物，“那年正好我是主力，所以学妹就来叫我了。”
“怎么这么多比赛？”听她这么说，冷欢欢又看了徐建辉一眼，他现在转移了阵地，正带着耳机开着qq聊天窗口，输入法里跳过“必拿下”三个字。
还没看清徐建辉在跟别人聊什么，耳机里的声音又继续道：“这两年电竞比较火嘛，不奇怪。”
“你等一下，我开个直播。”
一分钟后，陆遥改了个新的直播标题——【nekoo：和憨憨小哥哥韩服双排～】。
改完后她迅速补上口红，打开了直播软件和摄像头。
和观众互动了几句，她一边开始匹配，一边问冷欢欢：“你怎么不去当职业选手？”
“工资太低了呗。”
那边的回答直截了当，陆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听说打职业工资挺低的。”这次的声音仍是字正腔圆。
林俞知作为新人都月薪好几万了，陆遥觉得这个人可能还活在上个世纪，“你听谁说的啊？”
“不是吗？”说这话的时候，她们恰巧进了游戏，冷欢欢ban掉了瑟提，“我来魔都才半年，知道的也不多。但听同事说，职业打得好也就两千多块钱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的话，还不如当陪练嘛。”
直播间观众开始多了起来，不友好的弹幕也一个接着一个。
【铁憨憨吧】
【这人真装，现在谁不知道职业选手赚钱多？】
“那你是做什么的啊？”陆遥一边禁言掉几个出口成脏的，一边问。
冷欢欢觉得“学徒”这个职位太不具体，但一时也没想起来什么文雅点的称呼，便直接道：“给人做按-摩的。”
自己遇到的原来是个男技师？陆遥脑子有点懵，“按……按-摩很挣钱吗？”
“不挣钱，当学徒三千多块钱一个月。”冷欢欢这次选了艾克，她一边点着艾克的符文天赋，一边说着。
弹幕也在纠结男技师这个点，结合他做作的变声器，有想象力丰富的猜测他是富婆的小奶狗。
陆遥觉得这个人有意思，突然就有了逗他玩的心思，“我知道有个战队，月薪五千，你去不去？”
对面的人愣了愣，“包食宿吗？”
五千块钱他居然都信，陆遥忍住笑，“当然。”
可这憨憨突然机灵了一回，“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不去？”
这么好的条件？先别说她是个女的没战队收，她现在也是个热度大几十万的主播了，怎么看得上五千块钱的死工资？
她正想说话，游戏却被秒了，他们又退回到了主界面。
又该是漫长的等待，她看到自己好友列表里林俞知已经在游戏中，便给他发了条微信。
“昨天的阿木木应该是个职业选手的好苗子，你们战队要不要？”
微信刚发送出去，她便听到冷欢欢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cg nosleep怎么又加我了？”
听到这个名字，陆遥身体触电似的颤了颤，“赵无眠？”
“对，他加我第三次了。”冷欢欢回答得很平静，“不过我都拒绝了。”
“你为什么不同意？”像是自己心爱的手办被熊孩子抢走，陆遥觉得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肯定不同意啊！又不是我的号。”冷欢欢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
行吧。
对一个熊孩子不能要求太多，对一个憨憨同样不能要求太多，“那个……我加他六七次了他都没同意……所以，求求了，能不能把他加回来？”
“……”
“好吧。”
三秒钟后。
“加回来了。”
陆遥有点好奇，“他怎么说？”
“他给了我一个qq号。”
“然后呢？”
对面的声音也带着惊讶——
“他让我联系这个qq号，然后去cg试训。”
这是陆遥没想到的，弹幕同样也炸开了锅。
【睡神难道想退役了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个憨憨难道就是cg的新一代野王？】
【还是上一任野王亲自指定的那种哦。】
【看了昨天的直播，新任野王和t皇配合得不错呀！】
陆遥倒是想起了自己刚刚发给林俞知的那条微信，打开手机，林俞知还没回，撤销时间也过了。
于是，她又发了一条：“不用回复了。”
这次林俞知倒是秒回：“？”
“他已经是赵无眠看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