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再战长孙冲

  签下生死文书,房遗爱三人并肩站在演武台上,居高临下环顾一众试子,眸中或多或少尽都流露着傲然之气。
  身着皎月色袍服的房遗爱,一袭杏黄短打小襟的程处弼,从头黑到脚的长孙冲,台上三人引得一众试子议论纷纷,大家伙全都猜测起了状元、榜眼、探花的排名。
  “我猜今科武举状元一定是程处弼了,你瞧他那一杆宣花斧舞得密不透风,想来却是深得卢国公真传了。”
  “长孙冲的齐眉棍可是跟随李靖学的,临阵交锋不见得比程处弼的三十六路天罡斧法差。”
  “是啊,这二位全都是出了名的武痴,又有家传或名师的指点,想来能稳胜过他二人的只有秦怀玉了吧?”
  交谈间,众人的话题重心全都放在了程处弼、长孙冲身上,而那个走了“狗屎运”杀进三强的房遗爱,大家却都下意识无视了他的存在。
  过了一会,柴绍捧着一个锦盒缓步向前,对三人喃喃道:“抽签吧,抽中甲乙的率先较量,抽中丙签的就先歇会。”
  眼望锦盒,长孙冲十分想要抽中丙签,好让房遗爱和程处弼先行比试,自己好坐山观虎斗,来一个渔翁得利。
  暗自祈祷,长孙冲将手伸入锦盒,瞎寻摸了好一会后,这才从其中拿出了一根刻有“乙”字的竹签。
  “嗨!”见没有抽中丙签,长孙冲显得有些气馁,他十分清楚房遗爱和程处弼的实力,饶是他苦练棍法但跟二人的实力也在伯仲之间,若是先行战胜一人再去和另外一个人对战,恐怕力气早已失了大半,胜算也变得极为渺茫了。
  “我来抽!”挽了挽袖子,与长孙冲截然相反,程处弼一心想着抽中丁签,好教训教训自己结拜大哥的情敌,纵然没办法赢得比试,但也能拖死长孙冲。
  将手从锦盒中取出,程处弼抽中的竹签上赫然印着一个火漆大字“丙”,三支竹签已经抽过两个,剩下的一个倒也不用再去抽了。
  见自己连手都没动,便抽中了“甲”字签,房遗爱含笑道:“甲为首位,好兆头,好兆头。”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一片哗然,“好兆头?房俊能打得过长孙冲?”
  “就算他能战胜长孙冲,可后面还有一个程处弼等着他呢,他怎么可能一连战胜两个劲敌?”
  “依我看房俊显然是知足了,以他的实力,要不是罗通失手掉下马来,恐怕连个探花都捞不着。”
  不单围观众人不解,就连头戴斗笠的房玄龄,眉宇间也露出了几丝诧异的表情,“好兆头?难不成爱儿是知足了?想来他是足道的结义兄弟,何足道又和长孙冲有仇,待会比武较量恐怕长孙冲会将怒火转移到爱儿头上,他们可是签下生死文书...”
  想到这里,房玄龄大惊失色,迈步想要阻止儿子跟长孙冲比试,却又想到现在唐太宗正在紫宸殿等着比武消息,无奈之下,只得站在原地不住轻声叹息,显然是在担心自己亲儿的安危得失。
  手持竹签对着长孙冲抱拳施礼,房遗爱含笑道:“长孙兄,还请手下留情。”
  说完,房遗爱转身缓步走下演武台,径直朝着东校场走了过去。
  “手下留情?我恨不得立刻废了你!”攥着竹签暗发恨声,长孙冲从另一侧走下演武台,跟在房遗爱身后,一同朝东校场走了去。
  “房俊怎么还笑?他能打得过长孙冲?该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面对众人的疑惑,房遗爱嘴角泛起一丝弧度,低头拍打下摆上的尘土,眸中寒光展露无遗。
  “之前已经签过了生死文书,待会纵然不能将长孙冲打死,叫他和萧锐一样无法开口、写字也就是了!”
  说完,房遗爱取下外罩袍服,露出了贴身穿着的白色短打小衣。
  二人一前一后将袍服交给差官,踱步来到兵刃架前,仔细挑选起了待会比武时所要用的兵刃。
  与之前几场比试所用的木制武器不同,此刻的兵刃架上全都是明晃晃的精铁刀枪,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个个寒光凛凛,肃杀之气一览无余。
  在兵刃架前来回踱了几步,房遗爱伸手拿起一根镔铁点钢枪,双手掂了掂重量后,又见三尺有余的枪头寒光大放,眸中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目光。
  白了房遗爱一眼后,长孙冲随手抄起一根镔铁齐眉棍,作势舞了几下后,望向房遗爱目光中满是“快来受死”的神色。
  挑选过长柄兵器后,二人一齐来到短兵刃架上,开始挑选起了副手武器。
  正当房遗爱挑的眼花缭乱时,长孙冲已经将两把短戟拿在了手中,短戟重量比铁锤要请,但双手舞起来却也能密不透风,而且危难时还能当做暗器丢出去,长孙冲之前学习双戟,正是受三国志中有关典韦记载的影响。
  看着兵刃架上的双锏,房遗爱暗自低吟,虽然霹雳锏的胜算较大,但他却不想将拿手武艺尽数使出,一番思忖过后,房遗爱转而拿起一对藤条短枪,打算试一试自己新学的“龙蛇双枪”的威力如何。
  选过兵刃后,房遗爱、长孙冲跨上由柴绍和尤俊达一块为他们挑选的西凉战马,将短兵器插在马鞍桥上后,一同轻催战马,并肩走进了东校场之中。
  策马分别站立在南北两边,房遗爱手持点钢枪,细细打量对面的长孙冲,心中早已打定了要让他闭嘴的算盘。
  将镔铁棍横放在鞍韂上,长孙冲一手挽着丝缰,一手轻揉双目,心中更是欲将房遗爱除之而后快,只要打残房遗爱纵然武状元被程处弼摘走,李丽质也只能嫁给他了,毕竟堂堂皇家嫡长公主怎么会嫁给一个废人?
  就这样,各怀机谋的二人随着一声锣响,纷纷紧握兵刃,催马朝着对方中了过去。
  双手紧握枪杆,将镔铁枪怀抱在一侧,房遗爱踏着马鞍的双脚连点马肚,准备利用长枪冲击的优势,先给手拿钝器的长孙冲一个下马威。
  自幼跟随李靖学武,十岁之后近乎长在军中的长孙冲,怎么会看不出房遗爱的心思,眼见他持枪飞奔而来,长孙冲松开缰绳,双手紧握镔铁棍,在二马交错的瞬间,径直用铁棍打在了镔铁枪的枪头之上。
  “铛!”
  一声铁器抨击的声响过后,房遗爱所持的镔铁枪的枪头转而向旁移了半分,硬碰硬下,竟输给了长孙冲半筹。
  勒转马头,望着面带笑意的长孙冲,房遗爱自知寻常伎俩难以胜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二次交锋便使出了秦家枪法。
  自从在太白山脚下被房遗爱暴虐过后,长孙冲废寝忘食的练习武艺,而李靖也因为受到李世民的提醒,将一套齐眉棍法全数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长孙冲,同时也说出了几点有关秦家枪的纰漏破绽。
  十几回合过后,每当房遗爱用出杀招时,长孙冲总能一眼看破他的招式破绽,几次下来,房遗爱招式还未摆出,就开始分神招架起了来自长孙冲的刁难攻击,一时间首尾难顾,饶是房遗爱运气真气,却还是显得有些忙于招架,模样也露出了几分狼狈之色。
  勒转马头,坐在鞍韂上苦思冥想,房遗爱暗骂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开了窍了?莫非他受到过高人指点...哦哦,是了!一定是李药师点出了秦家枪的招式破绽,长孙冲这才会每次都先知先觉的破解我的杀招!”
  看破长孙冲的依仗后,房遗爱摇头苦笑,喃喃道:“要是从眼下看来,倒要多谢我那大舅哥了,要不是他几天下来刻意用棍法点出我的招式破绽,恐怕我没准都已经被长孙冲打下马来了!”
  一番思忖,房遗爱用枪纂轻点战马,与长孙冲开始了又一次的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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