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深渊之种
洛阳，蔡邕府。
“陛下此次前来，可是来杀老夫的。”
此刻蔡邕正独自坐于凉亭之中，身前则摆着一架古琴，悠扬的琴声自指尖缓缓流出。
而在蔡邕身后，一名黑袍人正踱步而来。
“朕为何要杀你。”
听到蔡邕的话，黑袍人笑了笑，随即放下了兜帽，黑袍之下的是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容。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传闻已经驾崩的汉灵帝刘宏。
“看来陛下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了。”
蔡邕双手猛地按住琴弦，悠扬琴音戛然而止。
“怎么，蔡老这是要阻止朕吗？”
“老夫先为人，而后为汉人！陛下此举有损国体，更有伤天和，陛下若执意如此，老夫身为洛阳御守，又岂能袖手旁观？”
蔡邕起身而立，转过身看着刘宏说道。
“国体？天和？哈哈，蔡老还是如此天真啊！”
“大汉国运早已支离破碎，何谈国体？”
“至于所谓的天和，天道不仁，以万物刍狗！”
“伤了天和又如何？朕此举本就为逆天而行，既然那天道欲改朝换代，难道还不许朕最后一搏？”
“蔡老，你是否忘记了古之先贤，是如何披荆斩棘，为人族谋取了一线生机？”
“所以，朕不信天，更不认命！”
此刻的刘宏哪还有半点此前的昏君之相，言语之中，尽显帝王本色。
“古之先贤的功绩，老夫岂敢忘记。”
“可陛下你的谋划，已经违背了先贤为万民立命的本质！”
“陛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老夫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破了陛下的布局。”
“是吗？所以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朕今夜特来拜访。”
半个时辰后……
“没想到陛下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等境界，看来世人皆被陛下的表象蒙蔽了。”
此刻，原本的凉亭已经摇摇欲坠，其上裂纹遍布，仿佛下一刻便会崩塌。
而蔡邕身前的那张古琴，琴弦尽皆崩断，原本因本源受损而生出的白发，此刻又多了些许。
“蔡老果然不愧为当世大儒，竟能与朕打到这种程度。”
“不过很可惜，朕已得到深渊之种的加持，你的琴音，伤不了朕分毫。”
“唉～老夫终究还是没能阻止陛下走上歧途。”
蔡邕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所谓的深渊之种，有所了解。
“歧途？力量何来正邪之分？蔡老身为大儒，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况且，古之先贤都能用，朕为何不能？”
对于蔡邕的话，刘宏嗤笑了一声。
“陛下当真要毁了这座城？”
“一座城而已，毁了就毁了吧。挡了朕的路，朕便让它灰飞烟灭！”
“现在，告诉朕，洛阳城核心在哪？”
刘宏走到蔡邕面前，低头问道。
“陛下何必再费口舌。”
蔡邕笑了笑，颇为平静。
他必须要保住这座城，否则整个天下，都将面临无法想象的灾难。
一切只因洛阳城下，镇压着深渊之种。
当然，所谓的深渊之种，只是上古先贤对那股力量的称谓，而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
上古先贤以神城镇压天下，而这神城的来历，却没有任何记载。
其实，这所谓的神城便起源于深渊之种。
每一座城池的核心就是深渊之种的一个子体，蕴含了深渊之种的力量特性。
当然，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每一座城池的核心中，都封印了部分深渊之种的力量，也正是如此，才使得城池拥有了无可想象的伟力。
打破了城池核心，也就意味着释放出了深渊之力，没有深渊之力的加持，城池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上古先贤究竟是如何获取到深渊之种，又是如何利用深渊之种建立城池，已经无法考证。
但先贤既然将这股力量称之为深渊之种，自然有其道理。
这股力量虽说无所不能，可一旦使用，就像在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不知不觉间走向深渊，直至自我毁灭。
上古先贤自然也发现了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若是毫无节制地动用，必会让整个世界向深渊滑落。
因此，上古先贤在建立了千余座神城之后，便将深渊之种的主体彻底封存，而封印的地点，便是这洛阳城下。
洛阳城一旦被毁，无尽的深渊之力会向整个世界蔓延，世界会逐步走向沉沦。
这种沉沦并非是指物理性的毁灭，而是比之强大无数倍的本源散失。
最终的结局便是，超凡不存，大道不显，世界将步入末法时代！
而这些秘密，只有每一代的洛阳御守以及洛阳城主可以知晓。
传承至今，知晓这个秘密的也就只剩下当代御守蔡邕以及城主刘宏了。
有人或许会奇怪，既然这个秘密如此危险，为何不直接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何必再传承下去。
或者，就算是为了看守深渊之种，找一个就是了，何必找两个，多一个人知晓岂不多一份危险？
但是，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监守自盗。
万一看守者被深渊之种的力量所引诱，也还有另一人可以阻止。
若是只有一名知情者，一旦出事，将再无挽回的余地。
“你以为不说，朕就找不到了？”
刘宏已经得到深渊之种的加持，而城池核心正是封印着深渊之种的存在，冥冥之中自然会有些感应。
只不过洛阳太大，这种感应又太过淡薄，真要通过这种方法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若能从蔡邕这逼问出城池核心的位置，那自然就省事了。
当然，他也知道以蔡邕的性格，想从蔡邕这个老顽固口中获得消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有此一问只是试一试罢了，他此行主要目的只是解决掉蔡邕这个当今世上，除他之外唯一的知情人。
至于城池核心，可以慢慢找。
“罢了，既然不说，那朕便送你一程。”
刘宏没有再与蔡邕多说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种定律，但他知道夜长梦多。
右手抬起，无穷的力量朝着掌心汇聚，随后毫不犹豫地向蔡邕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