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面对

  客厅里,粟歌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那根烟,正燃着,点点的烟雾慢慢的升腾。
  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粟歌眸子眯了眯,拨了过去。
  虽然是半夜,但是那个人接电话的动作却是比一般人白天还要迅速,“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了过来,让粟歌不由眯了眯眸子,“帮我查一件事情。”
  “行。”笃定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去问粟歌想要做什么。
  挂断电话,粟歌目光落到手里的烟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扔进了一旁的烟灰缸。
  他想过和顾唯辞真正见面的各种情况,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这样的……惊心动魄。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去一步,又或者他没有收到顾唯辞的短信,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顾唯辞……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粟歌眼里晃过一丝苦笑,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却什么都已经开始了。
  既然是这样,就只能够面对了。
  当顾唯辞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顾唯辞眯了眯眸子,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按理说,昨天发生了这些事情,她应该是一点儿都睡不着,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揭下那一小张巴掌大的纸条,顾唯辞看了看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崭新的洗漱用品,顾唯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拿了东西走向浴室。
  等到顾唯辞收拾好到客厅后,粟歌果然已经在那里了。
  “收拾好了就先过来吃个早餐吧。”将手里的报纸收起来,粟歌起身道。
  “我……”顾唯辞嘴角抿了抿,看着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别过头去,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你先吃了再说。”打断顾唯辞的话,粟歌转身朝一旁的房间走去。
  顾唯辞朝桌上的早餐望了过去,面包,牛奶,粥,鸡蛋……
  走到一半,粟歌又转过身来,皱了皱眉头,神色似乎带了几分懊恼,“对了,桌上的牛奶记得喝完,医生说你身体的营养有点儿跟不上。”
  看着粟歌的背影,顾唯辞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你吃了吗?”
  只是刚问出,看到男人因为自己这句话而再度停下来的身影,顾唯辞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吃了,所以你慢慢吃,不着急。”嘴角的弧度弯了弯,粟歌说完径直朝书房走去。
  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顾唯辞叹了一口气,往一旁的餐桌走过去。
  端起那杯牛奶,顾唯辞皱了皱眉头,继而无声的笑了,营养不良吗?可惜她不喜欢喝牛奶?
  不过粟歌不在,稍微还缓解了一些尴尬。
  半个小时后,顾唯辞吃完刚准备收拾,粟歌的声音却是准时响起,“放着吧,我叫了钟点工,过一会儿她会来收拾的。”
  顾唯辞愣了一下,这栋房子不该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吗?
  “粟歌,对不起……我不知道夜先生是你。”放下手里的碗,顾唯辞垂着眸子,终究是将憋了一早上的话说出了口。
  目光从空了的牛奶杯子转到顾唯辞的身上,粟歌眸子眯了眯,走了过去,“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并没有怀疑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笙语。”
  至少……一开始不知道。
  听到粟歌的话,顾唯辞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可是你……”
  笙语知道夜先生太多的秘密,他的性取向,他的心理问题,如果只是笙语,对方只是夜先生,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这一次治疗真正结束后,所有的秘密都将被夜色掩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然而,当夜先生变成了粟歌,笙语变成顾唯辞之后,这些事情就都发生了变化。
  一个总裁助理,知道了总裁的所有的事情,她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处理这些关系。
  “我不会把这些说出去的。”顾唯辞抬起头,看着粟歌的眸子,捏紧了拳头。
  粟歌挑了挑眉头,眼前的女人此刻有多么紧张,哪怕在他这个位置,他都能够感受到。
  原本准备要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我知道。”
  “夜……你的情况,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应该不需要再进行治疗了。”顾唯辞抿了抿嘴角,迎着粟歌的视线,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在一个正常的频率下。
  “是吗?”粟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听到粟歌的反问,顾唯辞的心似乎被什么敲打了一下,别过眼,“是的,原本这一次差不多就是最后一次了,情况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调节。”
  “好。”顾唯辞的闪躲,粟歌哪里发现不了,移动的脚步随着顾唯辞自己都可能没有发觉的退后而停了下来,“我会把酬劳打在你的卡上。”
  “那……谢谢了。”顾唯辞抬起头来,看着站在离自己几步之外的男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粟歌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我送你回去。”
  “粟歌!”看到粟歌瞬间转身投过来的目光,顾唯辞呼吸一窒,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该……休息一下。”
  “你该相信你自己的能力。”粟歌的声音很平静,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
  顾唯辞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顾唯辞的视野里。
  叹了一口气,顾唯辞摇了摇头,拿了自己的东西,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现在的情况……就仿若是一场梦,她多么希望在她今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发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先生就是粟歌呵……
  粟歌的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得平稳,顾唯辞别过头去,余光处,男人开车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与魅惑。
  “谢谢。”车停下,顾唯辞看着熟悉的环境,朝粟歌点了点头道。
  “顾唯辞!”车门声响起,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脚步一顿。
  “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到时候记得回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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