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压力
“就该对我发脾气的。”洛晓靖心里堵的难受，“结果你还在boss那还帮我隐瞒，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这脑子里整天都装的什么？”苏寒敲了敲不开窍的洛晓靖，“你较真是对工作和雕刻负责，我作为你的老师，只会开心和欣慰，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你会因为人情和关系而放下坚持。”
叹了口气，苏寒又道：“我大呼小叫是在生自己的气，你想想只是切一块黑碧玺而已，我不但切不好，还能让自己受伤。”
“这只是偶发。”
苏寒摇头：“我自己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烟花最绚烂的那一刻是在高空炸响，既然已享受到了那一刻，就不能继续在半空垂死挣扎了。”
听苏寒这话的意思好像已经有了退休的打算，这下洛晓靖更急：“苏老师，您不能这么想，烟花只是……”
苏寒摆了摆手，“我十六岁学徒，二十岁正式上刀，几十年的时间里，我都在和晶石玉料打交道，这么多年我确实累了，等四季全部结束，我就退居幕后好好陪陪家人，如果还是放不下雕刻，就带带新人。”
“苏老师，你不会想把苏寒雕刻工作室彻底交给我吧？”
苏寒掩着自己真实的打算一瞪眼睛：“你想的美，你也得是那块料才行。”
洛晓靖这才放了点心：“我肯定不是那块料，我连我自己的雕刻工作室都弄不明白，要不是苏老师您介绍简维的定制给我，我的工作室还接不着定制单呢。”
“小小年纪，怎么比我一个老人家都啰嗦。”苏寒不训几句就浑身难受的劲儿又来了，“是因为你雕刻的南红锦鲤让简维觉得你行，我才顺水推舟向她推荐的你，方馨雅曾带着方程上门找过我，我因为风格不适合所以婉言拒绝了，我这么说你懂了吧，如果你的风格不适合简维的古风大秀，我谁都不会推荐。”
方馨雅啊，那么辰星……
洛晓靖一晃神的工夫，苏寒又道：“真要觉得谢谢我，就帮我好好盯着我的雕刻工作室，你那些师兄师弟能不能拿到年终奖，都靠你了。”
“我？”这压力可就大了。
压力大不大苏寒才不管，回到雕刻团队，继续和洛晓靖做联名款的试款，一众雕刻师们本来对洛晓靖还有些意见，见回来的苏寒心情好像好了很多，也就不再说什么。
下班的时候两人极有默契的加了会班，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一起到苏寒雕刻工作室。
静悄悄的工作室只有洛晓靖和苏寒两个人，本来做好了回来看师兄师弟的打算的，结果他们都下了班。洛晓靖莫名有种被苏寒骗了的感觉，这哪里有赶定制工期的样子啊？
“我让他们正点下班了，已经熬了三天，再熬下去就该熬死了。”
看出洛晓靖的心思，苏寒一边解释一边开了灯：“看看吧，你离开这里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变化？”
原料室打通了旁边的房间扩大了两倍，雕刻室也从原来的两间变成了三间，展厅里大型的雕刻摆件更多了，唯一不变的是依旧件件精品。
“厉害！”洛晓靖冲苏寒竖起了大拇指，“我有点后悔离开这自立门户了，要不然我现在也能混个雕刻组长当当了是不是？”
“油嘴滑舌。”嘴上训斥，苏寒的脸早就笑成了一朵花，“就你的雕刻水平让你当组长岂不是屈才，所以半个负责人的职位就交给你。”
“我怎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苏寒笑了笑没接茬，带着洛晓靖进了办公室，拿出几个重要定制的设计图交给了她。
“莱索托王妃？”第一个定制就把洛晓靖吓的差点喊出来，“友国访问时需要佩戴的项链，胸针，戒指？”
“一次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她就对中国的雕刻很感兴趣。一开始我并不想接王妃的定制， 但王妃用了涉及到两国的文化交流的理由，这才说服了我。”
苏寒不该只拿梅兰斯雕刻大奖，凡尔赛文学奖也非他莫属，洛晓靖干巴巴的轻咳：“苏老师，我觉得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我说的是事实。”
狂妄自然有狂妄的资本，第二个定制又把洛晓靖吓的不行，这回真的涉及到文化交流了，是远赴大洋彼岸的雕刻展览。
相比之下，为终身成就奖的老艺术家定制的胸针就显得有些普普通通了。
捧着设计图的洛晓靖只觉千斤重，唇扯了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老师，你是因为什么，才觉得我有能力可以帮你盯这么重要的定制的？”
“信心。”
可是在这么重要的定制面前，信心顶个屁啊？
“我不管啊，反正你答应了。”看洛晓靖有想打退堂鼓的意思，苏寒脸一板道，“你要是反悔，我就搬个小板凳去你工作室门口哭去。”
“好啊好啊，我备点饮料瓜子咱俩一块哭，这样我工作室就不愁招不到雕刻师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被气死了。”捂住胸口，苏寒装模作样的用一只眼睛斜睨着洛晓靖，没想到洛晓靖丝毫不为所动，含笑的眼神好像在说，苏老师你演啊，你继续演。
这下苏寒绷不住了：“晓靖，你说实话，你真的不想试一试？”
“当然想。”洛晓靖翻动着设计图，敛神正经道，“王妃，跨国展览，这也许是很多雕刻师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端定制，但凡是个有点目标的，都想看看自己行不行。”
坚定又神往的光在眼中跳跃，洛晓靖已经不是那个会怀疑自己，畏首畏尾靠着别人强拽硬推才能前进的雕刻师了，现在的她只想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行的机会，告诉自己没有退路。
“那你还推辞？故意吓我？”
洛晓靖苦着脸：“想试归想试，压力还是有的啊，如果这几个是我工作室的定制，盯不好也就是砸了招牌从头再来，但苏老师你……”
“所以我请了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