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心伤
凌晨,广墨与秦乾昱换班,病房里一片漆黑,只有从门口投射进来的微微的光亮。广墨看着沉睡的依白,伸手在她的脸上慢慢流连,心揪地一痛,低喃了一句:“对不起。”
依白似有所感,睫毛微微颤了颤。
第二天一早安心便提着早餐过来了,进到病房就见广墨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依白的手,头趴在床边睡着了。
安心走过去,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广墨?广墨?醒醒。”
广墨很快转醒,眼睛清明,看到是安心他顿时放松了下来,被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刺了一下眼睛,感慨道:“已经天亮了啊。”
安心看向依白,依白依旧沉睡着,似乎没有醒转的迹象,她不禁有些失望,对广墨道:“时候不早了,你吃了早餐就去办事吧。”
“恩。”广墨站了起来,又在病房里逗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安心目送着广墨离开,在他身后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突然听见身后一阵轻微的动静,顿时吃了一惊,猛地转过身,就见是穿着病号服的依白。
看到依白醒来安心欣喜万分,伸手抚着胸口,笑着嗔怪道:“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就醒来了?把我吓了一跳。”
依白像是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眼睛无神的望着安心,安心这才发现不对劲了,依白表现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倒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
这顿时让她想起了前段时间依白的反常表现,安心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而背很快就抵到了冰冷的门上,安心心惊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看着依白。
就见原本没有任何动作的依白突然欺身上前,一只手迅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随后将她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安心大吃一惊,不断的挣扎着,依白却越掐越紧,到最后安心已经无力挣扎,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难受。
脸色泛白,安心有些无望了,没准她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
然而她又怎么会是这种轻易就放弃的人,巨大的求生本能促使安心勉强的抬起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依白的手,在她的手上用尖锐的指甲留下了深深的刮痕。
依白吃痛,下意识的放开了掐着安心脖子的手。安心被依白给放了下来,脚又碰到了坚实的地面,那种踏实的感觉顿时回来了,安心稍稍松了一口气。
被掐后的反应让她止不住的猛烈咳嗽起来,安心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一边侧着头去观察此刻看似正常的依白,一边提防着她会再次发动进攻,一边在她身体旁的间隙找到了逃脱的可能。
不过依白这次似乎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就见她原本没有什么光彩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往昔的活力,随后诧异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心,不解道:“安心?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安心了然,看依白这样子是跟之前一样把不久前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这样也好,要是让依白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不知道会有什么感受,她是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心悸的感觉,也因此更加后怕。
“咳、咳,没什么,”安心向依白解释着不久前发生的事,试图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你从阿妈那里回来,受了重伤。。”
依白微怔,她想起来了,不仅如此,她还想起了黑衣人所说的那番话。
黑衣人……对了!阿妈呢?
依白抓住安心的手臂,急切问道:“那阿妈呢?”
安心叹了口气,神情悲伤:“阿妈已经不在了。”
这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划开了依白的天空,黑衣人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将阿妈杀了……原先她还不相信,心底还带着那么一丝侥幸,如今亲耳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即使再不信这也是事实。
依白怔愣着,突然看见安心不断抚着自己的脖子,不禁好奇:“你脖子怎么了?”
“没什么。”安心的回答显然很不自然,而且说这话时眼睛也都移到了一边,根本不看她,顿时让依白更加奇怪了,伸手不由分说的拿开了安心遮掩的手,随后便立刻看到了其白皙脖颈上一道刺眼的红色痕迹。
“你这是怎么弄的?”依白疑惑。
安心无奈,只好全盘托出:“是你刚刚弄的。”
依白不解:“我弄的?”
安心叹了口气,随后便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统统告诉给了依白。依白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看来她是因为伤心和受伤,所以体内那药的抑制作用减弱了,才会再次不受控制的做出这种事来。
好在这次安心没有受太大的伤,然而看着那刺眼的红色伤痕依白还是后怕,如今她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会不会哪一天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就会把安心等人杀了?
现在阿妈已经不在了,没人给她做抑制的药了。阿妈不在了!依白垂下脑袋。满脑袋飘荡的都是这句话。
好不容易想起来的阿妈,相处的日子还没有多久,就再也看不到了。依白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整颗心揪着疼。
安心只是看着依白的表情就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虽然心里也难过着但还是出声安慰道:“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好歹也是姐妹不是吗?”
依白握紧了安心的手,她捏得力气很大,像是深怕自己一松手安心就会整个人消失在她面前。
依白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在那之后的几天里依白频繁发作,经常不受控制的做出一些事情来,广墨等人几次化险为夷,饶是如此,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可依白却能够感觉到三人显而易见的疲惫。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夜深,依白悄悄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趴在床头的那人。
广墨这几天白天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晚上还要来应付不受控制的她,单是看着广墨眼底的黑眼圈依白便知道他累坏了,不由得感到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