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聚仙楼斗酒
“竹笋、青菜、葱花、稻米、还有聚仙楼的二十年的花雕，痛快痛快。”乔峰一大碗酒水被他倒入嗓子眼里，整个人大喝一声畅快。
“来，陆兄弟、段兄弟，我敬你二人一杯。”
陆子峥双手端起酒碗，丝毫不敢托大，“乔大哥，来，干。”
段誉神情有些激动，眼前这人，在中原武林的名头可比自家老爹更大，如今他竟然能够和他一起喝酒，便是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不过他出身皇室的涵养自然很快便恢复淡定，双手举着酒碗朝前一推，“敬乔大哥。”
三人都干了一碗，段誉面不红气不喘，只是喝得有些急了，被酒水呛得不行。
陆子峥面白依旧，倒是乔峰喝酒上脸，如今满脸通红，如那唱曲儿里的关云长一般。
半个时辰，三人跟前的两个酒坛就被放翻，几碟小菜也吃得七七八八。
乔峰打了个嗝，脸上有些意犹未尽。
“可惜此番已答应了丐帮诸位兄弟待在此处等候吴长老归来，否则陆某倒想去那无锡城内再买二十坛酒来喝个痛快。”陆子峥面色仍旧白皙如常，若非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乔峰段誉二人还当真以为他方才滴酒未沾。
“那又何妨，即便是答应了我丐帮诸位，不是还有乔某陪着你吗？若非乔某也会放任你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乔峰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陆子峥的肩膀，“更何况，以陆兄弟的坦荡为人，即便是要走，也不会这般偷偷溜走，你说是吧，陆兄弟。”
“这是自然，我青城同门都在杏子林，陆某又岂会一走了之。”
“那好，乔某便带二人直接去无锡城内的聚仙楼，若是让陆兄弟自个儿去买酒，这一来一回，乔某可都酣睡了一觉，到时这酒意也醒了。”
“那便走罢。”陆子峥翻身而起，单手拎起段誉在手，回头看了一眼乔峰，“乔大哥，小弟先走一步。”
“呼”，陆子峥的脚步很快，凌波微步在地面连点几下，起落之间，他便单手拎着段誉跃上二十几米高的枝头，踩着枝头上的树叶，几下便跃出几十丈外。
“好轻功。”乔峰大笑一声，脚下一点，整个人却如同暴熊一般离地而起，踩落在树巅之际，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陆子峥的身侧。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比起脚力，自是乔峰突破先天之后还未完全沉淀，掌握先天真气，如今在赶路的途中，却是不断在炼化体内的宗师罡气，但速度仍是比单手拎着段誉的陆子峥快上不止一筹。
“呼”
“呼”
两人几乎先后落在无锡城门前，对视一眼后，段誉双眼有些发白地落到地面，朝着二人抱拳一辑，“乔大哥与陆大哥轻功卓绝，小弟实在拜服。”
“段兄弟骨骼清奇，倒是练武的绝佳之才，只可惜修炼得晚了些，不过也不妨事，有个七八年，你也能有我二人这般轻功。”乔峰摆了摆手，走在最前面，他无人认得，但魁梧的体型和豪放不羁的外表，便无人敢上前阻拦他。
“二弟开始贯通经脉之后，我便传你《凌波微步》，依我所见，你不适合云中鹤那种飘渺于草上飞的轻功，也不适合乔大哥这般强势爆发内力催促脚力的轻功，这忽上忽下，飘忽无间，无人能够捕捉到丝毫的凌波微步，反倒适合你修炼。”
“知我者，大哥也。”段誉几步跟上二人，很快便来到宾客不绝的聚仙楼。
眼见乔峰、陆子峥二人相继走进大门，他抢先一步，却是率先来到柜台上，从腰间解下钱袋，将一锭金子放到柜台上，“掌柜的，楼上包厢，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都给我送上来，对了，先来二十坛陈年佳酿。”
“好嘞，客官，您们三位里边请。”掌柜的看着这一锭金子，双眼眯成一条缝，手脚麻利地将其揣进袖子，立即招呼来小二，领着他们上楼。
“此番却是让段兄弟破费了。”落座二楼靠窗的包厢后，仅有一道屏风挡着二楼其他包厢，乔峰的声音丝毫没有遮掩，只怕站在远处的楼梯上也能听得见。
“乔大哥太客气了，你我三人，来自天南地北，有缘相见，便是一大幸事，今日只痛饮一番，别无他想，来，二位兄长，请。”段誉拆开一坛酒，就立即给二人各自满上一大碗。
“我乔峰生平飘渺无定居，多在北地照应边关之事，陆兄弟来自蜀中青城派，段兄弟来自大理，天南地北，倒也说得没错。”乔峰一碗喝尽，便自顾自地倒满一碗，往嘴里一灌，随手便将酒碗放到桌上，酒碗和桌面亲密接触，叮当作响。
陆子峥笑着拆开一个酒坛，“乔大哥可是还在想昨日那杏子林之事？”
“父母之仇，隐瞒乔某三十一年的身世，乔某如何能不想？”
陆子峥沉默顷刻，此刻他倒是有些内疚了，自己分明知道萧远山没死，也能猜到他的下落，也知道乔峰的仇人是谁，可如今他若是直接告诉乔峰，乔峰直接打上少林寺去，即便是有着丐帮相助，只怕也讨不了好。
天龙世界的少林寺，声威不弱，其中藏匿的高手更是层出不穷，那极有可能是最强高手的扫地僧，便是少林寺藏经楼的隐世高手。
“乔大哥，是非机缘皆由天定，当年中原武林各路高手被人诓骗，害你家人之事，如今已过去数十年之久，如今还存世的，也不过寥寥几人，不知乔大哥日后准备如何行事？”
乔峰忍了忍，“自当在寻那赵钱孙、谭公谭婆等人问个清楚，既然那被哄骗之人乃是带头大哥，那乔某便要将那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契丹入侵，何等大事，当日前往雁门关的都是各门各派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他们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带头大哥，需要辈分极高，武功超绝，在武林之中的威望也是不弱方能引领这么多人。”
“而且昨日，那三人分明知道这带头大哥是谁，却故意扯了个幌子逃离杏子林，乔大哥莫非不觉得有疑吗？”
乔峰双眉微皱，“陆兄弟的意思是？”
“乔大哥，此事当三思而后行，以乔大哥如今丐帮帮主的身份，又是名满天下的“北乔峰”，一举一动天下武林人士都能知晓，更何况乔大哥这契丹人的血脉，怕是明日之后，整个中原武林也都知晓了。”
“你是指乔某日后行事会不方便？”
“自然如此，若是乔大哥大开杀戒，为父母报仇，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中原武林人士中，不少妻儿亲友死在契丹人手上的断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怕是会以为你故意残害中原武林的高手，为关外的契丹人削弱中原武林的底蕴。”
“嘭。”乔峰一巴掌拍在桌上，“乔某又岂是那等无情无义之辈，乔某生在大宋，这辈子便自认是宋人，又岂会背弃家国？”
“说得好。”段誉端起酒碗，“敬乔大哥一碗。”
“好。”乔峰也不推辞，他如今心中仍有愤懑，几乎是敬酒便喝。
“乔大哥，此事你可徐徐图之，陆某离去之后，也会为你暗中寻访当年故人，为你探知那带头大哥是何人，待到时机成熟，你我联手，必能为你一家报仇雪恨。”
乔峰伸手抓住陆子峥的手臂，眼中精光闪烁，“陆兄弟是否知道其中底细？或是已经猜到那賊人的身份？或是因为他身份尊贵，乃是绝世高人，又或是某个名门大派的掌门，乔某得罪不得，兄弟不愿与我分说？”
陆子峥轻笑一声，“乔大哥多虑了，且不说你如今先天之境的实力，若是大哥愿往报仇，小弟不才，亦能为你拖住一位宗师，便是乔大哥丐帮麾下的无数儿郎也能如我大宋铁骑一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若是知晓那带头大哥的身份，又岂会不告诉乔大哥呢。”
“啪”乔峰一拍脑门，“倒是乔某脑子烧糊涂了，来来来，乔某自罚三碗谢罪。”
“如此美酒用碗喝怎的过瘾。”陆子峥随手从地上拎起两个没有开封的酒坛，将其中一个递到乔峰面前，“来，乔大哥，你我先干一坛。”
“好。”乔峰也被陆子峥此刻展现出来的豪气给惊住了，他未曾想，世间还有和他一般如此好酒之人，他也不啰嗦，直接撤开封纸便和陆子峥一样单手拎着酒坛对碰一下，将嘴张开，对准从天而降的琼浆玉液。
“咕噜咕噜”二人喝酒的豪迈姿态，直接看傻了面色微红的段誉，他很小的时候便偷喝过酒，但哪里有这般酒量，不过他也憋着一口气没有认输，也是拎起一只酒坛，朝着二人遥敬，“段誉敬二位兄长。”
“啪”不多时，酒坛碎了一地，琼浆玉液洒落地面，段誉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桌上，没了至强内力和六脉神剑的他，今生今世却是不能在酒桌上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