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这可让林琳也跟着出尽了风头,估计晚上回家做梦都会笑醒,她居然有朝一日能走在皇帝的前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来人,赐坐。”回到御书房的牟天琰对侍女说道。
  可马上又感觉不对,在背后偷偷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都怪自己平时这样说话习惯了,换做以往,他是皇帝,对任何人说这话都是恩赐,但现在这几个人明显是他惹不起的,而且刚刚他手下还得罪了他们,再这样说,难保他们不会心生不满。
  不过看了看,丁次好像没有在意,而芸音和林琳也是一样,既然如此,那么另外那位和他也有过一些交流,林琳他更是了解的很,应该不会过多的和他斤斤计较了。
  “几位大人请上座。”
  尽管未见他们说什么,但牟天琰觉得谨慎一点好,彻底放下了他作为皇帝的架子,也没坐龙椅,而是和丁次他们一样坐在了下边,还是靠后的位置。
  这在大炎国的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身为一个皇帝,哪怕是去别人家串门,也一定是要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要不然是会遭世人指指点点个没完的。
  不过丁次和芸音二人可没有他们这些封建的思想,既然让坐那就坐好了,管他坐在哪里呢!只要能坐就行,没那么多说道。
  林琳是唯一一个,坐也不是不坐不是的,虽然她现在的修为已经暴涨,达到了武道九重天,已经拥有了让皇家尊重的资格,可是和皇帝一比还是稍差一些的,也觉得坐在牟天琰的前边确实不妥,可要是推让又把丁次二人的面子往哪里放呢?这不是在说他们二人不懂礼貌吗?
  得罪他们二人,可比得罪一个国家的皇帝还要不值得多,于是一咬牙一切齿也坐了下来,反正她蒙着面纱也没人认识她是谁,就算今天之事传出去了,丢的也是牟天琰的人,而不是她的人,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知几位大人因何事前来找在下,在下能帮的话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牟天琰紧张的说道。
  他实在是怕丁次几人的要求太过无礼,本来现在朝中的局势便是内忧外患,几位亲王结党营私搬弄权势不说,还有一位太后也想着垂帘听政,这要是在加上一个江湖队伍,这皇帝他真的不想干了,剃发出家求得安生,也比这没日没夜忙了个要死还得不到丝毫权利的强。
  “小事而已,既然皇帝陛下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只是希望您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我们找个人而已。”丁次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不知是什么人?竟能让几位大人如此为着急?”
  牟天琰不敢轻易答应,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才行,不然能让武道极致之人如此兴师动众来找他帮忙的人绝对不简单,很有可能也是同等境界的存在,他真要稀里糊涂的答应了,那岂不是拉拢一个又得罪一个,怎么算都是更吃亏一些。
  毕竟这种境界的存在,还你的恩情远远比不上给你带来伤害,因此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随意夸下海口。
  “也不是着急,主要是我们追杀他来到此处,总不能连些努力都不做就回去吧。”
  丁次之所以只说追杀北川戮来到此处,并没具体说出此处到底是大炎国国都,还是大炎国?乃至是这颗星球,目的就是怕牟天琰知道范围很广之后不肯尽心竭力。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到了我的地盘,我自然要尽职寻找,只是不知对方是何体貌特征,什么修为?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清楚描述一下,也好让我的人知道从何下手啊!”牟天琰继续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简单,他是个男人,身高和你差不多,正值青春年壮,……至于修为吗?也不怎么高,我一巴掌能拍死几十个。”丁次张口说出了北川戮的大体特征,不过关于修为方面他却说的含糊不清。
  北川戮好歹是拥有着和芸音同样级别的修为,这样的修为,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武道极致也远远比不上,丁次确实是可以一巴掌拍死几十个,但像大炎国这样的小国,恐怕几十个也制服不了一个他。
  可牟天琰不知道这一点,他以为丁次如此嚣张,是因为昨天夜里在林家突破了武道极致呢!这样的实力一巴掌能拍死几十个,可见对方的修为顶天也就是在武道八重天左右,这样的人他还惹得起。
  至于是不是已经达到了武道九重天,牟天琰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他是一个被追杀者,而这个追杀者在突破之前则是武道九重天,如果二人在一个境界上的话,就算不敌也绝对不至于逃亡,所以是武道九重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八重天的可能性极大。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武道八重天和武道九重天虽然只差着一个境界,但差距却是天壤之别的,就像林琳的父亲林威远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有着林家镖局这么庞大的武力集团,牟天琰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当然就算有着这样庞大的武力集团,除了他这个皇帝以外,和那些意图谋反的亲王以外,普通的文臣武将还是瞧不起像他这样的江湖草莽。
  那他如果突破武道九重天,便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是仍然继续做他的江湖草莽,国家也会刻意上门讨好,赏银封爵接连不断,这就是二者之间的差别,所以如果是武道九重天的话,牟天琰也是不想插手此事的。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隐秘,找人的事儿不能公开,你只能派人暗中查访,如果发现有何异常,可随时到林家向我汇报。”丁次说着还不忘补充道:“林家我想你也知道是哪个,就是远航镖局林威远那个林家。”
  “大人放心,此事我定然办得妥妥当当,保证不会叫您失望。”
  虽然作为皇帝,今天好像被人当做下人使唤了,但牟天琰仍然很开心,暗道这个人不管修为如何,可始终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懂的还是不多,不然也不会说出发现异常,随时向他汇报这样的话了。
  这话乍一听着,向他汇报好像有点不尊重皇权,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异常,什么是异常?这可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如果哪天真的发生兵变,某位亲王带人围困了皇城,这是不是也算是异常呢!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多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靠山,可以叫来帮忙了。
  武道九重天就已经可以把一个皇城闹得翻天覆地了,这要是武道极致的大人物出手,不要说皇城发生兵变了,就算是整个大炎国的军队全部反叛,恐怕也不够人家一巴掌拍下去的吧。
  “既然如此,你先忙吧,我们告辞了。”
  丁次虽然是找牟天琰帮忙的,但他也不觉得有牟天琰的帮助能增加多大的几率,这么做无非是求一个心理安慰,免得好不容易到这里一趟,费尽心力不说,却一点成果都没有的强。
  对现在的他来讲,找到北川戮已经无足轻重了,找得到就找找不到拉倒,本来也没多大的仇恨,没必要死抓着不放,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几位大人慢走。”牟天琰说完又拍了拍嘴,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说错话?这话说出来好像是希望他们赶紧走一样,虽然心里确实是怎么想的,但也不能说出来呀不是?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真的不想留人,也不应该说慢走,而是说送送才对的。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可不能轻易更改,本来今天皇帝的面子就丢的很多了,现如今连说出的话都要收回来,那他皇帝的威严可是彻底丢尽了,哪怕有一天真的稳定了皇位,估计也没脸再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报……报……启禀陛下,镇北大将军孔行云求见。”正当众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卫兵跪在了这里挡住了出路急声道。
  “混账东西,没看见有贵客在的吗?就不知道等一等,也没个眉眼高低,赶紧给我滚一边去。”牟天琰一脚蹬出,直接将传报的卫兵踢到了一旁。
  镇北大将军孔行云,是继岐山王之后大炎国兵权最大的人物,不过在先皇病逝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召了回来。
  当然不可能是牟天琰把人给召回来的,大炎国北部国土常年战乱不断,他刚登基就把人召回来,还不得被朝中大臣给喷死,所以传召之人另有其人。
  只不过用的是先皇的笔迹,先皇的印玺,而先皇又早已崩天,死无对证了,到底是谁假传圣旨无从得知,可是让他回去,朝中又以先皇遗旨为由不让他走。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明眼人都知道,孔行云能够从岐山王手上接过兵权,自然是对皇室嫡脉忠心不二的,如果发生兵变,任何人从牟天琰手上夺了皇权,都难保他不会以此为由,带着大炎国最强的军队打杀回来,到时这皇位谁坐得稳?
  所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趁先皇驾崩,假传圣旨将他给召回来,这样将来成功夺权之后,把它控制在手上,也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北方大营,等皇权稳固,他就算是想为牟天琰讨个说法,也来不及了。
  现如今因为奸臣当道,回了皇城的孔行云自然无所事事,所以每天能做的就只是找牟天琰商讨对策了,因为现在两人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而孔行云这个镇北大将军又是名正言顺,所以也没人阻拦。
  每天下午,也就是用过午饭之后,牟天琰基本处理完了一天的要务,孔行云便会来到皇宫面见牟天琰,本来这件事下人们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但谁让今天闹出了丁次这些人的事件呢!
  孔行云来的很巧,刚好在丁次等人被牟天琰请进皇宫之内,这时因为皇帝的屈驾,宫内的人正在议论不休,孔行云想不听见也难,自然忍不住要打听一下。
  这一打听可好,他都替牟天琰感到脸红,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甚至还卑躬屈膝的将人请了进去,进去之后会不会偷偷给人跪下请罪啊?想都不敢想,太丢人了,要不是今天他来的晚了一点,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当场抹脖子的心思都有。
  以然勃然大怒的他当然是要闯进去跟牟天琰理论个清楚,尤其是看看那几个令他卑躬屈膝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今天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必须帮牟天琰挽回这个面子不够。
  可是牟天琰之前早有交代,他今天接见的客人非常重要,任何人不得轻易打扰,而宫里的人也都看见了牟天琰对三人的尊重,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不敢放孔行云进去了。
  于是双方便打了起来,为了保全性命,不想落杨大年后尘的宫廷侍卫自然是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而孔行云虽然是一名大将,但好汉架不住狼多,而且这些狼还都是不要命的,他又对仅有的几个“自己人”不敢下死手,结果双方便僵持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见事不好,只能大着胆子来找牟天琰禀报,他在禀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打板子的准备,不过很幸运,看样子牟天琰此时的心情不错,竟然只是踢了他一脚而已。
  他明白,牟天琰既然已经踢了他一脚,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断不会再对他进行其它的惩罚,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皇帝陛下何必如此生气,有人求见不也是正常的吗?既然来了,那就见一下好了,我们待会儿再走也成,不差这一会儿。”丁次好似很理解的说道。
  其实他这根本不是理解,而是联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画面,当时也一样有人替他通报,结果牟天琰没有回应才会有了后来的一幕,现在再次上演,自然要看个究竟,于是阻止了牟天琰送行,又回身坐了回去,不过这回可没有回到主位,而是就近坐在最外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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