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逼宫
“你还是不愿继续为本王效力?”慕凌辰冷冷地看着他,问出的话一点都不像是商量的语气。
李玉书却还是坚持:“王爷雄才大略,草民自知才疏学浅,并不能帮上王爷什么忙,若是王爷不嫌弃,草民愿意将李家财产尽数献与王爷。”
“当真?”慕凌辰笑问。
“草民这点主还是能做的。”李玉书认真地说道。
慕凌辰却哈哈大笑:“本王要你的家财做什么?你也太小瞧本王了,我请你来瑞王府,难道是贪图你的家财不成?行了,本王交代你的事,别忘了。”说完他拂袖而去。
李玉书起身送他,回来之后便吩咐九儿:“你去城西找药店李掌柜,让他将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位西域毒药交给你带回来。”
九儿有些犹豫:“公子,这可是谋害太子,万一......”
“如今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李玉书苦笑:“这次若是瑞王大事不成,我们都难逃一死,快去吧。”
九儿无奈,也只能听了李玉书的吩咐去城西拿药。
他们李家世代经商,何曾参与过朝廷争斗,便是改朝换代也与他们没有干系,公子更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若不是为了二小姐,怎么可能答应帮瑞王。
如今被困局中,不得不跟着瑞王的安排行事,若是他失败了,那不仅是公子和二小姐,连带着整个李家百年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他也只能祈祷这位瑞王真的可以成事。
这日银杏正在厨房与王府的丫头闲聊,却忽然听到他们说太子薨了,银杏震惊不已,连忙回去告诉了苏锦。
苏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联想到之前李玉书跟自己很快就可以出去,便猜到这是瑞王和李玉书共同的手笔,她知道瑞王肯定是冲着皇位去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样大胆,直接害死了太子,而一国太子无故猝死,竟然也没有听到什么彻查的消息,至少这瑞王府依然平静的很。
苏锦连忙问银杏:‘你可知道这太子是如何死的?’
“奴婢也是听那些下人说的,说是入秋一场秋雨,太子便感染了风寒,之后一直卧床不起,直到前两日,太子服过药之后便吐血不止,太医刚到,人就已经没气儿了,这事虽然奇怪,但是太子身体向来不好,这次又病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也没有人怀疑,倒是皇上,听说因太子离去而加重了病情,当时便昏了过去,如今恐怕也不大好呢。奴婢还听说,皇上要召端王回京呢。”
苏锦认真地听着,听到她说端王要回京,才忽然想起,那时将端王调离京城只怕也是他们的手笔了,如今他远在北境,瑞王却就在京城,只怕还没等他回来,京城已经改天换日了。
她所猜果然不差,太子去世当天慕凌辰之所以没有逼宫,就是慕清辰如今还远在北境,他若是在京城逼宫,难保他不会打着勤王的旗号带兵入京,他知道皇上最喜欢的是太子,之后就是他这位二皇兄,如今太子已去,他定会下旨让端王进京,慕凌辰不动声色,等皇上下了旨以后派人监视着慕清辰的动向,他在京城按兵不动。
消息传到慕清辰那里,他着急回京,快马加鞭先行回来,他本以为慕凌辰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到京城,但是一路走来竟然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凶险,就连京城中也没有什么动静,慕清辰实在摸不清他的套路,好在他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之外,不出半日功夫便可到城门,只要入了京城,父皇还活着,他就还有机会,慕凌辰再心狠手辣,也不愿落得个弑父杀君的骂名。
慕凌辰有自己的心腹,他也不是没有,何况太子一死,太子党中的人急于寻找新的主人,自己与太子一向交好,让他们归顺自己也非难事。
慕清辰越想越觉得自己依然有希望,心中放松了不少,却不知道慕凌辰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他到了哪里,慕凌辰了如指掌,就在他到达城门外的时候,他带兵直逼皇宫,逼迫卧病在床的皇上写下了亲笔诏书,传位于他,之后一碗毒药灌进了皇上的嘴中,慕清辰想差了一点,慕凌辰与他可不一样,他想要皇位,还想要名声,他想堂堂正正地得到皇位,为此不惜隐忍多年,但是慕凌辰不一样,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皇位,为此不论是背负骂名还是众叛亲离,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有皇位而已,他既然能喂太子毒药,就能送皇上上路。
毒死了皇上之后,他才去了太后和皇后的宫里,两个女人而已,留他们一条活路也不难,他只是要跟太后商量一件事。
皇后常在太后宫中作陪,早上还来太后宫里说皇上的病情有所好转,没想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士兵便包围了太后宫殿,相似的情景又一次上演,皇后慌乱地叫人去找皇上,却被太后叫住了,她的孙儿,她了解,上一次他在最后一刻被自己拿住三寸,不得不退出宫去,这一次,只怕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的,这个时候,只怕他正在皇上那里逼着他退位呢。
果然很快慕凌辰便走了进来,皇后正坐在太后的身侧,见他进来,两人并未起身,也未说话。
慕凌辰笑了笑,自顾自地走到了太后身边,也未坐下,居高临下地说道:‘想必皇祖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前几日太子忽然去世,哀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你当初答应了哀家,只要太子在一日,你便不会反,如今看来,太子也是你害死的了。”
“不错,太子身体虚弱,长居东宫之位,对他而言也并非好事。”慕凌辰说道。
“太子与你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却如此狠心。”太后看着他摇头。“哀家只问你,你父皇可还好?”
“父皇殡天,若是皇祖母和皇后没有异议,待我登上皇位之后,便会宣布消息,将父皇下葬。”慕凌辰满不在乎,似乎他害死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太后叹气:“哀家真是教错了你,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父皇,你当真不念半点儿亲情,为了皇位竟逼死自己的兄长父皇。”
“皇祖母自然没有教错,孙儿这正是跟皇祖母学的,不知可有当年皇祖母的风范?”慕凌辰看着太后悲痛的样子,心中嘲讽。
“你。”太后气急,指着他的鼻子要骂。
慕凌辰却将她的手一把拨开,说道:“当年我可是亲眼目睹了皇祖母赐死柳妃的全部过程,皇祖母如今还想狡辩不成?皇祖母说我为了皇位枉顾亲情,那当年皇祖母与皇后为了这个后位又做过什么,难道都忘了不成?”他随即笑道:‘没有关系,本王可以提醒你们。当日,就是你,’他指着皇后,“还有你”,又指向太后:“你们两个合伙,将毒药灌进了柳妃的嘴里,我就在床底下,看的一清二楚,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地死在我的面前,她是父皇后宫出了名的美人,但是死的时候却面目狰狞,连父皇都不愿再看她最后一眼。我听着她苦苦地哀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她,看着你们不为所动,依旧将毒药灌进她的嘴里,听着她痛苦地喊叫,看着她倒在地上抽搐,你们两个,你们,就是这样看着她慢慢地被痛苦折磨死。你说本王不顾亲情,本王至少让他们都走的没有痛苦,比你们可仁慈多了。”
皇后吓的脸色惨白,她以为当年那件事,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活口,而这个人还是当今瑞王,且听他与太后说话的语气,太后似乎知道当年他知道这件事,她已经被慕凌辰的一番话吓的不知所措了。
太后还在强做镇定:“你既然知晓当年的事,便知道,这太子乃是柳侧妃留下的唯一的骨肉,你既要为当年的柳妃报仇,又何苦要了太子的性命。”
慕凌辰冷笑:‘那又与我有何关系?就因为他,你们要默儿的性命,那个时候的默儿甚至不过十岁,为了她的后位”慕凌辰猛然指向皇后,“你们杀了柳妃还不知足,为了隐瞒太子的身份,就因为默儿与他长的相像,你们竟然想到杀了默儿。若不是当年柳阁老跪下来求你,还有你,求你们放过默儿,他甘愿带着柳家满门隐性埋名,就此不在京城朝堂露面,恐怕默儿已经被你们联手害死了吧。”慕凌辰看着他们冷声说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连默儿也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做过的这些事了?”慕凌辰上前逼问皇后。
皇后吓得只往后躲,一边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当年也是被她逼的没有办法了,皇上那么喜欢她,夜夜留在她那里还不够,甚至还要给她皇后之位,他当我是什么,啊?’皇后冲着慕凌辰大喊:‘当年我与她同时有孕,皇上下旨,谁先诞下皇子,谁来做皇后,我当时并未想过要她死,但是我运气不好啊,不对,是她运气不好,偏偏她生下的是个皇子,而我,原本的皇后,却生下了一个女孩儿,我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我程家三代皇后,我不能被废,都是他们逼的我,都是他们逼的我。’
太后不屑地看了一眼仿佛发了疯的皇后,对着慕凌辰说道:“当年之事,哀家与皇后也有苦衷。”
“苦衷?”慕凌辰冷笑:‘本王忘了,皇祖母也是程家人,皇后该唤你一声姑母吧?啊?所以你帮着她害死了柳妃,又来打默儿的主意。若不是当年你骗了默儿进宫,用她的性命威胁我,你们两个,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坐到今日。’
“哀家虽威胁过你,却实在并未要过柳知默的性命,如今她依然好好地在端王府上。”太后劝他。
“皇祖母给默儿灌的那些药,当本王不知道吗?”他冷笑到。事到如今,还想利用默儿为自己开脱。
“哀家没有想到最后登上皇位的不是太子,若真是太子登上皇位,为了自己的身世不被别人发现,难保不会对柳知默下手,哀家如此举动,也是为了保护柳知默。”
慕凌辰气极反笑,他的皇祖母,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保护?皇祖母的保护还真是用心。’慕凌辰留下一句话,交代了看守宫殿的人看好了他们不许走动之后便回了王府,如今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慕清辰一进城门,就已经被他的人带去了天牢,他回来的匆忙,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带走了,而他的心腹也早已被慕凌辰的士兵团团围了起来,端王府的人也已经被送进了天牢,只有一个人除外,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默儿,他吩咐的士兵将柳知默送到瑞王府,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她好好地送过去,他不放心,所以百忙之中特地过来看她一眼。
他回到王府的时候,柳知默已经在瑞王府了。
她今日刚起床收拾好便听到了王府里面的动乱,还没等她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被请来瑞王府了,整个端王府的人,一时之间仿佛消失了一般,一个也没有了。
她不明所以,但是那些人也并不会给她解释,说是请她过来,却实在是胁迫,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好跟着来了瑞王府,一到瑞王府,她便被请去了客厅,本来以为慕凌辰会在,能与她说清楚,但是那里只有下人伺候,根本没有见到慕凌辰的影子。
等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等到风尘仆仆地慕凌辰,他一进门便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柳知默,她微低着头,手里攥着手帕,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进来也没有发现,慕凌辰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柳知默,说道:“默儿,我终于将你带回我身边了。”
他看着她,满脸激动欣喜,柳知默却不明所以,但是知道两人的举动是不对的,挣扎着要下来:‘你快些将我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