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过往
“放屁,你是百雀师尊唯一的儿子,若是我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将你杀了,就算你能给他安慰,我却给不了。”云毅盯着他,问道:“百雀师尊为人正义正直,对百雀堂弟子视如亲出,按理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觉得你不会无端端地干出那种荒唐、丧尽天良的事,是否其中有别的故事?”
侯世封说过,如果此人当初不离开太上宗,那么他才是真正的内门第一。根本轮不到瞿鸿锋。
而试想想看,一个潜力如此之高,地位也如此之尊的人,居然会干出污辱女弟子,残杀同门的事。
这不但是自毁前途,根本是连他的家人都不顾及,世上怎会有如此愚蠢之人?
正因为有以上几点疑惑,所以云毅才觉得一定事出有因。或许侯世封根本就没有完整地把事情告诉他,还是有所隐瞒的。
那人听到云毅这么说,忽然之间,他的目光变了,柔和了一些,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看来,你还当真是百雀堂的弟子,能如此为我父亲着想,想必你在百雀堂,他也是对你很好罢?”
“没错,百雀师尊对我恩重如山。”云毅道。
“看你的年纪,应该进入太上宗也没多久,能有如此实力,倒也是个天才之辈。貌似,关于我的事,乃太上宗之禁忌,不能对人言,而你却知道了。是否是侯世封龙跃那些人告诉你的?”那人道。
曾经,他跟侯世封、龙跃,可谓是一起长大,彼此都是竞争对手。但那时的他,一枝独秀,也根本没将侯世封、龙跃等人给放在眼里。
“没错。”
“你是百雀堂弟子,他们却冒着大不韪,将此事告诉了你,显然是想以你来对付我。龙跃是个粗人,庄勇是个古板的人,另外一个人,我却是不认识。所以我猜测,告诉你的人应该是侯世封,对不对?”那人就如亲眼所见一样,如此说道。
云毅微微心惊,颔首道:“的确是侯世封所言。”
那人冷笑道:“侯世封伪君子尔,却不如他老爹那么豁达,也只有他会使这些阴险的小把戏。不过,显然你也没听他的。”
“我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利用,大丈夫立于天地,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自己良心。所以,这次找到你,我就是想问个明白。”云毅道。
“问个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再谈及又有何意义?反正太上宗众口一词,说我是霪贼,说我是恶棍,我一人也无力反驳,你信他们就好,何必要问。我看得出来,你也是那种正直之辈,一旦得知真相,对你可未必是好。”那人意兴索然地说道。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没有什么绝对好,也没有什么绝对坏,我得知真相之后,起码自己舒坦。而且百雀师尊估计也不知道真相吧?我若得知,也能告诉他,至少也让他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甚至当年根本就是清白的。”云毅说道,根据那人方才的几句话,他愈发感觉到,十年前的事一定是有故事的。
那人仿佛也被说动了,被别人误会,他完全不在乎,但是如果被自己亲人误会,那就是绝对心痛的事。
其实,云毅也猜得没错,百雀师尊当年对这事也并不知道详情。那时百雀师尊根本就不在太上宗,而是出使了任务,在外面。
等他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太上宗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而犯了事的人,也早就脱离了太上宗,踪迹全无。
“你真想知道?”那人又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
“是!”
“好吧,此事憋在我心里十多年,还一直没机会向人倾诉,想不到十年后,却能遇到身为百雀堂弟子的你,与你倾诉。”
那人摇头苦笑,似自嘲似感慨。
“此事真正要说,得从十五年前开始说起。那时我是太上宗内门最为耀眼的弟子,十七岁就晋入了化无境。那时的我,被太上宗高层各种看好。在上,我受各种资源优待;在下,我受万人敬仰。
当时的天才人物,其实也不少,譬如瞿鸿锋、侯世封之类,还有少宗主,还有……海棠……”
海棠二字,他似乎是费了很大劲才讲出口,讲出来之后,神色立即变得凄然。
“海棠是当时内门第一美人,她是外门一位普通长老的女儿,但却因为生得貌美,心地善良,天赋也高,遂,也被各方看重。当时内门很多人都追求她,而她偏偏却与我比较志趣相投,我与她从小就认识,可谓青梅竹马。但是她的父亲,却是权利之辈,并不喜欢她跟我在一起。
起初,我们觉得这需要时间去改变她父亲的观念,可是从十四岁我们情念初开,到十八岁爱意愈浓,她的父亲的观念根本没变,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不许她跟我接触。
但她却也是个有趣的女子,我为了跟她见面,带她翻过墙,挖过洞,那段日子,也算是我这辈子最为开心的时刻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只不过他脸上伤痕太多,这一抹笑容太沉重。
“她比我小一岁,等到她十八岁时,有一天她父亲为她做主,许了一门亲事。但她与那个男子却并不熟悉,甚至只见过两三面而已。
虽然说婚姻之事,当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我们中州,自由婚配也是常有的事。
尽管海棠极力反对,但她家人就是不许,而且还私下早早就收取了某男方家的聘礼。
那时,我便打算跟海棠私奔而去。
却不防有一日,海棠父亲为了让海棠对我死心,尽对海棠下药,让她与另外一男子成全好事。他以为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海棠想不答应也不行。
那一次,海棠的确是上当了,她亲生父亲下药,她又怎能防备得了?
不过,她最终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逃脱了,秘密找上我。而那时,她药效发作,我与她便不得已成了婚后才能做的事。
后来,他父亲和另外一男子找上门来,正好撞破此事。
那男子气愤至极,当场就对我下杀手。我自然也不惧他,便与他打了起来。
那时的我,与那男子互在伯仲之间,他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得他。
却不防,就在我与那男子打到关键时刻,海棠她父亲突然偷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