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节
“朝夏储君的?”
“不,我的!”
段干启:“……”
也就是说,太子储君手中的“虎符”也是假的?
他突然有些同情上任东家,折腾大半天,合着她仿制的样本也是假的?
“您为何要重用在下?毕竟,先前真假虎符险些害得荔城被屠。”
女子道:“你也说了是险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手中可用人不多。”
她不计较段干启曾经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们是“一丘之貉”。
若非闫火罗实在是跳得烦人,她也会对荔城下手。
“……倒是你口中那个与我酷似的小女孩儿有点意思……”
没有任何渠道却能仿制与真货几乎一样的虎符……
有意思。
段干启道:“兴许会成为变数。”
干掉是最安全的。
女子听出段干启口中的杀意,沙哑着道:“好歹也是前任东家,这般翻脸无情不妥当。”
段干启眉头也懒得皱一下。
“那算什么‘前任东家’。”
段干启更加看好闫火罗那位王子。
他跟裴叶一行人分开后便带着严华往闫火罗方向赶路。
谁料运气太糟糕,夜宿民宅的时候被放倒,再醒来便是监牢。
眼前这名女子拿出二人通缉画像,给了他们两条路——
臣服,亦或者死!
“你有何能耐让我臣服?”
女子道:“凭我将是朝夏的皇,未来一统天下的帝,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你与我不是同道中人,那便是我要杀的人。你就甘心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让段干氏就此灭绝?”
段干启这个二五仔佯装考虑便答应了。
严华一向听他。
板城守卫战,段干启并未出力多少,只是当女子的传声筒,排兵布阵完全由女子来。
本该崩溃的板城守住了,粮草在她的调度下也勉强跟得上消耗。
段干启开始重新考虑女子递出的offer。
新公司貌似有前途。
“臣服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女子道:“你应该猜到了,何必我多言。”
板城不如荔城,但也能拿来磨刀。
闫火罗是磨刀石,“凤家军”是她手中生了锈的刀。
她会用这把刀亲手砍下龙座上的父子,敲响他们的丧钟。
女子面向都城玄安方向,笑得阴鸷。
“你……跟朝夏有仇?”
“仇?你觉得我对付朝夏的初衷是因为仇?”
“难道不是?”
女子冷笑道:“不是,是因为朝夏日渐羸弱和腐朽,而我想让它浴火重生。”
第459章 各人前程
不论外界打得如何热火朝天,天门学院山脚下的天门镇依旧安宁祥和。
别处仍是春寒料峭,此间已经有了暖风,枯黄的枝头萌生点点绿意。
早春光景,又与白雪皑皑有着另一段截然不同的风情。
正逢学生放假下山的日子,天门镇街道上多了天门书院学子的身影,或长衫挺拔如青竹,或艳色女裳成了街上一景。鲜嫩夺目的颜色、芳华正好的年纪,散发着青春年少的气息。
女郎爱俏,郎君亦不逊色。
且不说他们长相如何,光是那个谦和儒雅气度,掠过时袖间掀起的香风便让人想入非非。
这群人中间最显眼的仍旧是一袭红裳劲装,身姿挺拔的少年。
眉眼逐渐退去稚色,身形不见年幼时的单薄。
清风吹来,发丝拂面,他再回眸一笑,当真男色倾人。
裴叶骑在马上不忍直视地扭过脸。
“凌晁,你能收一收神功吗?街上三五个女郎都要被你勾走魂了。”
成熟不少的红衣少年纠正道:“叔瑶,你该叫我‘叔瑶’,取了字就是为了让你们喊的。”
尽管距离弱冠还有两年多,但少年前不久从长辈那边得到了自己的字。
叔瑶,凌叔瑶。
听着就有一股如玉般温婉儒雅的气质,与他张扬热烈的性格和一身红衣格格不入。
裴叶道:“我爱喊你什么就喊你什么,有意见?”
凌晁撇嘴,黑浓的剑眉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道:“没,我哪儿敢有意见呢。”
与二人并排的郎昊暗暗摇头,催促道:“快些走吧,这么磨蹭,城门该下钥了。”
凌晁精神一震,想起来自己的目的。
“走走走,这就走,别耽误时间。”
说罢扬鞭一抽,驾驭马儿小跑起来。
早春的风不大不小,掀起他发间红色的发带与宽大的红色长袖,远远看着像一团火焰。
裴叶啧了一声。
“你说他像不像脱了缰的野马?”
郎昊盯了一会儿道:“不,倒有些像前阵子黎先生发的狗子表情包。”
那张表情包上的狗叫哈士奇,据说是域外狗儿,特点就是好动、神经质,表情包上的哈士奇穿着红色铠甲,骑在一匹大马上,脑袋上的红色须须冲天翘起,附带解说文字“任驰骋”。
裴叶道:“合仲真是清闲,打着仗还有闲心水群打游戏。”
距离她刚入天门书院过去了三年七个月,裴叶这具身体也十五快十六了。
这几年中间,黎殊见裴叶习惯了天门书院的生活,学业也名列前茅,不再担心其他。
正巧一个偶然机会,他下山采购东西碰见友人,友人强烈推荐他出仕。
友人道:“……你在天门书院待得安逸,却不知外界早就乱成一锅粥,各国互相征伐。天下百姓苦各国分裂久已……兴许平定乱世的良机就在这几年。合仲,私心以为这是你出仕良机。”
黎殊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说自己要考虑两天。
他回去之后跟裴叶商量了一阵。
“……观如今天下之势,似乎无一国有一统天下的潜力……”
曾经被看好的闫火罗也被一年前突然强势崛起的“凤家军”打得头昏脑涨,气势一再降低。
朝夏觉醒太迟,虽然成功阻止闫火罗前进的步伐,但也没有多余实力征讨其他小国。
乱世是乱世,但还不够乱,他所期待的明主并未出现。
裴叶道:“但你待在天门书院也不开心,出仕便出仕吧,只当是公费旅游散心。若觉得不开心了就撂挑子回来养养老——但你别忘了你对黎路的承诺,你要让他降生在盛世之中。”
时机是人创造的,而不是等来的。
曾经周游各国二十四年的黎殊,却在天门书院待了一年半多。
裴叶看得出来,黎殊还是挂念外界的世界。
“去吧,我就不用你担心了,每天给你开着网呢,想我了就手机联系。”
黎殊听后险些气笑了。
“老夫何时关心你了?莫要自作多情。”
裴叶道:“若是不关心我,你何必待在这里这么久?我又不会那你手机掐你网?”
黎殊在天门书院待着,不就是为了帮裴叶补课,让她融入天门书院?
现在她也能碾压其他学生了,黎殊也该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他也不年轻了,三十七快三十八的男人,再没点成就,她真担心黎路不肯投胎到他家。
于是,三天后黎殊跟随友人离开了天门书院。
巧了,新公司offer还是凤家军。
第二年,比较年长的一批学生出仕的出仕,离开游学的去游学,各有各的路。
第三年,秦绍回了都城玄安,接受祖父秦老的安排入朝,申桑跟随而去。
他们手中的手机并未回收,几人还能在群里沟通。
三月前,秦绍和申桑以押运粮草支援战事吃紧的前线,而黎殊也在那里。
“凤家军”虽然阻止了闫火罗,但闫火罗数十年积累却不是纸糊的,这些年他们又接连击溃掠夺数个小国,战意高亢且有充足的后勤支持,还与朝夏另外一个接壤的国家联手。
闫火罗与朝夏,从持续两年的势均力敌逐渐向闫火罗倾斜,局势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