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随着#段又宁 谢谢你#的话题慢慢爬上热搜榜，一篇粉丝的小作文也被控上热门。
  @还是喜欢你：大概是全网仅剩不多的段又宁粉丝了吧？本来想保持沉默，像我们一贯做的那样，像段又宁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样，下面的话可能很混乱，但是如果你也曾对他有过一丝好感，请认真看完吧。
  709天前，我第一次见到了段又宁，打动我的不是《锦时》中被万转的神图回眸，也不是他自然的演技，而是他纯粹的性格：他害羞，线下见到探班的粉丝被打趣两声就会脸红，他笨拙，每次见到我们连个感谢的漂亮话都说不好。
  但是每次线下我们从来没有受冷受热，从来没有被驱逐，从来不会缺少奶茶和小蛋糕。
  他第二部 戏是在一个大剧组里打酱油，我家离得近，每次都会和小姐妹一起去看他，他照样不收任何除了信件以外的礼物，也照样每次让助理给我们买好吃的，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个时候拍一天的戏工资三百，但是给我们买的东西都不止五百。
  我当时想，我会永远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值得被所有人看到。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段又宁好像成了原罪，因为他“虚荣”、“潜规则”、“空降”、“欺负助理”、“演技差”，只要谁为他说一句话，就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恶意，有些人甚至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他，照样可以骂着他，用最恶毒的字眼。
  我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做噩梦，哭醒后继续和群里的姐妹们商量反黑，找证据，找公司，但是没有用，证据没人信，公司没人理，我们一步步变得孤立无援，变得无可奈何。
  后来是怎么不说话了呢？因为段又宁，因为段又宁他出现在群里了，那是他一年来第一次在粉丝群说话，说的却是：我很好，别担心，也别因为我让自己不开心了，我会好好生活，你们也要。
  于是全世界喜欢他的人都藏了起来，四面八方的恶意像毒雾一样把他笼罩，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才是错了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我的臆想，是不是段又宁他就是别人说的那样，是不是段又宁他根本不配......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越来越多的谩骂，段又宁越来越少的出现在粉丝面前。
  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不久我应该会和大多数粉丝一样，和早就被人遗忘的“柚子”一样，慢慢对段又宁三个字脱敏，慢慢地消解自己的爱意。
  但是谢谢你@段又宁。
  谢谢你没有放弃你自己，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们喜欢的那个人，谢谢你，终于证明了你自己#光明磊落，坦荡清白#，一如最初那样；谢谢你，我们终于可以说“我喜欢段又宁”了。
  我喜欢段又宁。
  @段又宁，709天了，我还是喜欢你，以后也会一直喜欢，因为喜欢你，永远是可以让我开心的事。
  第20章
  祁然工作室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段又宁就收到了解约合同。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一直犹豫不绝，祁然提醒道：“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我没有怀疑的意思，”祁然既然肯帮忙，自然会比他更周全，段又宁只是在想：“其他人签的也是这个合同吗？”
  没有附加条件，解约赔偿都是昨天公告上说的，但是段又宁想象中的赔偿也不过是给点钱什么的，竟然还有剧本试镜？
  “应该？”当然不是，祁然在心里无情吐槽，浩瀚这种说是公司其实也就是个大一点的作坊的地方真么可能会有这种资源？
  段又宁斟酌了下：“那如果是给我赔偿的话，我可以拒绝吧？”
  “你在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这个剧本是什么等级的？”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他割地赔款找梁嘉要的资源，祁然告诉自己心平气和，换了个语气：“你不可能仅靠综艺翻红，热度这个东西可以一时冲现，但是作品才是你立足的底气。”
  “我知道，”段又宁当然知道，如果是原来的段又宁肯定也会果断的抓住这个机会，但他不是啊。
  就算不考虑他不准备在娱乐圈长期发展，他对自己的演技真的没有信心，没必要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但是这个事情，他又不能跟祁然明说，否则被追问起来就有点麻烦，段又宁抿唇：“我已经很久没拍什么正式的剧了，我怕……”
  “原来你也知道浩瀚给你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剧本？”祁然嗤笑：“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祁然倚靠在沙发上伸了伸憋屈一早上的大长腿：“放心吧，你的底子还可以，这个剧还有一个月才开始筹备试戏，找个好老师恢复一下状态，再加上导演加成，砸不到那里去。”
  “再说了，只是个试戏机会罢了，又不是真的给你角色了，你怕什么？”
  也是，只是一个试戏机会，以他的演技，也就是去走个过场罢了，段又宁想了想，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行了，”祁然看着他签完，把合同递给身后的钟楠：“去，把这个送到浩瀚娱乐前台，你今天就下班了。”
  动作随意，毫无违和感。
  倒是段又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钟楠笑了笑：“麻烦你了。”
  钟楠欢快地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一叠资料递给祁然：“没事没事，我家刚好在浩瀚附近，送个东西也就是个顺路的功夫，段哥不用放在心上。”
  “行了，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祁然将资料扔到他面前：“看看？”
  段又宁疑惑地接过：“什么呀，这么厚？”
  “圈内比较靠得住的经纪公司，你可以看看资料，有些可能比较小，优点是你现在去了待遇会不错，大公司就不用说了，资源还可以，你去了就算不受捧，至少后续不用担心抠脚。”
  祁然十分客观地分析：“你可以从里面挑一个，除了摘星，其他的以你现在的热度，虽然签约条件不好说，但是肯定能成，当然如果你想去摘星，我也可以让方冉帮你谈一下，但是希望不大，而且就算成了也要做好后面待遇不是很好的打算。”
  段又宁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想到了，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话，对他来说，现在不再签约公司，不再接任何工作肯定是最好的，他占了原主的身份是很愧疚，但是让他勉强自己一直做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
  “我可以不选吗？”
  段又宁实话实说：“我不准备签经纪公司了。”
  祁然皱了皱眉：“你现在正是上升期，不要......”
  段又宁斟酌道：“其实，我近期内有想要去进修的打算，所以……”
  “进修？”祁然松开皱紧的眉头：“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其实表演这个东西，最好的还是你直接去剧组，哪怕跑个龙套，都比在学校上一个月的课收获要更多，所以进修其实没什么必要……”
  但是他想进修的不是表演啊，段又宁眼神闪烁，但是现在跟他说自己想去学数学并且已经选好了学校的话，会被发现的吧？
  但是，祁然做了这么多，如果再隐瞒是不是......
  犹豫再三，段又宁还是决定先不说完：“不是表演，是想学点其他的。”
  见祁然还要着急，段又宁连忙开口：“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些我都想过的，什么上升期，什么热度，其实我都不是很在乎，”想到自己在原主手机便签里看到的琐碎片段，段又宁叹了口气：“这两年里，我见过太多阴暗面了，要说心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偏激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相比于立刻扎身于其中，我还是更希望自己先沉淀一下，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谁知道一年后这个身体里住着的灵魂是他还是原主呢？只是，手上的一打纸忽然变得异常沉重。
  “对不起啊，”段又宁是真的觉得愧疚，祁然辛苦收集这么多资料，他却……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顺手的事，别人他不知道，反正这些资料本来就在他工作室的数据库里，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既然你自己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祁然也不纠结：“那你之后的工作对接准备怎么办呢？”
  段又宁：......
  这一题我还没想过。
  正准备说什么，段又宁手机响了起来。
  “胜男？”段又宁有些奇怪，为难地看向祁然：“我接一下电话？”
  又不是在审讯，接个电话有什么的，祁然好笑：“接呗。”
  “宁宁，我辞职啦！”徐胜男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辞职？”段又宁惊讶：“你怎么会......”
  “不是，你别担心！”徐胜男怕他误会：“我不是因为你辞职的，不对，我不是完全因为你辞职的。”
  说实话，徐胜男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大圣人，她是一个成年人，总要为了生活妥协点什么，她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己，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了，谁知道这里面还会有多少腌臜事呢，这个圈子这么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个好工作！”
  但是，说到底还是被他连累吧？就算徐胜男不说，单她是自己的经纪人这一点，就够公司给她穿小鞋了，如果他签了新公司，是不是可以......
  “行了，别纠结了。”祁然把手机从他手里夺过来，朝着那边道：“收拾收拾，去祁然工作室报道吧。”
  “祁然工作室？”徐胜男呆滞了片刻，然后就是一阵激动，祁然轻啧了声，把手机扔回给段又宁：“既然你不准备签公司，可以先挂我工作室，不签合同，之后有了打算你随时走。”
  “当然，”在段又宁拒绝前，祁然率先开口：“我也不白帮忙，工作室的茶水和打印费你包了，方冉的加班费和小助理的工资都从你分成里扣，不算占你便宜吧？”
  这哪里是不占便宜，段又宁感叹祁然的体贴，连自己的心情都考虑到了。
  “还是按正式合同来吧，工作室该怎么分成就怎么分成，然后今年年底之前，如果有合适的综艺我也可以接，都听工作室的安排，如果有找我的剧本和代言......”
  “段又宁，你以为你是卖身还债呢？”
  额头被敲了一下，力气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但是段又宁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是因为祁然突然靠近所以吓到了吧？段又宁给自己找理由。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祁然打趣的声音：“行吧，我接受了。”
  怪不得他喜欢揉竺夏的头，感觉是挺好的，祁然想着又在段又宁头发上揉了两把，笑：“既然都卖身了，以后记得听老板话哦~”
  作者有话要说：
  人已经骗到工作室啦，不知道新老板想做什么呢？嘿嘿~
  第21章
  这场谈话就这么潦草结束，段又宁稀里糊涂地被圈进祁然的领地，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试镜梗在心中，无奈还没等他提出异议，就被陈曦和竺夏他们的到来打断。
  段又宁将人迎进屋内，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你呀。”
  “来跟你们一起看节目呀！”
  陈曦和竺夏不约而同，说完互相看了一眼，竺夏尴尬地笑了笑，对着陈曦无声：“不是说好了不提这茬吗？”
  看着陈曦一副说错话了手足无措的表情，段又宁轻笑：“哪有严重到不能提的地步？你们也太小心了吧？”
  “就是，”程声笑着帮忙调节气氛：“多好的事情被你们搞这么沉重，快快快，把我们准备的拜访礼拿出来。”
  “我我我，我先来，这是我—”竺夏话音拐了个弯，从楚茗手上接过带袋子：“和队长一起给宁宁哥准备的礼物！”
  陈曦好奇：“好大的盒子呀，是什么？”
  “当当当当！”竺夏神秘地转了一圈，打开盒子：“肩颈按摩仪！”
  “这个真的超级超级好用，一般我们录节目或者练习太累了都会用这个按一下。”竺夏把盒子递给段又宁：“我看宁宁哥很喜欢看书，而且姿势不太对，应该挺需要的。”
  “你竟然连这个都发现了？”段又宁有些惊喜，他看书和写字一般会喜欢歪脖子，特别是看书，很喜欢歪在沙发上或者床上，没想到连这么小的细节竺夏都注意到了。
  “那是！”竺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楚茗在一旁轻咳了下，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竺夏耷拉下了眼皮：“队长！你能不能让我多高光一会儿？”
  “哦~”程声挑眉：“那我懂了。”
  竺夏羞恼地看了眼正低笑的楚茗，撅了撅嘴：“好吧，我承认，是队长发现的。但是礼物是我先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