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老头之死

  尽忠虽然在视频中看见过老头生病时的样子,但是当他近距离感受到老头儿的萎靡不堪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儿难受。老头虽然是个暴君,但是在生活上对尽忠的关怀几乎是无微不至,在很多时候,他在尽忠的生活中都充当着父亲这个角色。
  尽忠一进入房间,老头就像有了感应一样,慢慢的就从浑浑噩噩中恢复了理智,当他看见尽忠时,整个精神状态完全像一个正常人。他招手让尽忠走到他身边,然后抬手就给了尽忠一个耳光。
  虽然老头已经病入膏肓,但是这一耳光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尽忠并没有躲闪,这个耳光打得他一个踉跄。老头突然老泪纵横,用爱恨交加的口气说:“你个小畜生,害的我好苦啊。”
  尽忠淡然一笑,然后说:“你老人家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将人生看淡一些吗,而且你还有一个口头禅就是让我们像狗一样忠诚,就是听你的话,我才把自己变成狗的。”
  老头这个时候才认真的端详尽忠,大约是长期密封的缘故,尽忠的肤色略显苍白,不过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却多了一份成熟和儒雅。
  “小子,老头子已经是要死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所有的疑问。”老头挥手让右手和护理的人员离开,然后十分迫切的对尽忠说,“知无不言。”
  老头心中藏着的疑问太多了,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问起,他思索了一会儿,尽忠提醒他说:“你可以从最眼前的疑问问起,只要一开始问了,就会连绵不绝的。”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故意透露自己活着的信息,以此达到恢复自由身的目的。”
  “是,你老人家就是规矩太多,做什么事情都是讲规矩和章程,你以为那些东西是给别人制定的,但是这些东西却限制了你的思维。从你处理以前的叛徒的极端手段,就知道你是一个特别痛恨叛徒的人,这种人在内心深处其实是不自信和缺乏安全感的。”
  “笑话,老子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什么时候有过不自信,而且我手下那么多精兵强将,我会缺少安全感?”
  尽忠微微一笑,然后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连我都抓不到,再多的精兵强将在你的心目中都会形同虚设。”
  “如果不是因为我快要死了,你小子会不会就那样音讯全无?”老头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也不会的,因为我要把你们的思维限制到一个固定的方框之内,所以我会让你们时刻提高警觉,这样在你们的脑海中就不会出现放松过程中奇思妙想。只要你们没有产生奇思妙想,你们的一切行动都会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就那么确信我们不会把你的那只藏獒联系上,即使我们在清醒状态下想不到,难道就不害怕我们会做一个那方面的梦吗,你总不会连我们的梦也能够控制吧。”老头十分不满的说。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百分百的事情,我让你们保持紧张的神经,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你们在梦中的联想,但是也能够降低这方面情景出现在梦中的概率,任何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都可以为之而努力的。”
  “那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在死神和绝望双重作用下,生出赦免你的念头?”
  “我说过,只要有这种可能性,我就会为之而努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渴望的事情,就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老头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用手去按身边的一个按钮,让他吃惊的时,按钮居然没有反应,他立即有点儿着急起来,用双手使劲儿的往下摁。
  “没用的老头儿,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对我的承诺?”尽忠一屁股坐在老头面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老头。
  “你在这个按钮上动了手脚?”老头盯着尽忠问。
  “你可以把疑问句变成陈述句,你到底是有多不了解我啊,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用疑问的方式,记住,只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一定要想办法杜绝或者助长它发生,一切都要看这件事对你是否有利。”
  尽忠见老头双手放在按钮上,十分的不甘心,他笑了一下,然后很平淡的说:“你不就是想听见声儿吗,我马上就让他滴一声。”说完他用手摸了一下耳朵塞的东西。
  老头十分紧张的问:“你那是什么?”
  “老头儿,你平时多对技术人员尊重一点儿,不要把他们当做狗一样,也许你就会真正的科学了解得更多一些,你知道vr吗?”
  “知道啊,你耳朵里就是那种东西?”
  “哼,我耳朵里面的东西,vr只是其中技术的一小部分,我只需要这个东西,在我的脑海中就能够出现一片天地,我需要一台电脑,只需要在网上下载一个模拟器,然后用眼球追踪技术,哪怕我所处的地方只是一条肮脏的臭水沟里,但是我也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模拟十分高档的写字楼,十分惬意的海滩,甚至是十分旖旎的色情会所。”
  “那你既然有这种技术,为什么要选择从你的别墅里面逃出来,通过这个高科技,你不是已经拥有了很多的自由吗?”
  “如果还晚个三十年,我也许就不会选择逃离了,因为那个时候,vr估计就有了嗅觉,触觉的,味觉这方面的体验,但是现在不行,我看到海滩去感受不到潮湿,进入花园,满是鲜花却闻不到芬芳,看见光着屁股的各色美女,却感受不到他们身体的温暖。”
  尽忠说完,老头手边的按钮突然滴滴滴的一边闪光一边叫了起来,但是老头知道现在这个按钮已经变成了一个吸引婴儿的玩具,这些叫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按照原先的约定,只要一按这个按钮,这个密闭的房间就会瞬间降温,然后他就能够和尽忠同归于尽。
  老头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很想努力让自己的死亡变得安详和充满尊严一些,但是内心的巨大疼痛感,让的浑身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渐渐的,他的面容变得十分的狰狞,在痛苦的翻滚中,渐渐的没有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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