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王府急宣

  “书引来了!”任老爷眼尖地看见了她,放下手中茶杯,亲热地打招呼。
  谢书引嘴角轻抽,他们似乎还没有熟络到这种程度吧。“书引给父亲请安,见过任伯伯。”
  “这孩子果然懂礼数,快些坐下吧!”任父抢了谢均安的话,直接让她坐在了自己下手处,紧挨着任远初。
  今日的谢书引穿着红色大氅,马面裙设计的下裙镶金丝,就连袖口处都十分精致,相较于往日的素雅,更添了几分贵气与喜庆。任远初这般看着她的侧颜,竟有些痴了。
  谢均安当然很有面子,欣慰道:“她们几个姐妹中,也就书引这丫头机灵,否则也不会被贵妃娘娘相中了。”
  虽只是简单一句夸赞,这其中却隐含着大量的信息。任父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没想到贵妃竟然在打谢书引的注意……他看了一眼任远初,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莫名悲哀起来,他们任家是真的错失了一个好姑娘。
  “初儿,快些见过你引儿妹妹。”自家儿子在别人家里出丑,他这个父亲脸上当然无光。任父是个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人,一句话轻松化解尴尬。
  任远初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拱手行礼,“见过引儿妹妹。”
  谢书引只是淡淡回礼,并没有太多波澜。任远初于她而言只是个无可轻重之人,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管闲事。他不来打扰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们父子前来,主要是想要和书引谈个生意。”任父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她,有那么一瞬间,谢书引竟然眉眼一跳。
  她担心自己的底细露太多,直接将人请进了留园,至于任远初,当然是不能进去的。任父知道她的顾虑,倒也不在乎。
  亭子里的炭火正旺,两人也谈得如火如荼,谢书引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跟生意人谈事情还可以这么爽快。
  “任家如今可是皇商,任伯伯怎么想到和我这样的小本生意打交道?”虽然没有可以隐瞒过自己的身份,但对于他能找上门来合作一事,谢书引也蹊跷。
  “皇商?说得好听点就是这样,我们任家世代以制酒起家。如今来到京城,仅限于这一点未免过于单调。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能保证改朝换代之后的模样呢?”世人都以为商人总要比其他人低等,他却不以为然,只有手中的票子,才是最好的话语权。
  谢书引嘴角微扬,难得遇到这样一个三观正的人,有趣!
  “既然这样,我让白水联系任伯伯,关于钱庄筹建之时,我已交由她全权负责。只是……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任伯伯能够保密。”她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任父的目的达到,当然好说,爽口答应。将他送到留园门口,谢书引不再上前,望着越发远去的背影,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姑娘,您为何要跟任家合作?就凭咱们自己,不缺银两不缺地盘,完全可以揽下这桩活。”白水有些不明白,姑娘看不顺眼任家,怎么会同意呢?要知道,生意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情义,这无疑是给自己招了一个致命伤。
  “你以为……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她眉眼一挑,懊恼着。
  任父既然敢亲自前来,想是都调查清楚了。如若今天她决绝,或许不出今日,整个京城都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事情。很多店铺背后的人都会被暴露出来,这无疑是一招险棋。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们也太欺人了吧!”白水气愤着,恨不得眸子喷火,直接将任家父子烧死。
  “不过……”谢书引看着花厅的方向,嘴角浮起一抹嗜血的笑,“咱们也算是互相利用,算不得吃亏。”
  既然他瞒着谢均安和自己做生意,想来也有所顾虑。到时候两人生出嫌隙,她便有机可乘。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一次谢书引将任远初无视了个彻底,他也确实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回去的路上,任远初一直在追问任父关于谢书引的事情,最后得到的却只是一记警告,他有些丧气。
  “父亲,以前您是支持我的,为什么现在这般反对,难道孩儿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因着自己把玉笛弄丢了,父亲严令他找回,费劲了心思想要引儿嫁进任家。
  不过是一个春节的时间,突然之间来了个大反转。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初儿,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任家好,你记住,从今往后,不可以再对任何人提起当初你母亲给定下的亲事,明白了没有?”儿子不争气,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不能让任家毁在自己手中。
  任远初一脸失望地点头,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分不清失望的对象是哪个。任父看着自己的儿子,也只得摇头离去。
  新年伊始,京城权贵都收到了来自荣华宫的邀请,每家每户都卯足了劲给自己的女儿花银子,只希望进宫那天能被选上。
  谢书引依旧懒洋洋赖在留园,哪里也不去。年后天气放晴,一连几日都是艳阳天,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越发懒散起来。
  白水给她汇报着各大钱庄的筹备计划,当涂挎着菜篮子匆忙走进来。
  “当涂姐姐,你不是出去买菜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正在晾被子的小漠看见了她,打趣着。
  当涂背了她一眼,斥她好好干活,别将被子弄地上了。脚却不停朝亭子的方向走去,谢书引打算了白水的汇报,挑眉看向走进来的人,“遇到什么事了?”
  “姑娘,方才我出府门,遇上蓝护卫,他让我务必亲手将这个东西交由姑娘手上。”当涂是最知轻重的,平日里做事稳重,严肃的表情少见。
  看到那块玉佩,谢书引不淡定了,她从躺椅上直起身,眸子骨碌碌转着,看不清在想什么。“他现在何地?”
  “蓝护卫说,就在老地方等候。”当涂不敢耽搁,将原话带到。
  她二话不说,便要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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