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撮合

  以后我还有报复这个赵董的机会吗？
  我不知道。
  ……
  几天后。
  小餐馆。
  今天我请温绍年吃饭。
  是为了感激他帮我洗脱冤屈时做的贡献。
  但今天来吃饭的，不只是只有我和温绍年。
  温绍年还带着那天出镜的摄像师。
  而我，则是把吴姐、小玉、小青、小朵和春桃都带上了。
  人多了，一是热闹。
  二是避免我和温绍年两个人单独相处尴尬。
  ……
  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到的早了一点。
  这是一个羊汤小馆。
  羊汤浓郁，呛鼻的香。
  新烤出来的小饼，又酥又脆，金黄金黄的，不用吃，一看口水就出来了。
  所以说，这个小馆子虽然没有什么高大上的装潢，但在这附近，还是很出名的。
  可我把请温绍年吃饭的地方放到这里，吴姐和小玉她们却有些意见。
  “这里是不是有些寒酸啊？人家是电视台的大记者，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咱不说去五星级酒店了，最起码也得找个有档次的馆子啊？”吴姐说。
  “对啊，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太吝啬了。”小玉也说。
  这些人都不知道我和温绍年的关系。
  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我笑着说：“没事，他哪里是什么大记者？就是一个实习生，在这里吃就挺好的。”
  吴姐有些着急，用手拍了一下我：“欢喜，你胡说什么呢？可不能当着人家温记者的面说这些，太不礼貌了。”
  我只能点头：“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恭恭敬敬的。但我想他应该喜欢吃这种小馆子，不喜欢吃什么大酒店。”
  这当然是事实。
  温绍年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
  ……
  而小青、小朵和春桃，关注的则是另外一个焦点。
  “真的像是电视里面那么帅么？”
  “啊啊啊，我的偶像啊！”
  “看看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
  “嘻嘻，小青，你脸上的粉都没揉开。”
  “啊？给我小镜子我照一下……”
  这几个小姑娘，此时都变身了温绍年的小迷妹。
  就连一向最老实的小青，此时也是忍不住叽叽喳喳了起来。
  我看着这几个雀跃不已的丫头。
  心中当然不会有什么吃醋的情绪。
  只是觉得好笑。
  特别是春桃。
  “春桃，你这都名花有主的丫头了，这么激动，不怕杨杰知道吃醋啊？”
  春桃嘿嘿笑：“不怕，女人哪有不爱看帅哥的？我家那口子能理解。”
  我们正在说笑，温绍年带着那位摄像师也到了。
  我们急忙出去迎接。
  ……
  吴姐、小玉都是很有社会经验的，与人打交道很是自然。
  春桃也历练出来了。
  在温绍年面前表现得并不像是一个花痴少女。
  但小青和小朵。
  在温绍年来之前，可激动了。
  等见到了真人。
  看到真人比电视里面还帅的时候。
  两个小丫头都害羞了。
  小朵还好点，支支吾吾的，还能说几句话。
  小青则是脸红脖子粗，开始连头都不敢抬。
  筷子都不敢动了。
  ……
  好在温绍年很是平易近人，那个摄像师也很健谈。
  慢慢的，饭桌上的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连小青，也终于不那么拘谨，也能说几句话了。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从温绍年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就是关于那对广场舞cp的。
  正如网友们想的那样，金大爷与陈大妈，还真是一对老年情侣。
  不过之前一直还处在地下情的阶段。
  有人或许会觉得奇怪。
  两个六七十的老人处对象，怎么还会是地下情？
  这又不是中学生早恋得提防老师家长的监管。
  难道其实这对老人是偷情的吗？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会玩？
  当然不是。
  现在金大爷和陈大妈都是单身一个人。
  但他们之所以互相有好感，但还得偷偷摸摸的，是因为子女的反对。
  ……
  很多时候，社会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
  比如，很多人在学生时代，小学、初中、高中，都要学很多的科目。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
  但是等到了大学，大学毕业，到了社会工作后。
  最需要掌握的还真不是背几首古诗，解几个方程式，背单词，算摩擦力，做化学实验，而是还要学习小学刚入学的时的知识。
  要讲文明，有礼貌，不随地吐痰，不打人、不骂人。
  那时候对人的要求，只要能像小学生一样有礼貌就行了。
  如果人人都能按照《小学生守则》一样循规蹈矩，那这个社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了。
  比如，高中的时候，老师家长对待早恋都如同洪水猛兽一样。
  恨不得男生都是和尚。
  女生都是尼姑。
  别说恋爱了。
  看爱情小说都不可以。
  可一但上了大学，再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又恨不得自己的子女一个个化身情圣，赶紧恋爱、结婚，生孩子。
  比如，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曾经有这样的梦想。
  要是全国人每人都给我一块钱，那我就是亿万富翁了。
  可当长大的时候，才发现不会出现每个人给你一块钱，然后让你成为亿万富翁这样的事情。
  但是每年双十一的时候，都会有亿万富翁会派发几亿的红包给几亿人。
  你很兴奋。
  以为终于要发财了。
  然后每个人也只是分了几块钱。
  白高兴一场。
  还是比如恋爱这事。
  孩子小时，是父母管着，不让早恋。
  但是当子女都成年了，父母老了，想要再婚，想要黄昏恋的时候。
  就得看子女的脸色了。
  比如现在的金大爷和陈大妈这一对。
  对他们在一起。
  金大爷的家人很是开明，没有意见。
  可陈大妈的女儿却坚决反对。
  甚至不惜以断绝母女关系来威胁。
  陈大妈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和女儿闹翻。
  于是就只能这么一直和金大爷不清不楚的。
  这也是老冯头一直对陈大妈贼心不死的原因。
  他觉得金大爷没戏，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但随着“广场舞cp”在网络上的火爆。
  陈大妈的女儿也看到了这个视频。
  以及那些网友的评论。
  陈大妈的女儿居然很感动。
  然后觉得自己之前似乎是真的很过分了。
  这金大爷为了自己老妈，都和人大打出手了。
  要是再不让这两位在一起，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就真的支持老妈和金大爷结婚了。
  婚礼还特意要邀请温绍年去参加呢。
  在饭桌上，温绍年说，对方也邀请我参加。
  问我去不去？
  我想了想，说，我去。
  这场风波闹得如此大。
  当初我被冤枉的时候，我当然觉得郁闷。
  后来我洗脱了冤屈，说实话，这是我应得的。
  再后来，知道冯家父女都受到了惩罚，我觉得出了一口气，但说实话，心中也不是特别的高兴。
  但只有三件事，让我觉得心中温暖。
  第一件。
  是我那些朋友们对我的支持。
  第二件。
  是温绍年对我的情意。
  第三件。
  就是知道了因为这个场风波，陈大妈与金大爷可以在一起了。
  ……
  “温绍年，你真是单身啊？没有女朋友？”小玉比较八卦。
  和温绍年熟悉了之后。
  就忍不住开口问。
  温绍年的脸有些红。
  “真的没有。”
  “啊？这怎么可能啊？但我想温记者一定有很多人追是吧？肯定特别受女生欢迎。”吴姐笑着说。
  “哪有啊。”温绍年脸红地否认。
  我想拆穿他。
  就不说陈丹了。
  光是上一个自习，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有多少花痴女生追捧。
  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呢。
  只是在饭桌上，我从来没有表现出，与温绍年之前认识。
  这次请吃饭，也是主要表达我的感激。
  温绍年也很有默契地没有表现出和我有特别的关系。
  所以其余的人并没有看出来，我与温绍年之间，有什么暧昧。
  “小温上大学的时候多有女人缘我不知道，但在我们电视台，那可是太受欢迎了。就不说那些其他的女实习生了，连台里很多当红的女主持人，娱乐台的，音乐台的，都总往我们节目组跑呢。不说别人，就说我，都已经被很多人请托，约着温绍年出来吃饭呢。真的，现在那些单身的美女主持见我可客气了，一口一个胡哥喊着，就是知道我和小温熟悉，指望我给牵线搭桥。但在之前，人家高傲着呢，鼻孔朝天，哪里会搭理我一个摄像。”
  摄像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
  姓胡。
  此时也不禁开起了温绍年的玩笑。
  温绍年的脸更红了。
  不引人注意地看了我一眼：“胡哥，我可一次都没赴约啊。”
  摄像师胡大哥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对，虽然那么多美女请客，但我们小温很有原则，真的是一次都没出去过，不知道被多少美女怨恨过不解风情呢。”
  我们又都笑了。
  但胡大哥接着说：“哎，不过，今天这还是我看到的小温第一次出来赴女生的约会呢，还是你们有面子。”
  小玉就笑：“哈哈，我们这里可有不少单身的女孩呢，看不上美女主持人没关系，可以在我们这里成就一番姻缘，我可以当媒人呢。”
  吴姐说：“小玉你真能开玩笑，我可是听说了，温记者不但一表人才，那家里面也是很有地位的。人家连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都看不上，能看上我们这些卖衣服的？”
  春桃她们都笑。
  并没有觉得受到了侮辱。
  因为这是事实。
  不论是相貌、职业、学历还是家世。
  她们确实与温绍年这样的天之骄子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底下。
  今天能在这里一起吃饭，那真是很特别的缘分。
  可以兴奋。
  但不能得意忘形。
  自不量力地以为与对方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
  可温绍年却很认真了：“不，我的眼光一点都不高。或者说，你们不用自己贬低自己。在我心里面，你们都很了不起。虽然我自己不会做生意，但我家里面也是做生意的，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能把生意做起来的人，都值得钦佩。女人做生意，就更让人赞叹了。你们比那些只会念台本的女主持人厉害多了。”
  温绍年的话，听得几个女人都很开心。
  吴姐一边笑一边说：“温记者，你真会说话，但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哪里和你家的那些大生意比呢？我们就是摆地摊的，就挣个三瓜俩枣的。”
  温绍年很主动地帮吴姐倒上了一杯茶水：“话不是这么说的，这生意可不是越大越难做，而是越大越好做。因为你生意大了，银行愿意给你贷款，客户慕名而来，社会方方面面都给你面子，就算是做生意的人本身没什么商业才华，但靠着大树好乘凉，也能混得风声水起。可小生意就难多了。风里来，雨里去的，挣的都是辛苦钱。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那真是一会儿不努力，生意就全毁了。所以我才说你们更了不起，更值得敬佩。”
  温绍年的话，说得吴姐、小玉几个人都有些动容。
  这话太暖心了。
  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温绍年说的，真是她们生活切切实实的遭遇。
  “温记者，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生活这么清楚啊？”春桃忍不住问。
  “因为……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她的辛苦，我看的到。”
  温绍年的语气有些低落。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
  但我得装作，他说的与我无关。
  好在饭桌上人多。
  大家七嘴八舌的，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情绪。
  “温记者，你真的不像是一个富二代啊。”小玉由衷地说。
  “那你们心中的富二代是什么样子的呢？”温绍年问。
  “肯定是天天开豪车，住别墅。”春桃说。
  “换女朋友就和换衣服一样。”小朵说。
  “天天出国旅游。”小青也讷讷地说。
  “呵呵，你们说的那是二世祖，可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是那样的。也有一些富二代也是很上进，很努力的。”温绍年笑着说。
  “嗯，之前听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现在看了温记者你，我是信了。”吴姐道。
  “对了，温记者，既然你找女朋友不看出身，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这个小玉，怎么问起人的感情生活没完了？
  温绍年没不高兴。
  我先说了：“小玉，你是狗仔队的啊？别总盯着人家有没有女朋友这事问。”
  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奥，我不八卦了。”
  温绍年却没有恼火。而是笑着说：“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喜欢那种坚强独立、坚韧不拔、有主见、有性格的女生。”
  小朵哈哈一笑：“那你喜欢的不就是女汉子么？”
  温绍年也笑了：“是啊，算是女汉子吧。但也不能长得太五大三粗。不求多漂亮，我看着顺眼，眉清目秀的就可以。”
  小朵说：“那你的要求也不高啊？我看很多女孩都符合。”
  温绍年却是摇摇头：“还有一点，那就是要有正义感。要心存善良，要惩恶扬善，要有一股凌然不惧的正气。”
  小朵吐了一下舌头：“还有这样的要求？那我可达不到。”
  小玉却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声音很大。
  把我们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小玉，你这没喝酒怎么就耍开酒疯了？”吴姐嗔道。
  小玉却是兴奋地大喊：“有了！有了啊！”
  吴姐打趣道：“有了？几个月了？没听说你有男朋友啊？”
  小玉脸一红，啐了一口。
  “吴姐，你在扯什么呢？我是说，你们没发现温记者说的这女朋友标准，不讲究出身，坚强独立、坚韧不拔、有主见、有性格，眉清目秀，有正义感。心存善良，惩恶扬善，有一股凌然不惧的正气，说的都特别像一个人么？”
  小玉这么一说。
  吴姐明白了。
  “嘻嘻，是啊。”
  然后春桃也明白了。
  “嗯，还是小玉姐看得准。”
  小朵也懂了。
  “是啊，我知道是谁了。”
  就是小青还一脸的懵懂。
  “你们在说啥？”
  “吃你的吧，傻丫头。”小玉笑着给小青夹了一块排骨。
  然后神神秘秘地对温绍年说：“温记者，我们身边就有一位姑娘，几乎和你说的标准一模一样，你知道是谁么？”
  温绍年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也知道。
  就是我。
  因为那本就是按照我的性格说的。
  能不像么？
  也就是这几个傻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在那觉得是巧合呢。
  但温绍年只能装傻。
  明知故问。
  “谁啊？”
  小玉用手指着我：“她啊，我们的欢喜啊！真的，温记者，你和欢喜不熟悉，欢喜真的和你说的标准一模一样！”
  其余几个女生也都是纷纷附和。
  于是饭桌上的话题就变了。
  变成了撮合我和温绍年了。
  见她们越说越来劲，越说越不靠谱。
  我只能出声打断：“你们差不多得了。人家温记者就是客气一下，其实心气高着呢。怎么会看上我这样一个没文化的乡下土丫头？”
  温绍年只是微笑，没再说什么。
  但吴姐却道：“温记者，刚才我们那是开玩笑，你也不用当真。但要是不开玩笑的话，说别人配不上你，那是真的，我们都有自知之明，可不包括欢喜。你别看欢喜只是一个从农村来的，但她真的不是一般人，是女中豪杰，以后肯定能出头的。”
  温绍年这才开口：“是的，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