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前奏
感受到几道凌厉的目光，楚风半眯着眼，扭头看了过去，穿过乱糟糟的人群，他的视线正和阿加莎碰上。
人群中，阿加莎脸上带着慵懒而冷艳的微笑，而西尼等人则毫不掩饰一脸的不屑和憎恶，每一个人迎着楚风的目光，都像刀子一般。
他们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运气好站在了e队的第一排，居然也获得了参加晚会的资格。一想到和这个该死的乡巴佬在同一个舞会上，所有人都有一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厌恶感觉。
“看什么看？嫉妒老子我运气好？”楚风心里想着，嘴角勾起一丝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睛同时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对于那个舞会，他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能让这帮家伙难受，倒是个额外的收获。对方眼神越像要吃人，他就笑得越开心。
楚风和阿加莎等人的目光碰撞，立刻就让四周的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眼看阿加莎等人向楚风走去，骂骂咧咧的贵族子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些准备离开的教导学员，也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贵族学员们面带冷笑，半眯着眼睛，而平民学员们则在手里捏了一把冷汗。阿加莎和簇拥着她的贵族子弟人多势众，如果真要是起了什么冲突的话，吃亏的自然是楚风。
转眼之间贵族子弟们已经到了楚风的面前。
“我其实有些不明白，”阿加莎上前两步，走出人群，在楚风耳畔轻轻道：“你和我们对抗，就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不是。”楚风瞟也不瞟阿加莎一眼。
“那是为什么？”阿加莎有些好奇。
她已经从西尼的口中，知道了之前楚风接受挑战，并把挑战书砸在西尼脸上的整个过程。
从一开始，阿加莎就没有把这黑头发的小子当成一个对手，如果要说起心态来的话，大概也就是因为无聊，借着贵族学员的秩序被挑衅的由头，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阿加莎从小聪慧伶俐，善于洞察人的心思，这些年来，虽然渐渐长大，可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看得很清楚，唯独，她有些不明白楚风。
楚风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白痴，他应该知道和所有贵族作对的下场。如果当时他不脚踩挑战书，而是在输掉一场过后来求饶，或许阿加莎也就意兴阑珊的把他给放过了。可现在这个又臭又硬的小子，已经成了整个贵族团体的公敌，他的所作所为，倒让她提起了兴趣。
阿加莎很想知道在这个贵族的游戏里，身为猎物的平民小子，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想知道？”楚风扭头面向阿加莎。
他的眼睛距离斯阿加莎精致的脸庞，不到三十公分距离，能看见彼此瞳孔中的倒影，呼气可闻。
阿加莎凝视着楚风的眼睛，温柔的点了点头。如果不知道她和楚风的关系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个漂亮妩媚的女孩子正准备毁掉眼前男孩的前途。
楚风笑了起来：“因为老子高兴。”
高兴？阿加莎的眼神凝固了，良久，目光才变得灵动起来。她扭头走开，头也不回的问道：“晚上的舞会，你敢来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风的脸上。虽然阿加莎语气温柔含笑，可是，任谁都能从中听出一丝不善的意味。
“我当然会来。”楚风笑眯眯的道，“只要有漂亮姑娘的地方，我通常都喜欢去逛逛。”
说完，他如同看一件货物般，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阿加莎的背影一眼，说了声晚上见，转身向等在远处的齐格等人走去。
在他身后，阿加莎妙目之中，冷光一闪。
还没到中午，关于庆典仪式过后，楚风和阿加莎的对话，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只要稍微咂摸一下这两句短短对话里的意思，再联系一下庆典开始之前西尼给楚风的挑战书，就连傻子也知道，双方这次恐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而更让大家惊骇的是，从楚风和阿加莎最后两句话来判断，他们的冲突，或许就要爆发在卡帕多西亚公爵的城堡里，在今晚的舞会上！
一时间，整个学院都轰动了。
有打赌楚风走不出公爵城堡的，有幸灾乐祸断言楚风挺不过一个星期就会被赶走的，有神气活现显摆自己之前判断的，有摇头叹息的，也有暗中为楚风感到担心的。
“听说了？楚风和阿加莎她们……”史蒂夫走在奥斯维德的身旁，问道。
“嗯。”奥斯维德点了点头，向几位从身边经过的学员回礼，忽然笑了起来，对史蒂夫道：“这小子，可真不省心。”
“管他省心不省心。”史蒂夫问道：“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没搞错吧，那个……这段时间试练塔的变化真的是因为他？这不可能吧！”
“放心吧。”奥斯维德凑到史蒂夫耳畔，轻声道：“我偷偷观察了他好几天，已经确定无疑了！”
“那就好，三十年了，总算有个不错的弟子了，也不枉费我们这帮老家伙。”史蒂夫笑了起来，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得，问道：“这小子不会吃什么亏吧？”
“如果是别的平民学员，在贵族舞会上和贵族子弟斗起来，肯定会吃亏，不过，这小子。”奥斯维德一脸阴笑：“他不让别人吃亏就算不错了！这小子阴坏阴坏的，而且他和凯伦关系不错，怎么可能吃亏。”
“说实话，我也好奇，这小子到底想使什么坏。”奥斯维德道：“不过，从他进校开始，我就知道，这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的小混蛋，肯定没安什么好主意。”
说到这里，奥斯维德一摆手：“走，我倒要看看，今晚这小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学院这滩死水，也该搅搅了！”。
……
一辆辆马车，接连驶入公爵城堡，在正殿前停下，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仆役上前打开车门，殷勤的引领宾客入门。
舞会还没有开始，抵达城堡的嘉宾就已经有上百人了，大家都聚集在花园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一位贵族把痴迷的目光从美轮美奂的城堡上移开，赞叹道：“听说这座城堡的光焰魔法阵是由芬奇大师亲自设计的，每一次启动，至少需要花费一万金币。这么多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公爵启动呢。”
“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另一位贵族端着酒杯，接口道：“芬奇大师的杰作，可不是轻易能看到的。”
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只可惜，这么好的景色，却不是专给咱们贵族享用的，居然还有一帮泥腿子也来参加舞会，当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众人互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说话的这人，正是西斯的祖父老巴尔克伯爵，在他身旁站着的，则是布鲁诺的父亲艾尔特伯爵，这两位算是科特行省排名前列的大家族了。
可大家伙都听说了，魔武学院的入学日上，这两位家中的子弟，和救了凯伦的那个几个平民学员动手打起了架。
据说，当时这两位还要挟奥斯维德来着，可奥斯维德愣没给他们这个面子。
这个事件，可让这两个家族丢尽了脸，一些和他们之间有宿怨的贵族，不时就拿出来嘲笑一番，气得老巴尔克和艾尔特回家躲了好几天。
不过今天，这两位倒是联袂出现了，而他们口中的泥腿子，自然指的就是那些个平民学员了。
大家相视而笑，是因为都明白，如果说只是受邀来参加舞会的话，这两位估计也不会自己提起这事来揭自己的伤疤。可当几个小时之前，阿加莎郡主和一个名叫楚风的家伙之间的对话传遍整个贵族圈时，今晚的局面，可就不一样了。
关于那个叫楚风的学员，大家也临时找人了解了一些。他的身份，以及入校以来和贵族子弟之间的冲突，也多少弄清楚了个大概。这家伙正是当初打过西斯和布鲁诺的平民学员中的一个。而且，据说还是一个新生，并不属于救过凯伦的那个平民小队中的一员。
而且听说，这家伙入校之后，面对贵族子弟的挑战，极其猖狂，已经成为了整个学院贵族的公敌。
现在在这片草坪上的贵族里，有不少人的子弟正在学院上学，只不过，以前没有听自家子弟说起过罢了。
当这次听说那家伙居然试图挑衅阿加莎郡主的尊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按捺得住了。
西斯和布鲁诺的家族，算是逮着了一个出气的机会。他们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说话，就是因为大家私底下，已经有了默契。阿加莎这位天潢贵胄，平日里大家可以不用去巴结，但在这样的场合下，无论如何都要挽起袖子同仇敌忾的！
更何况，他们的子弟，原本就和这件事情脱不开干系。
想想看，那个小乡巴佬，实在是很可怜呢！
今晚一过，开除出学院，抽上几十鞭子，发配采石场，那是轻的。如果他不知进退的话，扣上个攻击贵族的帽子，获罪入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他是魔武学院的学员也一样！